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能與仙丹相比較的此間罕有。
有了這丸藥等於是多了一條命,甚至說不定還能延年益壽!
沒有哪個皇帝會不心動。
於喬等人的心提得老高,懇切地看著夏末,已經做好等下陛下不同意就以命相逼的打算。
結果夏末聽完,手一抬,就將藥丸喂進了烏沛嘴裏。
本來還擔心她咽不下去,不料仙丹果然不愧是仙丹,入口即化。
徹底沒了。
“陛下!”
夏末臉色平靜地把烏沛輕輕放下,將被子蓋好才坐正了身體,看著跪在地上的齊大夫皺眉道:
“朕既然得了此藥自然知道它的效用。給你驗看不過是怕效力太強反傷了阿沅的身體。你身為大夫,當為醫者本分,而且阿沅為大宇朝抵禦蠻夷十數年,立下不世之功!豈可因此藥對朕有那麽點用而已就吝嗇與之?”
齊大夫被說得羞愧不已,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夏末看他一把年紀了,又對她和烏沛的幫助甚大,就道:“醫者父母心,齊大夫多年來贈醫施藥救治百姓,也不是攀龍附鳳之徒,想來你也不過是為君分憂罷了。情緒激動了些,言語倒未曾冒犯朕,便恕你無罪,起來吧。”
三言兩語就免了他冒犯君威之罪,齊大夫有點不知所措。
看夏末把藥喂給烏沛後,於喬和烏九他們幾個的心都落到了實處,心上沒有壓力,一放鬆,就都開心起來。
烏十一最為活潑,他已經決定把夏末當成自己另一個主子看待了。
看夏末發話了,連忙就跑過去把老大夫攙起來,那力道,根本不容拒絕。
齊大夫顫巍巍站穩,老淚縱橫地道:“謝陛下仁慈!”
夏末看著心裏不落忍,寬慰道:“齊大夫也不要有隔閡在心中。凡事以君王為先是大宇朝國法明文規定的,你隻是說了作為臣民的該說的話,聽不聽,卻在朕。”
然後轉頭看向其他幾人,道:“你們也是一樣,此事不必掛懷。是朕執意要救阿沅,與爾等都無幹係,將來但有個什麽萬一,也是朕今日做出的選擇的結果,絕不會怪罪與你們,還有阿沅。”
君子一諾,駟馬難追。何況是皇帝的金口玉言?
這是許諾往後她即便是重病或者生死一線之際都不會怨怪他們,更不會惡意針對打壓。
舍了一顆仙丹相當於舍了再有一條命的機會。如此大恩卻不居功自傲,反為臣民著想,把這幾人感動得稀裏嘩啦的。
於喬當下就跪地一拜,“微臣必當為陛下鞍前馬後誓死效忠!”
烏九他們也跟著一起指天誓地的說要忠君愛國雲雲。
夏末擺擺手讓他們起來,道:“諸位忠君愛國之心朕都明白,朕不過是做了微末小事不足掛齒,待阿沅醒後也不必在她麵前提起了。”
這是不想讓烏沛知道這顆藥的珍貴性,免得她內疚不安。
於喬一下就明白了,正要點頭應下,忽然兩眼掙得老大,驚喜異常。
夏末看他這樣忽然想到什麽立刻回頭一看--
烏沛醒了。
麵上的灰綠色已然褪去,雖不至於立刻就紅光滿麵,但也算白裏透紅有那麽點血色了。
烏沛睜著眼睛帶著笑意地看著夏末,聲音有久睡過後的沙啞:“我可都聽到了,這是打算瞞我什麽呢?小末兒。”
仿佛久違般的一聲“小末兒”讓夏末的眼淚險些沒控製住。
夏末眨了眨眼睛想把濕意眨回去,不想在這高興的時刻哭唧唧的,顯得很沒有帝王風範。
然而泛紅的眼眶蒸騰得淚水沾濕了睫毛,到底暴露了她難以抑製的激動之情。
夏末終於自暴自棄,任由眼淚滴下,落在手背上,被她抬手擦去毀屍滅跡。
“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你剛睡醒聽錯了。”
烏沛抬起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好,我什麽都沒聽到。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
夏末又忍不住笑了,眼裏還含著淚,“還好你醒了,要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你要不是為了幫我根本就不會受傷中毒,差點都……好在你沒事!”
烏沛拍了拍她的手,想坐起來說話,被夏末摁住了:“你別起來,才剛醒,肯定渾身無力。”扭頭又喊齊大夫過來給烏沛診脈。
齊大夫小步跑過來,搭上烏沛的手腕仔細號脈。良久,在夏末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他終於放開手腕,激動地道:“好了!完全好了!烏少主的體內已經完全沒有毒素存在了,就連被炸藥震傷的肺腑都修複完好了!簡直就是神跡啊!”
所有人的心都落到了實處,個個喜形於色。
夏末很高興,“既如此,那阿沅是否可以進食了?有什麽需要忌口的嗎?”
齊大夫:“烏少主昏睡多日,胃裏空空,還是先以流質食物為主,清淡為宜,待兩日後再添加米飯麵食之類的主食,忌酒忌辣,少食多餐,慢慢加量至恢複往日胃口才是最為妥帖的。另外烏少主昏睡之際,體內內力與毒性抗衡過久,又沒有得到補充,導致內力幾近枯竭,傷了經脈,雖被藥力潤澤恢複,但最近也還是盡量不要動武的好。”
夏末點點頭,道:“好。軍中將士眾多,軍醫忙得脫不開身,更不能兼顧。烏少主身份貴重,需要一個專人護理,朕想著,齊大夫精通藥理,想必對膳食調理身體這方麵也拿手得很,就由你來照顧烏少主的飲食問脈方麵,直至她完全康複為止。不知齊大夫意下如何?”
齊大夫哪有拒絕的道理?他巴不得能近距離研究這仙丹服用之後的效用了。答應得特別爽快。
烏沛不太樂意:“我覺得我沒問題了,除了餓,身上一點事都沒有。吃頓飯就能解決的事非要整這麽複雜做什麽?”
夏末板著臉:“齊大夫說的對,你這麽久沒進食,胃裏都是空的,人隻要活著,髒腑就會一直工作,胃也不會因為昏迷而停止消化和吸收,昏睡當中你感覺不到,但它其實一直在工作,你現在要是一頓飽飯下去,準得吐出來,難受的還是自個兒。傷了胃,以後我想帶你們吃香喝辣的,你可就隻能幹看著了。”
別人吃著她看著?
那當然不行!
烏沛隻得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