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觀察
人一走，偌大的暖陽殿變得更加空曠。
宋嬌兒覺得門外吹進的風有些涼，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後拿過婢女準備的茶水，討好地說道：“王妃說了這麽多話，定然口渴了，妹妹這茶剛好。”
“宋妹妹覺得本王妃話多？”洛清塵挑了挑眉。
宋嬌兒的笑陡然凝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大家都是伺候王爺的，不必如此拘謹。”
宋嬌兒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將茶遞了上去：“王妃請用茶。”
洛清塵伸手接過茶水，放在嘴邊淺嚐了一口，衣袖根據她的動作滑落了些許。
珠環約素腕，翠羽垂鮮光，宋嬌兒見了心中不免豔羨。
宋嬌兒敬完茶就到了翁南風，翁南風生著一雙丹鳳眼，她舉止優雅，穿著得體，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王妃請用茶。”洛清塵又接過秦雨姚的茶水，照樣嚐了一口，順便問道：“妹妹的名字是誰取的？”
秦雨姚麵露得意：“回王妃，妾的名字是獻藝時皇上賜的。”
“原來是皇上，跟妹妹很襯。”洛清塵說完這話，宋嬌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秦雨姚立馬瞪了過去：“你是在嘲笑皇上取的名字麽！”
“秦姐姐可不能亂說話，我不過是打了個噴嚏。”宋嬌兒暗自翻了個白眼，皇上賜的名字固然好，可惜有些人配不上。
秦雨姚原名秦春花，是街頭賣藝的，受慣了日曬雨淋，就算在王府養了一年多，皮膚仍舊黑黃粗糙的緊。
皇上看望溫玉衍時，秦春花正在轉盤花，皇上見她耍的不錯，就問了句名字，秦春花興奮地報了名字後，皇上皺了皺眉頭，隨後就賜了名。
這分明就是因為嫌棄本名配不上衍王府，才賜的新名，但秦雨姚一直認為是自己受到青睞所得，對此大肆炫耀。
洛清塵將茶杯還給了秦雨姚，再次確認了秦雨姚手上的厚繭。
刀與劍因為握法不同發力不同，所以留在手上的繭位也是不同的。
女子賣藝耍劍的洛清塵見過，但是耍刀的她倒還沒有見過。
根據說法，秦雨姚自從到了王府，就開始享受生活，炫耀身份，給溫玉衍表演的各種花活兒也是越來也少，練刀是一件很苦的事，她倒反而堅持了？
洛清塵沒有問什麽，隻是將這點暗自記了下來。
最後一個敬茶的是小豆子，她有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了純淨和自卑，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嗬護她。
洛清塵接過她的茶水，在那樣的眼神下，破例地喝了兩口。
敬完茶，洛清塵將她們四個打發走，對著沫兒說道：“兩位嬤嬤的賞錢可給了？”
沫兒欠了欠身：“回王妃，今早采芝姐姐就給了。”
“都這個點了，再備上一份，給嬤嬤們。”
兩個嬤嬤一聽還有一份賞錢，歡喜的很，雙雙謝恩：“謝王妃賞賜，奴婢這就回宮跟皇後娘娘複命了。”
“代本王妃問好。”
“王妃放心。”
沫兒表麵含笑，內心苦悶地再次封了份銀錢送給兩個嬤嬤。
洛清塵出了大殿，用手擋著眼睛看了看豔陽，心道：日頭真大，晚點再出門吧。
她回去時，溫玉衍還在床上躺著，剛一進門溫玉衍就坐起來埋怨道：“你去哪兒了，本王都餓了。”
洛清塵吩咐紫珠和采芝去廚房備菜，然後將門關了起來。
“清塵累了一早上，王爺倒是睡得舒坦。”洛清塵將帕子浸透扭幹，遞給了溫玉衍。
溫玉衍仰著頭，意思很明顯。
洛清塵看著孩童模樣的溫玉衍有些好笑，一邊彎腰替他擦臉，一邊說道：“門關了，沒外人。”
“本王知道，但王妃伺候本王不是應該的麽？”溫玉衍突然睜開眼，與洛清塵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王爺的眉眼生的真好看。”比溫玉挺好看的多，可惜上輩子沒發現。
洛清塵用帕子描繪著溫玉衍的額頭、眉毛、眼角以及嘴唇，動作極盡溫柔。
溫玉衍捏住她的手往懷裏一帶，笑道：“王妃這是想著法兒的勾引本王麽？”
“你我是夫妻，何來勾引一說，不過是些……夫妻趣味罷了。”洛清塵認真地說道，沒有一絲嬌羞之色。
溫玉衍伸出一指戳了戳洛清塵的麵頰，然後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王妃都不會臉紅的麽？”
“你我是夫妻，清塵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臉紅。”洛清塵說完還抬手勾上溫玉衍的脖頸：“清塵忙活了一早上，幫王爺整理好了內務，王爺是不是該給清塵解藥了。”
溫玉衍的眼裏閃過一絲冷漠，她果然是因為解藥，小小年紀竟如此虛偽。
“讓父皇知道你這麽能幹並不是好事。”溫玉衍並不想說她今日辦的不錯。
“所以王爺覺得清塵沒辦好事，要毒死我了？您真是冤枉清塵了，王府這麽大的弊端清塵都查不出的話，皇上才會覺得奇怪吧，再說，王府就快大清洗了，這麽做，也好讓後麵來的人規矩些。”
從暖陽殿離開的時候，洛清塵就覺得胸口有針紮的感覺，範圍不大，力度也不太重，她想這應該是快毒發了。
溫玉衍說那毒，前期不會死人，但她不想忍受毒發的苦楚，所以主動開口索要。
“解藥不是不給，而且晚上才能做好，怎麽，王妃已經有了不適？”溫玉衍撒謊了。
“沒有，那就晚上再服吧。”洛清塵抿了抿嘴，心裏知道溫玉衍在撒謊，但是她也不能說什麽，隻是有些後悔當初怎麽就吞了那毒藥，不過當時的情況，不吞，溫玉衍也不會信自己。
“既然不要解藥了，王妃還想坐到幾時？”
溫玉衍的嗓音慵懶而溫潤，手上卻不留一點兒情。
他手一鬆，人突然站了起來，洛清塵就從他的懷裏直接滾到了地上。
房門撲通一聲被人推開，正巧就看見了洛清塵青絲散落，撲倒在地的囧態。
來人是梨花院的阿秀，她瞥了一眼洛清塵，也不請安，隻是神色焦急地朝著溫玉衍喊道：“王爺不好了，表姑娘在給王妃請安的路上暈倒了！”
沫兒剛送完人回來，見到屋裏的景象是又驚又氣，她一把將阿秀撞開，然後快速將地上的洛清塵扶起來，心疼的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