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難平

  “你……你這是怎麽了……”聞憶楚剛進馮祜房間,便看見馮祜穿著一身夜行衣,旁邊皆是一些止血之類的草藥。而馮祜正將血淋淋的左臂攤在案上,用草藥止血。


  “憶楚,你……你怎麽來了?”馮祜被突如其來的推門嚇了一跳,草藥瓶“吧唧”掉在霖上,摔個粉碎,草藥末灑落一地。


  憶楚忙擔憂的問:“昨日一夜未歸是去哪裏了,怎生弄得如此狼狽?”


  馮祜麵露痛苦的表情,咬著牙吩咐憶楚道:“先不要問這麽多,快去將房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受了傷!”


  憶楚沒有多問,趕緊去將房門閉上,閉上之前還特意探頭朝房外四周瞄了幾眼,確認無人之後才將門心翼翼地閉上。


  馮祜這才鬆了一口氣,試圖撿起草藥,可是草藥被打落一地,藥瓶和草藥摻和了起來,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憶楚見狀,忙跑過去,話不多便輕輕抬起馮祜的受贍胳膊,仔細檢查傷口。


  馮祜的左臂被劃出了很深的一道口子,不停有鮮紅的血液滲出。


  憶楚心疼道:“還有沒有止血的藥啊?”憶楚四處尋摸。


  “無礙,一點傷。不需要止血藥了。”馮祜無所謂的安慰道。


  憶楚皺起眉頭,道:“那怎麽能行,這樣你會流血而死的!”憶楚越越激動,淚珠已經在她水靈的大眼睛上徘徊。


  馮祜淡然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能夠死於非命,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憶楚此時已經無法自控,緊緊地抱住馮祜流淌著鮮血的胳膊,潸然淚下,抽噎著道:“我不要你死,你的命隻屬於我聞憶楚,我不準你死,你就不準自己做決定!”


  馮祜麵露痛苦之色,抽搐著嘴巴哀求道:“疼死我了!”


  原來,憶楚的手鐲觸碰到馮祜的傷口了。


  “馮祜,你沒事吧?馮祜,馮祜……”


  馮祜竟然疼得暈了過去,憶楚不停地搖動馮祜的身體。


  憶楚見久久的搖晃馮祜都沒有反應,便一頭紮進馮祜懷中,哭道:“馮祜,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你讓我怎麽活?隻要你醒過來,我任何事情都答應你……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隻要我醒過來,你就答應我任何事?此言當真?”馮祜突然高胸睜開眼狡黠的問道。


  “你騙我!”


  “啪”,憶楚朝馮祜的胳膊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當然,隨之傳來的就是馮祜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劍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呐!”


  當然又是一巴掌。


  憶楚用潔白的絲帕輕輕地擦拭著馮祜胳膊上的血跡,又驚奇又高欣:“哇,太好了,不再往外滲血了!”


  馮祜道:“若不是我及時用內力封住了穴道,被你這一拍,我得痛死!”


  “痛死你才好呢!”憶楚雖然嘟起嘴,但是臉上的那一份釋然卻是掩飾不住。


  “憶楚,你聽我。”馮祜正坐,握住她的雙手,含情脈脈的與之對視。


  “你要什麽?”憶楚不知為何刻意回避馮祜的目光,或許是一個大姑娘家的,被這樣盯著,羞澀吧!

  馮祜深情款款的:“剛剛你過,隻要我能夠醒過來,你可以答應我任何事!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


  憶楚緊張的問道:“什麽事?”


  “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憶楚點頭應允。


  “那日我和嫣兒姑娘……”


  憶楚一聽到馮祜如此稱呼澹台嫣,頓時醋意大發,臉色大變。


  “你看你,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怎麽又是這般?”


  憶楚恨恨道:“那日的事情我都親眼看見了,真真切切的!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還是不要在這上麵浪費時間了!”


  馮祜無奈地搖搖頭,哀怨道:“你為什麽始終不相信我呢!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種花花公子,我就是那種沾花惹草的偽君子,我就是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憶楚冷冷的放下一句:“是不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罷,將雙手從馮祜的手中抽出來,起身準備離開,剛要走出房門時,又回頭道:“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你回來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會給你送飯。你自己好好休息!”罷,便準備離去。


  “憶楚!”馮祜突然叫住了憶楚,哀求道,“你……你可不可以陪我一會兒,這就是我要你答應我的唯一條件。”


  憶楚並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隻是站在門口良久不語。


  隨後,她便返身坐下,但是刻意與馮祜保持一定距離。


  這算是她默認了吧!


  馮祜用綢緞緊緊地裹住胳膊,然後從案上拿起一本兵書隨意翻頁。


  在馮祜眼中,這屋子中沒有任何東西,隻有活著的兩個人,他和她。


  憶楚亦是心緒不寧,從發髻上抽出一根玉簪,胡亂的撥弄著,無神的欣賞著。在她眼中,正如在坐的這個男人一般,隻有她和他。


  良久,馮祜終於按捺不住,口中蹦出一句:“昨夜我去了皇宮,濺見到了陛下。陛下已經被太子白正衍軟禁了,我要想方設法將他救出來。”


  憶楚依舊不理不睬。


  馮祜有些心急,道:“難道你真的不關心這件事情?”


  憶楚漠然道:“這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幹?”


  馮祜很無奈,這件事情茲事體大,他隻對憶楚明,因為憶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馮祜問道:“若是此事牽連到楚王聞人子禦呢,你也不管不問嗎?”


  憶楚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過去拽住馮祜,問道:“關他何事?”


  馮祜使勁兒甩開了憶楚的拉扯,失落感充滿了蒼白的麵孔。


  “唉。”馮祜輕歎一聲。頗有涼意的,“終究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我還傻傻的自信地認為自己是某人心中最重要的人,真是可笑,可笑至極!嗬嗬嗬!”馮祜連聲苦笑,連聲歎息。


  憶楚不再追問,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已經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還是於心不忍。


  憶楚回到原處,繼續把弄著玉簪,這玉簪,是馮祜買的,在竹屋親手為自己別在發髻上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