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揭開麵紗
沉睡過去的大夫人,躺在潔白的床上,像極了我故去的娘,如果娘還活著,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在外麵無論怎麽疲乏,總有一扇窗的燈火等著。
我端詳了許久,眼窩濕潤,不啃揭去這層麵紗。
我明白她的苦楚,女人啊!我的娘不也這般苦楚嗎?
馮小姐催了我,“怎麽還不動手?等待什麽?”
“小姐,躺在這裏的大夫人,不僅是你的釀,她也讓我想到我娘……”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母親早就離開人世。對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
“沒事,有些痛苦總要去麵對,去迎接,去承受,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長沒長大,我們都要麵對的!”
“火旺,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有一顆睿智的大腦,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靈。”
“唉!疼在自己身上,隻有自己知道。好了,你靠後。我這就行動。”
我捏著醫用衛生鑷子,將大夫人耳朵根的一個豁口,輕輕斷開,試了試鑷子上的透明汁液,再用一滴水稀釋了這滴汁液,大概有二分鍾,也沒有稀釋的汁液,卻呈現膠狀。
“小姐,你看。人體的汁液一旦和水稀釋,結果會成為一體,溶液狀態。這滴從你母親耳朵上提取的汁液,三分鍾,五分鍾,它原是什麽樣子,目前仍是。這是一種工業用的膠,沾性十分強。”
“何以見得?人體分泌的油脂,在冷水裏同樣無法稀釋啊?”
“馮小姐,你再看。”我第二次捏起一塊大夫人臉上燒毀的物體,放在一隻盛著水的玻璃杯裏,又發生了化學反應,物體膠狀蛋白,沒有任何異樣,依舊固體的漂浮在水杯上。
“這能說明什麽?火旺。”馮小姐詫異地問。“馮小姐,請你把剪刀遞給我。”我握著剪刀,找準大夫人臉上的假麵具缺口,伸出剪刀,一點一點剪開。由於膠泥長時間貼在臉上,各種環境,氣溫的變化,膠狀越來越厚實,堅硬。我試探著下剪子,生怕傷到大夫人。
馮小姐不是笨人,也看出母親是戴著假麵具,兩個人一起齊心協力,揭掉了這層麵紗。
燈光下,大夫人的麵容端莊清秀。
“看一下,這是不是你的親娘?”我問愣怔在那裏的馮小姐。
“是……我的娘,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心機?她不累嗎?整天活在琢磨人,對付人的世界,一顆心承載了太多負麵的東西,不陰暗,不猥瑣才怪!”
“馮蝶小姐,我還是勸你,多一分對母親的理解,你也是女人,你有考慮過你母親被男人從心靈上遺棄的感受嗎?”
“有什麽話不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非要走這個極端,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接受大眾的同情,這不是卑微是什麽?別說我父親瞧不起她,就是我做女兒的也看不起!”
“你生長的時代,和你娘是截然不同的時代,所接受的各種教育也是參差不齊,不要比較。你是大學本科,而你娘卻是小學沒畢業。”
“不都是女人嗎?所謂的區別就是我裝了幾年書本的東西罷了,又哪裏比娘多了?”
“你這是偏執,你娘出生的年代,貧窮落後,人能讀上書上起學就是幸福,你所處的年代,高科技,信息發達,飲食,服侍,生活都是很前衛的,你對愛情的理解,你情我願,能在一起過,就過,不能過,就分道揚鑣。”
“我不和你磨牙,你說這件事怎麽收場?”
“大夫人毀容事件在社會上,本就舉重若輕,沒必要被這件事行成負擔和壓力。”
“那記者會,是否讓娘出席?”
“馮蝶小姐,我們今天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記者招待會的順利召開。你娘,不能讓她等到三天後醒來,金葉就讓她蘇醒!”
“由什麽解藥讓娘蘇醒嗎?”
“當然,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從兜裏掏出一隻拇指大呼嚕,搖了搖瓶子,刷刷刷,輕微的響動。打開瓶塞倒出一粒解更丹,方巾大夫人的嘴裏,馮小姐給喂下一口水。
半個小時後,大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哇!我來到馮家寨三個多月了,我來的時候,大夫人就沉浸在被小小毀容的事件中,沒有看到過她的真容顏。
今晚一見,的確不同凡響。馮蝶小姐的一笑一顰,一對酒窩,櫻桃小嘴,月牙似的微笑的模樣,和大夫人如出一轍!
“馮蝶小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哈!”
“火旺,你就是個狡猾的泥鰍。”
“小蝶?火旺,我這是在哪?”大夫人坐起身,焦急得問。
“娘,在武邑城第一人民醫院!能給女兒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馮蝶將剛才拆下的假麵具,啪,摔在大夫人麵前。
大夫人啊的叫了一聲,接著,緊緊地捂住臉,“你……你們都知道了?!”
“娘,你實話實說吧,這裏就隻有我和火旺,家丁們我都給支走了。”
大夫人鬆開捂著臉得手,歎了口氣,悠悠地說:“我也不想,這麽做。但是,我……眼睜睜看著我得男人被這個女人搶走了,而我又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所以,我買通下手,跟蹤小小,把她從別人手裏買回來的一瓶硫磺,偷梁換柱,換成一瓶蜂蜜水後,小小一無所知。”
大夫人望著假麵具,接著說:“當小小來馮家寨實施報複,將所謂的硫磺水倒在我臉上時,我將計就計,我要讓她一輩子都活在懺悔之中。”
“娘,這又何苦呢?一個男人的心走了,那就挽留不住了,沒必要苦了自己。”
“蝶啊!我和你爹辛苦打下的江山,我豈能容忍別的女人與我一起分享?小小又詩歌戲子!”
我沉默了,說不出話來。
也沒有話可說。究竟是誰的錯?上演著一出出悲歡離合的劇情?
“娘,你別說了,以後,多多替女人擔起馮家寨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我……明白,娘的心很苦很苦。”
“蝶啊!你也成家立業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懂的做一個女人的不易和無奈。”
夜色寧靜,桌子上泊著的假麵具,猙獰地向四周張開著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