第102章 誤入幻境
從城中策馬而出,依舊是明遠斌作陪。
共同經曆了一次海上冒險,陸元豐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拿他當外人了。
一袋子一人高的鬼椒用麻袋裝了,全都橫搭在他的馬上,
遠遠看去威風凜凜的驍騎將軍被遮住了大半個身體。
他自己倒是閑適自在,和秋萍萍快馬趕在前頭。
秋萍萍道:“你這樣做,好似不太合適哦。”
陸元豐道:“你不是也沒拿麽?”
“……”秋萍萍一想也對。
到了地方,陸元豐和秋萍萍先下了馬等著明遠斌。
等了一會兒,遠遠聽見一陣震天的哭聲原來越近,陸元豐哈哈笑道:“來了。”
明遠斌被鬼椒的哭聲震得耳鳴,繼而目眩。
全憑著坐騎的老城穩重才得以安全到達、不辱使命。
陸元豐倒是仗義,過去幫他把裝鬼椒的麻袋抬下來。
一聲怒吼咆哮而至,把幾匹馬嚇得魂飛魄散,一溜煙的沒影了。
陸元豐回頭一看,可不是那饞貓火麒麟麽?
火麒麟所有的火焰都熄滅了,就差化成口水淌下來。
“這,這還差不多。”它傲嬌地仰著頭,兩隻前蹄卻焦急地踏著地。
好像隔壁王大娘家等著開飯的熊孩子。
陸元豐笑道:“這麽多你一次吃得完麽?”
火麒麟兩隻眼睛鉤子一樣盯著麻袋:“可以!我可以的!”
陸元豐沒心思聽他繼續表現自己的“肚量”有多大,直奔主題:“這次來呢,主要是來向你要點……”
嘩啦啦一陣清響,火麒麟比它們還著急,鱗片掉了一地。
陸元豐見狀向明遠斌一招手:“走,咱們給火麒麟大爺送貨到家。”
然而火麒麟並沒有讓他們進到洞裏去,而是自己叼著麻袋進去,不一會兒就送出來一個空口袋給他們。
兩人已經把地上的鱗片裝好了,明遠斌喃喃地罵道:“這幾匹跛馬跑得還真遠……”
他找馬,陸元豐找人。
“萍萍,秋萍萍!”他喊了兩聲沒有回應,便四下看了看,依舊沒有人影,這才慌了。
“屬下剛剛看到三小姐站在那裏……”明遠斌指著他們剛剛站過的洞口邊。
可是那邊早已經空無一人了。
陸元豐隻好焦急地向著洞裏大喊:“火麒麟!火麒麟出來!”
空曠的洞穴裏回音蕩漾,聽在耳朵裏是連綿不絕的“出來……”
可秋萍萍隻能聽見嗡嗡的回響。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來的,為什麽進來的。
隻記得陸元豐看見明遠斌帶著鬼椒過來,就走過去幫忙。
當耳邊鬼椒的哭聲停了,她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置身洞中。
前後都是遺忘無盡的隧道,兩邊通向的未知都是漆黑一片。
她麵向著洞壁,左右都是出口,也有可能是入口。
秋萍萍懵了。
“陸元豐!”
她喊了一嗓子,鋪天蓋地的回音壓下來,是千萬個“陸元豐”看不見的影子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無奈之下,她隻能選擇賭一把。
她轉向了右手邊,向著遠處漆黑的盡頭走去。
走出去一段距離,她忽然發現兩側的洞壁上漸漸有了一些若隱若現的影子。
那些影子起初的時候像是嵌在極深的地方,隻能隱隱看到一些粗略的線條。
但隨著她越走越遠,那些影子的形狀也逐漸清晰。
開始的時候隻是一些波浪的紋路,接著是山的形狀,小草、樹木、花朵、鳥獸、房屋一一顯現。
再向前走了二三十步,洞壁忽然向兩側拓寬了兩三丈的樣子。
接著秋萍萍就覺得自己像走入了一個喇叭口,越向裏麵走那洞越寬闊。
最終他看見了一座寬廣的祭台,祭台的後麵是一座極高的大屋。
那大屋用廣廈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秋萍萍想走近一點看,卻覺腳下一空。
她低頭一看差點嚇個半死。
原來就在她邁出去的腳下麵,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
那深淵裏隱隱傳來淒厲的嘶嚎,像是有萬千冤魂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她擦了擦冷汗,發現就在右邊不遠處有一座石橋。
那石橋有兩丈寬,一直從懸崖通到祭台的上麵。
石橋是用上好的漢白玉建成的。
令人震驚的是它竟然是用一整塊石材雕刻而成的,竟然沒有一條接縫。
難以想象,前人竟然擁有如此精湛的工藝。
上麵每隔一丈便有一隻麒麟石雕,而且每隻麒麟形狀不同、樣貌不同、動作神態皆不同。
隻要站在石橋上麵,無論從任何位置石橋兩側從深淵吹上來的陰風都吹不到橋上的人。
石橋的欄杆上、兩隻麒麟獸雕的中間,刻著各式各樣的風景圖案。
從大漠孤煙到四海景致,再到山川湖泊,園林村景,每一幅都不同。
“你是誰?”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忽然有一個聲音從那座大屋裏傳來。
溫和而寧靜。
秋萍萍悚然戰栗:“我是誤入此間,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請前輩指一條出路給我。”
那人沉默片刻,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秋萍萍如實相告:“和朋友一起,來給火麒麟送鬼椒。”
那人一聽便笑了。
若不是此間景致有些恐怖,還真的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隻是這樣?”他問。
秋萍萍抿唇道:“再取走一些火麒麟的鱗片。”
那人對此似乎頗有興趣:“你要它的鱗片做什麽?”
秋萍萍像一個偷糖被抓住的孩子似的歎氣道:“做芙蓉美顏膏,賣了賺錢。”
“你倒是得了好商機。”那人的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秋萍萍索性豁出去了,道:“隻要前輩肯告訴我出去的路,我可以把賣芙蓉美顏膏得來錢送給前輩一些。”
“還挺精明。”那人說,“你這方子是從哪裏得來的?”
秋萍萍道:“前輩若是喜歡,以後我可以給前輩送過來。”
“但是方子是我從密處所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告訴他,“確實不便相告。”
不是她心疼那點芙蓉幣,主要是小靜這個係統太過詭異。
她沒有問過小靜,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的存在公之於眾。
那人聽後笑了:“那人是不是叫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