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而後者看著被洗掉妝容的自己,還有淩亂的頭發頓時尖叫了起來:“你這妖女,賤人,你就這麽想看我們母女笑話嗎?”
“您這是哪裏的話!”夏秀敏輕笑,更多的是嘲笑,剛才借空她已經穿戴了整齊,還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和陶玉明被洗散的沒有一絲氣質的樣子比起來,她贏了。
“剛才就告訴母親了,隻是看您這般疲憊老態,才用了我自己製作的洗臉露為您去了一層黃,把您臉上往日汙穢的妝容洗了幹淨,肌膚變得通透紅潤,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況且,對於賤人這個詞,秀敏真還不敢當了。母親一口一聲這麽折騰自己的叫著我,聽上去還真像有那麽一遭的事!還望母親口下留情,別總說一些沒有臉麵的話來!”
夏秀敏說的輕鬆,陶玉然已然變得啞口無言,她是害怕自己的臉出了什麽問題:“剛剛,你說那是你自己的洗臉水,你不會下什麽毒吧!”
“看您說的,我這人平日裏確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倒也不至於給您下毒手不是,您給我潑了一盆水,我不也沒給您潑回去?”她是沒潑回去,倒是用了一種更為溫和的方法,誰說來著,滴水之恩當以泉相湧,滴恨之恩更應如此。
“我呸!”陶玉然一把掀開了還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鬟,整個人都是一種頗為瘋癲的姿勢:“這就是你的本事了?夏秀敏,你我母女恩情早在昨日上午老夫人房裏兩斷,現在我對你,隻剩下恨和厭惡,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瑾樂,你也休想過上好日子!”
“多謝您提醒,否則我還真忘記了你我兩清的事情。哦不!”夏秀敏擺了擺頭,完全挑釁道:“其實我一直都想弄死夏瑾樂,這次多虧了陶瑞詳,你就那麽相信他能保證三日後夏瑾樂會醒來嗎?”
“你?”陶玉然震驚的看著夏秀敏,她怎麽會知道?那是陶家獨有的秘密,這,這不可能!“你是誰!”陶玉然小聲的問道,甚至隻有夏秀敏和她能聽到。
“我是誰?你可以去問我爹啊!”夏秀敏嘴角抹上一個頗為嘲諷的笑容,眼底還有一片漆黑的讓人無法摸透的情緒。
“不!你不是夏秀敏,你到底是誰?”陶玉然有些驚愕的看著夏秀敏,她不相信這個人,就是幾個月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那個可以任人欺負永遠不知反抗的女人,現在這麽有手段有心機的人,絕對不會是以前那個。
夏秀敏看著陶玉然近乎慘白的臉色,表情變得有些怪異:“這個問題,沒有什麽意義!”
陶玉然深深的呼了口氣,她越發的覺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怕,但不知道要從什麽地方說起,看著銅鏡裏蒼老的自己,陶玉然的內心緊緊的揪了一下:“柳兒,我們走!”
夏秀敏看著遠去的身影,也是一副得意的神情,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雀兒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去給老夫人請安,雖然吧,有點晚!”夏秀敏答的雲淡風清,可是沒有人知道此刻她心底那些澎湃的恨意,這一天,她等了太久,不過所有值得擁有的東西,都是值得等待的,她就是要把那些陶門的餘孽,從現在開始,一個個鏟平。
老夫人的房間裏,點著一個紫砂香爐,由於近日裏夏瑾樂的事情,她還在擔憂著,人躺在床榻上,卻更是死寂沉沉的樣子,周圍的丫鬟拿著扇子一直在旁邊煽風,陶瑞詳也在跟前。
“秀敏來給祖母請安!”夏秀敏看著老夫人,禮貌的行禮。
很好!夏秀敏在心裏冷笑一陣,她想見的人都在,夏擎生,陶瑞詳,老夫人,隻是陶玉然應該回房裏梳洗打扮了,剛才去了自己那裏撒潑一番,氣焰被自己澆滅的也差不多,當然得適時的補補火候。
“你來了!”老夫人看了夏秀敏一眼,作勢要起來。
“祖母,您大可安心在此靜養!”夏秀敏平淡的說道,這一次想要把一切帳算了清楚,當然要靠定國候了。
“這話怎麽說,秀敏,你說瑾樂明天能不能醒來?”老夫人有些擔憂道,眉頭堆疊著一座小小的山峰。
夏秀敏輕笑:“當然,隻是祖母,您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
老夫人和夏擎生對望了一眼,然後看到陶瑞詳也在一旁,又對上夏秀敏的眼睛:“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反正陶醫仙也不是外人了。”
夏秀敏看了一眼陶瑞詳,後者也在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自己,她隻是覺得背部有些僵硬,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打破了:“明天王爺要來給我下聘禮了,想來我也不缺什麽,但是一旦嫁了過去,自然是皇室之人,所以還請祖母好些給我準備嫁妝。”
這回沒等老夫人開口,夏擎生倒是破口大罵了出來:“你現在居然有心思想著嫁人的事情?難道瑾樂的死真的是你一手所為不成?連一點做長姐的姿勢都沒有,真是令老夫失望!”
夏秀敏委屈道,她偷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後者剛剛愁著的眉目更深了,所以她想應該是在考慮自己說的話:“爹爹說話何必如此之重?我不過是讓祖母替我置辦嫁妝,又有何不妥?再說明日提親是王爺說的算了,若我能隨意改變這日子,定當不會在妹妹出事的時候過的這樣紅紅火火,不然閑人看了對比起來的確有些讓人難堪!”
“好!就照你說的辦!”老夫人為難的答應:“可是若瑾樂明日還醒不來,我也會昭告天下,定國候二小姐病逝!那麽希望轉告武華王爺,不要嫌了我們定國候不吉利!”老夫人手上抓著佛珠,一顆顆的撥動著,嘴唇還有些顫抖。
“當然,我自會說清!”夏秀敏站了身子起來,看了一眼陶瑞詳,他從頭到尾隻是坐在木雕的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是局外人一般。
夏秀敏討厭那樣的嘴臉,和父親的眉目裏有幾分相似,所以,每次都像是看到父親一樣,然而,每次都會有一個聲音在一旁提醒,就是這個人,殺了你父親。
夏秀敏走出了房間,看了看天色,如果再不出意外,明日,一定會有一大出好看的戲,到時候,誰生誰死,都要看她的心情了。
不由得嘴角勾上了一個極其變態得笑容,夏秀敏冷直的往房間裏走去,似乎院落裏,總有個人影在背後跟著,她輕笑,沒有回頭。
第三日,不到午時,裴寒的聘禮還沒有到,所有的人都到了定國候的冰窖裏,夏秀敏看著躺在冰棺上的睡美人,露出了極其憐惜的表情。
“她沒醒來啊,夏秀敏!”陶玉然的聲音有些尖銳,但是明顯了她已經做好一切手撕夏秀敏的準備,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口口聲聲的不再是女兒女兒,但這讓夏秀敏聽了更舒服些。
“祖母!”夏秀敏沒有搭理陶玉然,看著老夫人凝重的神情,想到現在隻有她和父親還算是自己立場的人,那麽她也隻能借助這兩個人的力量了:“當日你說過,夏瑾樂醒來了,不會再追究過去的事情,甚至是下毒凶手?”
“是!”老夫人答道,試問誰還會比瑾樂的性命重要呢?
“可是,如果她醒來,就說明秀敏沒有下毒,那麽我為什麽要白白的承擔那無須有的罪名呢?這幾日裏我也受盡了府上各種流言蜚語的栽贓謾罵,為什麽這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要去承受呢?您隻考慮了夏瑾樂,難道就沒有考略考慮過我的感受?”夏秀敏狠狠的問道,讓老夫人一時間答不出話來。
“你覺得凶手會是誰?”夏擎生突然開口,看著夏秀敏這樣對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也不想讓局麵這麽僵硬。
“當然是陶瑞詳陶醫仙!”夏秀敏清亮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冰窖裏,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包括陶瑞詳,他終於也露出了仇視的眼神。
陶瑞詳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拆穿,而且從他剛來府上夏秀敏給自己的那杯茶時,就發覺了此人並非善類。
那種茶熟悉的仿佛那個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讓他心裏不禁毛骨悚然,隻是,為何這樣一個和自己不相幹的女人,會這麽耿耿於懷的用那麽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還一語道破所有機關?
“這怎麽可能!真是胡鬧!”老夫人怒斥道,如果說剛才她因為等待夏瑾樂複蘇的神情有些凝重和心急,那麽現在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與憤怒:“你不可以這樣栽贓陶醫仙,他的威望,他的大氣,豈是你一個小小女流之輩在這裏胡亂猜測了的?”
“本就沒有猜測,何來栽贓一說?”夏秀敏正氣道:“夏瑾樂身中奇毒,這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毒,隻有陶門醫仙才能培養得了的。此毒無色無味,如果用千年冰蠶來製作的話,也要五年才能煉製一顆,所以江湖上的人,幾乎沒有見過這種毒的奇異之處,當然就不了解它的代價為何如此之高!”
夏秀敏看著夏瑾樂的身子,那日在她腳底上的黑氣已經漸漸消散,她在心底一笑,該是醒來了。
“那麽這種毒,奇異在哪裏呢?”老夫人不解的問道,似乎有點想要相信夏秀敏的話。
“一二三!”夏秀敏在嘴裏念著數字,到三的時候,冰棺裏的人兒,就慢慢的緩回了氣息,睫毛一動一動,夏瑾樂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就是那毒的奇異之處!”夏秀敏一語道破,看著眼前的睡美人,露出了一個很是調戲的表情:“妹妹,活的久了真是什麽都能見著了不是?我還以為你死了,可是我多活了三天,就看到你這麽不聲不吭的醒了。”
夏秀敏的眼底盡是諷刺與嘲笑,夏瑾樂還沒有回過神,但看到夏秀敏不僅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跟前,還那麽得逞的望著自己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和母親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
“娘!”夏瑾樂叫道,她看著夏秀敏對著自己的眸子越發的害怕起來。
陶玉然還沒應聲,夏秀敏就用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怎麽,怕了,你怕的時候能找你娘,那我怕的時候要找誰?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的汙蔑我,手法卑鄙不盡人意,不就是想要我死嗎?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活得更久!”
“不要!”陶玉然尖叫道,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你這個妖女,這就是你的手段嗎?你把手放下!”
“怎麽?現在還在要挾我,是真的不知道誰在上風?”說著夏秀敏從自己的頭發上取了一個簪子,拿到手上,對準了夏瑾樂的胸口。
“不要,求求你!”夏瑾樂痛哭的哀求道,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都是我娘,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娘和陶瑞詳!”
夏瑾樂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起來。
老夫人睜大了眼睛,震怒的看著陶玉然和陶瑞詳,夏擎生更是覺得有些荒謬,然而陶玉然,卻變了一百八十度的嘴臉。
“瑾樂現在剛醒來,被這個妖女要挾了,當然什麽話都被逼著說了出來,陶醫仙為人寬厚,我又是瑾樂的娘親,怎麽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呢?妖女,你還不放了手中的釵子。”
夏秀敏並沒有理會她,看著被自己捏的吃痛的夏瑾樂,心底的快意洶湧而出:“你和陶瑞詳勾結,給自己的女兒下藥,然後栽贓給我,在三日之內除掉我,等時間到了,夏瑾樂醒來,陶瑞詳再落個起死回生的醫仙之名,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夏擎生看著夏秀敏一口道破的真相,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陶玉然看著夏秀敏已經識破了一切,心底更是亂了陣腳,一時間裏都不知道要怎麽辯解:“含血噴人!”
“敢問這麽奇異的毒,世上除了陶醫仙以外,誰又會有?”夏秀敏諷刺的開口,看著陶玉然驚慌失措的表情,心底更是痛快的不得了。
陶瑞詳隻是輕輕一笑,像是看鬧劇一樣,而夏秀敏厭惡極力他那種不怕死的樣子:“陶瑞詳,你用這麽卑鄙無恥下賤的方式來栽贓我這個小女子,可還對得起這醫仙之名?”
“我沒做這些事情,自然問心無愧!”陶瑞詳站直了身子,但嘴角還是有一些不經意的顫抖。
“你自然不願意承認!”夏秀敏冷出了聲。
“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得到的?”陶瑞詳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