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劫持
聽著他們的胡言亂語,烏沛將茶碗掰得碎的不能再碎了,終於耐心告罄,冷著臉揮手讓人拖下去刑訊。
屋裏沒人再吱哇亂叫,頓時清淨下來。
下人收拾了一番,重新上了茶。烏沛飲了口,總算是壓下了胸中的煩悶,開口道:“最近諸事不順,明裏暗裏的幾條線都沒收獲,這事兒透著古怪,線索像是被什麽隔絕了,一點都探不出來。”
陳寶國道:“烏少主說的不錯,我也是如此覺得,謝旬這兩日試著聯絡舊部,但沒有任何音訊傳回,恐怕事有不對。”
烏沛點點頭,道:“此事透著古怪,近日你們出入都小心些。”
夏末想了想,道:“那倆人也不知何時會吐口,我聽他們的謀劃似乎其背後還有人隱藏在暗處做接應,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不如就將計就計用我做餌引蛇出洞,一網打盡了也好掌握主動權。”
“不行!”三人異口同聲。
烏越麵色嚴肅道:“今天要不是我路過你現在都不能好好坐在這裏了!咱們這麽多人用不著你一個弱女子出這個頭!”
夏末被吼得一愣。
烏沛打圓場,拉過夏末的手道:“是啊是啊,之前在山上找不著你時我們都急壞了,連阿越都急得連衣裳髒了都顧不上了。我的身手在大宇朝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就好好愛護自個兒就行,可千萬別冒險啊。”
夏末瞥了一眼烏越的臉色,心內疑惑,麵上如常道:“嗯,我知道的,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就是想出一份力幫幫你們,既然阿沅這麽厲害,那我就不瞎出主意了。”
自告奮勇未果,其它的又幫不上什麽忙,夏末就想去看看傷病號們。
幾個傷患都住在前院偏房,離此處不遠,四周都有人把守,夏末承諾不單獨亂跑,幾人才肯放她離去。
夏末無奈的看了看身後緊跟的兩個守衛,按下拒絕的念頭:算了,跟就跟吧,總比被人悄沒聲兒逮了強啊。
經過幾天的休養,王忠和李力的傷總算有所好轉。
“果然練武之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好啊!這麽重的傷你們都能下地行走自如了?”夏末一進院門就看到倆人在院子裏比劃招式,故而笑問。
王忠和李力見到她立時收招,規矩地站好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夏末扶起他們道:“我不是說了嘛,以後對我不用行禮了,也不要叫我主子。”
王忠:“這……那我們該如何稱呼主子為好?”
“嗯……我想想……”夏末慢悠悠踱步,“讓你們喊我名字估計你們不會答應……喊我這主那主的,我不想應……什麽稱呼既能顯得你們敬我又能體現咱們之間的親切感呢……”
夏末靈光一閃,轉身對他們道:“有了!你們叫我老板吧!”
“老板?”
“對!”
“這是個什麽稱呼?”
“上土下匕是為老,門中有品乃為板。老字意為老道,麵露和和為上,像埋在土裏的匕首,輕易不露鋒芒,卻也無所畏懼。板字取意為人者應有品,所謂人無信而不立。老板二字的意思就是誠信有魄力內心大無畏的人。”
夏末搜腸刮肚編了這麽一通注解糊弄人,其實就是她想過一過當老板的癮。她穿越之前拚死累活地當了幾年的社畜,好不容易擁有了自己的房子,卻大意失蹄一腳踩空睜眼就到了這裏。
實在心有不甘!讓他們叫兩聲‘老板’來聽聽也算安慰下自己了。
王忠和李力互看一眼,雖不甚解,但也都順其意,齊聲喚了“老板。”
夏末滿意急了。這倆人不說別的,單論這方麵還真跟當初自己麵對公司老板時的態度一毛一樣!越發過足了癮。
夏末這邊糊弄完了他倆,又跑去跟小溪也來了個原樣複製,成功洗腦,升格為了老板。
她這邊玩的不亦樂乎,那邊烏沛他們幾人已經商量出了一套計策,預備行動了。這事兒並沒有告知夏末,因為其中一環確實是采用了她的計策,引蛇出洞,但餌卻不是夏末。幾人有誌一同地想將她隔絕於危險之外。
夏末今日十分老實,連園子都不曾去逛過,有點一朝被蛇咬的意思。這些武功高手,甚至能飛簷走壁,她這細胳膊細腿的肯定是一逮一個準!這些殺手在夏末看來就是遊走於法律之外的黑社會組織,沒有一點殺人犯法的意識!那要是被他們抓了不死也不會好過,小說裏那些穿越人士各種危機奇遇都是針對主角的,一般炮灰的下場都不太好。
夏末並不認為自個兒的運氣能好到當故事主角。畢竟是個走路都能掉進下水道的倒黴蛋……想想都心酸。
夏末看望幾位傷號後就直接回了房間,那倆跟了她一路的守衛就站在門口守著。
夏末無聊之際想逗逗他倆,結果人跟石頭似的動都不動一下。要麽說阿沅能被稱作戰神呢,這軍紀嚴明得令人佩服。搖頭作罷,夏末無趣地回屋倒頭大睡,企圖拽著周公的胡子打個中國結。
“你想入我飛雲殿需得做些事來證明自己,明白嗎?”
“冬月必定完成任務,以證我心!”
“很好,你去準備吧。一個時辰後按計劃行事。”
“是!”
待她離開,陳寶國開口道:“此人可信嗎?”
烏沛隨手端起茶杯,撥了撥茶蓋,淡淡道:“不需要她有多可信,隻需完成任務就行,若完不成……那也不必留了。”
瞧著這位殺神如此漫不經心地模樣,陳寶國三人莫不心內一緊,繃直了後背,再不敢插話。
所有計劃皆有底下人去做,這幾位大佬就老神在在地安坐在此等消息。
傍晚時分,太陽餘暉未盡,老百姓趁著天光還亮,早早做了飯食吃畢,很是有些人出門納涼,尤其前幾日還禁嚴了,這日城內終於解禁,街上時不時就會有人走過,還算熱鬧。
太守府側門開在一條不算窄的巷子裏,平日裏就是府中下人進出所用,時常有些采買棄垢進進出出,所以它此時被打開倒是一點都不起眼。
一隻細白的手輕輕推開這扇門,握住門扉,悄悄探出頭來左右瞄了瞄,見無人經過,迅速側身從門縫中滑出,反手合上身後的門,一不小心夾了手,握著手指齜牙咧嘴,愣是一聲不吭,眼眶通紅地忍下了,倒是堅強得很。聽到那邊巷口有人說話的聲音,她連忙轉身離開,行動間有些倉促。
“頭兒,是這個嗎?要不要跟上?”
“嗯。動作敏捷腳步虛浮,能看出這不是個嬌滴滴的柔弱姑娘,卻也不是身懷武藝的,打扮改了,樣貌倒是沒錯,就是這個,跟上!”
“是!”
隻聽到某處拐角幾聲摩擦聲響,一會兒就沒任何人影了。
這位姑娘獨自出門不為別的,就是去街上瞎逛,各個小吃攤上都買了吃的,吃不完就打包。沒多大會兒,手上就提了五六個紙包了。
這裏已經離太守府側門那條巷子隔了兩條街了,天色也不早了,街上稀稀拉拉地也沒有幾個人了,她似乎也逛夠了,準備轉身回去。
就在這時,從暗處突然衝出來兩個蒙麵人,一把捂住她的嘴,拖了就跑。附近的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那姑娘早已經不知被人綁到何處去了。人們這才大聲呼喊報官,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賊人當街擄劫女子,簡直目無王法!群情激奮,巡城司不敢懈怠,搜羅了大半晚依然沒能尋到賊人蛛絲馬跡,被擄劫女子音訊全無,事情就大條了。
雲州城四門已然禁行,賊人必然還在城中,但全體巡城司幾百人派出去都沒能搜出來,可見此賊藏匿的所在是小小巡城司進不得的。
這事兒必然得上報啊。
巡城司的正司頭大如鬥。當街強搶民女這種事也隻有那幫紈絝公子能幹得出來了。雲州城地理位置特殊,接壤其它兩國,是個商貿大城,許多高官國戚都有在此置辦私產,鄔城那邊下派過來的裙帶官不少,基本上都是背後有人撐腰的,一幫二世祖平常橫行無忌慣了,竟敢在少主親身在此之時做出燒殺搶掠之事,實在是嫌命長。
這種要命的事兒他自然不會瞞下,趕緊甩脫不沾手才好。於是這件事就被報到了劉太守跟前。
可憐劉太守鞍前馬後伺候了一天,將將才更衣入眠,還未入夢呢就被底下人火急火燎地拍門吵醒了。劉太守驚得摔下了床,還未爬起來就急聲問:“發生何事了?!”
門外答:“巡城司上報,有歹人當街擄劫了一名女子,巡城司上下出動搜捕許久卻未捕獲任何蛛絲馬跡,且歹人是當街行事,此事傳揚甚廣,恰如今少主在此,屬下認為此事十分蹊蹺,若不能妥善解決,恐對大人不利!”
劉太守驚出一身冷汗,顧不上整理衣冠,匆匆裹上身便拉開門道:“賊子誤我!此事不能隱瞞,速速與我同去稟告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