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爾沁斟酒。
白樂筱看著他不懷好意的臉，並不接杯。
“公主是疑心此酒有毒？”
爾沁分明是不打自招，白樂筱隻道：“二王子有話請速講。”
爾沁道：“公主何須如此無情，日後，你我還不是要.……”
白樂筱抽劍，一劍直刺三王子咽喉，劍尖觸及肌膚便止。
爾沁嚇得臉色驟變，“公主.……手下留情……”
白樂筱道：“再敢胡言，休怪我劍下無情！”他哪裏是要說什麽要緊的事情，根本是存心浪費她時間。
再說，他再說什麽要緊事情，她也想聽了。
“公主，你聽我說……”
爾沁還想說什麽，白樂筱不再聽，決絕離去。
是非之地，不宜久待。白樂筱翻身上馬，策馬西行走。
馬蹄聲飛揚，兵士看見那馬上少女穿越營陣，傲然而去。巡營兵士見有人縱馬急奔，便去稟告三王子。
“來人啊！不好了！”突然有人高喊，聽起來是二王子那邊出事了。
眾兵士湧向二王子帳前，三王子已在裏麵了。六王子隨後匆匆趕到。
燭火大亮，裏麵傳來一聲哀嚎，聞之悚然。
“二王兄，你怎麽樣了？”三王子爾湛叫道。
二王子口吐黑血，一張臉痛苦扭曲，說不出話來。
爾浦忙上前，詢問，“誰害的你？”
二王子還來不及給任何指示，登時一命嗚呼。三王子大呼心痛，兄弟情深，悲傷不已。
爾浦抓著呆若木雞的讚子其問：“讚子其！怎麽回事？”
讚子其回過神來，目光鎖住桌上的酒杯，“酒……酒裏有毒！一定是……一定是西川公主逼殿下喝的.……”
讚子其從軍醫那裏配好的毒藥。讓人武功盡失的藥，倒是沒聽說過，軍醫隨便抓幾幅傷身的藥交差。奇怪的是，這酒明明是給白樂筱喝的，二王子既然知道有毒，怎麽會自己喝下？
讚子其回來的時候，看到二王子已經中毒了，嚇得不知所措。
“啊！怎麽會這樣……酒裏……被下了砒霜！”軍醫嚇得抖若篩糠，直接求饒告罪。
三王子抹了眼淚，眼中閃過惡絕之色，“前去稟告父王，西川公主殺我北戎王子，本王即刻請兵，直擊西川王城。”
六王子道：“事情還沒查清楚，不可衝動！”這不是白樂筱的行事作風。她手中有長劍，倘若真的是二人起了什麽衝突，她一定會用劍傷人，斷不會用下毒的方式要爾沁性命。
爾沁七竅流血，中毒而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爾浦也有幾分亂了。
屬下稟告，“三王子，西川公主已經出了營帳，向西逃去了。”
讚子其瘋狂叫道：“一定是她殺了殿下，所以才要逃！”
二王子迷戀西川公主，好意相待，不想反被其所殺。營中兵士聞之無不激憤，當即有很多人上馬去追。
“不可衝動！”爾浦想阻攔，反被三王子的人扣住。
“六弟，二王兄命喪白樂筱之手，此仇焉能不報！你在守營，我去捉拿妖女回來。”
爾浦道：“三王兄可知，如此一來，必會挑起戰火，父王.……”
爾湛心意已定，“父王那邊，我自會交待。如果父王知道，二王兄被害死的事情，他隻會比我還傷心欲絕。”
軍營大亂，群士激昂。爾浦自知氛圍激烈，容不得他相勸，便讓人飛快回稟給北戎王。
“讚子其，你留下！”爾浦叫道。
讚子其心虛，“不，我要給我們家殿下報仇。”
他是重要證人，為防有人殺人滅口，爾浦執意留下他。
爾沁的卻道：“六弟管的是不是太多了！讚子其陪伴二王兄最多，如今二王兄慘遭不幸，如何不讓讚子其隨我一起去捉拿凶手？”
爾浦心急，也顧不得了，隻道：“三王兄今日種種行為怪異得很！”
爾沁揚鞭，抽開爾浦和讚子其，“上馬，走！”
讚子其翻身上馬，跟著爾沁去而去。
成罌趕來，爾浦道：“成罌，你要去保護一個人。”
“殿下說誰？”成罌以為爾浦讓她去相助白樂筱，故意裝糊塗。
爾浦卻心思沉沉，料定其中有鬼，“去把讚子其活著帶回來！”
馬蹄急促大動，喊殺聲四起。趙鳴飛夢中驚醒，奔至瞭望台，見趙千霖、顧玄鬆等人已在。向長青也匆匆趕來，為趙鳴飛披上鎧甲。
“北戎兵變了？”有人猜測。
趙千霖深沉未語。
夜色破碎，濃淡不均，看不清那邊的情勢，隻能先號令眾兵士警惕禦敵，以防有人來攻城。
北戎騎兵出動甚多，他們手中揮動的火把映亮了曇溪。顧玄鬆道：“似乎在追什麽人？”
趙鳴飛看了看西邊，憂心道：“樂筱在哪兒？”她白日裏非要跟他作對，她不會真的去北戎了吧？
向長青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再提白樂筱。好在，趙千霖等人都在疑竇猜測，無人注意趙鳴飛。
若真是要追什麽人，如此大動幹戈，這邊地還會有誰比白樂筱更可能是被追的人。且看那邊動向，正是從北戎到西川的走向。
說是要與白樂筱恩斷義絕，但見此情形，趙鳴飛按奈不住，“我去看看！”
“站住！”趙千霖喝止。
顧玄鬆忙道：“少將軍稍安勿躁！情勢不明，此刻不宜開城門。”
趙鳴飛道：“我隻一人一騎，隻需打開小口，讓我出去便可。”
“你在這裏老實些吧！”趙千霖示意，他手下的兩個高手即刻堵住了趙鳴飛的去路。
趙千霖斥道：“哪個像你這般渙散，私自離城之事還未跟你算賬，還想去哪？”
趙鳴飛道：“正好，等我這次回來，一起罰了，大家都省事。”氣得趙千霖要打他。
此時聽到城下有人高聲喊叫：“元帥，傳信兵已經回來了——”
眾人注意力皆轉向城下歸來的騎兵，那人高聲叫道：“元帥——北戎三王子率兵士在追西川長公主，調動了三千騎兵——”
顧玄鬆問：“所為何事？”
騎兵尚未回答，隻聽身後有呼叫聲，趙千霖回頭一看，趙鳴飛格開阻攔，作勢離去。
“站住！”
“稟元帥——北戎二王子身死，疑凶是西川長公主-——”
趙鳴飛聞言勃然大怒，“他本來就該死！憑他也配打樂筱的注意！”
“攔下他！”
“少將軍不可！”
因為趙鳴飛大的橫衝直撞，場麵有些混亂。趙千霖親自出手，趙鳴飛本欲還擊，回頭看到是父親，不覺失了力道。
趙千霖一腳將趙鳴飛踹倒在地，“還管教不了你了！”
趙鳴飛起身跪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