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而就在那個時候,由於雨水帶來的寒氣越來越大,我體內本身的毒也被逼的更深。最後一幕映在眼簾的畫麵,就是那匹和我一起倒下的馬兒!”
裴寒的聲音有些痛苦的情緒,把夏秀敏的心更是緊緊的揪了起來。
好狠。
“你為什麽不喝我給你的藥,不是好了,一旦出了什麽事,就把那藥瓶裏的東西吃掉嗎?”夏秀敏冷了聲音,有些責備,裴寒這樣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簡直就是不給自己心安。
“可你沒告訴我,那是你的血!”這回他的聲音更多了一份怒意。
他知道夏秀敏的血可以暫時壓住自己體內的毒氣,但她就這樣不要命了嗎?每次都要用她的血來製止,那麽她對於他來,不就隻是一個解藥了嗎?裴寒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以後不要這麽任性了,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辦法的。”
夏秀敏的臉還很蒼白,和裴寒相比較,她是真的失血過多了,她有些不能苟同裴寒剛才的話,才冷了眸子,咬牙道:“他居然這般無情,要置你於死地,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誰贏!”
帳篷裏更是有些微妙的空氣飄散著,夏秀敏被裴寒又一次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那麽,是誰救了你呢?”裴寒突然沒來的一句,夏秀敏不是自己掉進了一個山洞裏麵嗎?那她又是怎麽被發現了,還是她自己爬了上來。一想到這些,裴寒手臂上的力道就更加緊張了起來。
“是皇上!”夏秀敏沒有保留的道,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那隻抱著自己的手有些僵硬:“他救了我,不過我夏秀敏做事,從來都是一碼歸一碼的。”
她把頭輕輕地揚了揚,對上裴寒有些冷意的眼眸,這個問題,才是最棘手的吧。
“如此,便好!”裴寒久久之後才蹦出了這樣幾個字,讓夏秀敏的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夏秀敏的語氣多了一份生氣夾在裏邊,裴寒連吃醋都要偽裝的不表現出來,讓她看涼是沒來的一氣:“那你幹脆把我推給他好了,反正從你的語氣裏來看,我也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人。那王爺,倒不如放手!”
夏秀敏一把推開了裴寒摟著自己的手臂,力氣突然就大了起來。
裴寒沒等她走開,又是一個用力把她緊緊的抱了回來,才有些痞氣的問道:“恩,我的意思是他救了你,僅此而已!”
夏秀敏還是沒有好臉色,裴寒才有些鬆了鬆自己的手,聲音多了份寵溺和疼惜:“我們擦藥吧秀敏,你的傷口,不比我的少,而你剛剛為了救我,還流了那麽多血!”
夏秀敏冷哼一聲,但再看兩人現在都身披白衣,卻處處可見的紅色血跡,確實讓人看了觸目。
等她把上好的金瘡藥拿了過來,裴寒卻一把搶到自己手上,把夏秀敏的身子一下按到在床榻上。
夏秀敏有些掙紮,總覺得裴寒邪氣的一笑沒有什麽好事,但很快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不就是上個藥麽?這親都成了。
裴寒把手裏有些發白的瓶子輕輕的打開,有一股酒精一般的味道傳進了鼻翼裏,再看一看這藥,是一種乳白色的膠狀體,裴寒好笑的問道:“這不是金瘡藥?秀敏!”
夏秀敏躺在床榻上,對著那個俊美的男人,再一看兩饒姿勢卻有些曖昧,才有些吞吐道:“當然不是了,我自己的藥,可比那些處理傷口的藥好的多。”
夏秀敏的臉像是突然恢複了血色一般,更是有一股潮紅泛濫在雙頰之上,更是有一種少女嬌羞的美。
裴寒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再一看夏秀敏,才有些調戲的問道:“你想什麽呢?怎麽都不看我?”
夏秀敏本就被這樣有些曖昧的氣息弄的很是燥熱,被裴寒這樣一問,又像是心裏那個邪惡的猜想被壤出來一樣,臉更紅了。
裴寒把膏狀的藥擠在了自己手上,有些輕柔的給夏秀敏塗抹著,那一道道觸目的傷口,真的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差。
“該死!”他輕輕的罵了一句,然而夏秀敏因為疼痛卻都不會吭一聲。
“要是痛,你就喊出來!”裴寒看著她努力隱忍的表情,更是難過。
“不,這樣就讓那女讓逞了,裴寒,我的痛苦從來都不是建立給任何人快樂的,就算是真的痛,我也會忍住的。”夏秀敏緊緊咬了咬牙。
她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了聲音,這帳篷內外,從來不缺的就是裴祺的眼線,不定上官婉兒也自發的撅起了一股勢力,就在看她的好戲呢。
裴寒歎息了一聲,再碰到夏秀敏那隻受贍左臂時,更是抱歉的低了頭,然後,他輕輕的吻了吻那傷口:“對不起秀敏,對不起!”
夏秀敏的心一下就軟了,裴寒的自責讓她很難過,輕輕的環住了他的手臂,做出了一個稍微輕鬆的笑意:“這不算什麽的,裴寒,你終是瞧我了!”
夏秀敏越是逞強,裴寒心底的恨意也就越來的多了起來,往日裏,在裴祺麵前,自己已經做到了雲淡風輕的處事方式,不會跟他爭搶,也是因為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可是,就是自己這一位的忍讓,夏秀敏才被他們這般刁難,如果自己和他正麵交鋒,不再給他留什麽後路,那麽夏秀敏,是不是就不用這麽累呢?
等到把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了,裴寒又細心的吩咐芳草去給夏秀敏煮點補血的湯水,芳草一看夏秀敏流血過多的身子,馬上拔腿往外走去。
裴寒給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才躺了下來,兩人靜靜的平躺在床榻上,看著花板,內心的思緒卻各有千秋。
“不去告訴大臣和禦醫嗎?”夏秀敏不解的問道,身子慢慢的側了過來,看著裴寒有些蒼白的側臉,心底一陣抽搐。
“既然我活了過來,這件事情自然會傳開的,不急”裴寒淡淡的開口,盯著花板的眼睛讓人捉摸不透。
“我們這次活了過來,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的!”夏秀敏也是沒有情緒的開口,似乎在一件極為平靜的事情。
剛剛在裴祺的帳篷裏,自己就已經聽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裴祺更是一度的要殺害裴寒,現在知道裴寒不僅沒死,還好好活著,之後一定不會那麽輕易的饒了他,而且那上官婉兒,更是要把她逼上絕境。看來事情越發的棘手了。
夏秀敏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被子的一角,心裏的波濤無法平靜。
裴寒把對著花板的目光收了回來,然後對上夏秀敏的有些清澈的牟水,那裏,為什麽總是有一望無盡的絕望。
“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那步,他也不要怪我毫無手足之情!”裴寒的聲音很冷,很冷,讓夏秀敏不由得想要靠近他的身子來取取暖,畢竟這氣也還沒有放晴,總覺得空氣裏的雨氣有些寒意。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我一定會站在你身邊的,裴寒,我曾經就過,未來,不管你是在一個很高的位置還是一個很低的姿態,我都會陪著你的!”夏秀敏輕柔道。
如果裴寒那句話的意思是要逼宮,那麽她也會和他站在一起,兩人共同進退,這下有負裴寒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算是要她背上千古的罪名,那也在所不惜。何況,她從來不缺的就是膽子,還有什麽事情,比裴寒來的還要重要。
“你,真的很讓我安心!”裴寒輕輕的抱了抱一直往自己懷裏縮過來的人,兩人相互依偎,就這樣漸漸的驅散了空氣裏的潮濕和霧氣。
“對了,等會去看看母妃吧,雖然我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把你出事的事情封鎖了,但她畢竟會被周圍人感染,一定很擔心你!”夏秀敏像是看到如太妃痛苦的表情在自己跟前上演了一般,馬上告訴裴寒。
“好!”裴寒點點頭。
兩人再醒來的時候,是芳草端了補血的湯藥進來時,夏秀敏本來睡覺就很輕,聽了有人進來的聲音,更是一個起身,然而裴寒還閉著眼睛,沒有動一下。
芳草識趣的放好湯水出去,夏秀敏才搖了搖一旁的裴寒:“起來了!”
裴寒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夏秀敏有些恢複血色的臉龐,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然後又毫無預示的抬起自己的身子親了她一下。夏秀敏徹底石化了。
這個吻有些纏綿悱惻,一點也不輸夏秀敏主動喂血的那次。於是兩人又用了很長時間平複了內心的情緒,夏秀敏就從來沒想到過,裴寒也是這麽會玩火的人,況且還在他這一身病贍時候。
裴寒再一個翻身,白色的裏衣像劃開的羽扇,在空中勾起了一個美妙的弧度,他簡單的收拾了自己一番,便把剛才芳草拿來的湯水端了起來,再不等夏秀敏穿好衣服,便坐在了床榻跟前。
“快喝!”裴寒拿了勺子盛了一口湯水,還心翼翼的吹了口氣,生怕那太燙的溫度讓夏秀敏有所不適,等到自己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把勺子送到夏秀敏跟前,一臉的寵溺。
夏秀敏一看裴寒這麽細心,本來還有些想要拒絕的意思,她沒被人這麽用心的照夏過,但裴寒又執意要喂她吃飯,她才張了嘴慢慢的咽了進去。
裴寒很有耐心,每次把送到夏秀敏跟前的湯水都吹涼了,讓溫度剛剛好,才喂給夏秀敏,這下夏秀敏都有些受不了了,才開口訕訕的問道:“我們吃的這麽慢,還去不去母妃那裏?”
她就是受不了有人對她這麽好,還這麽深情款款的望著自己,氣氛都有些尷尬了。
但再一看那碗裏,已經見底了。夏秀敏隻好在心裏默默的鄙視了自己一下,真笨。
裴寒輕輕一笑,然後把那碗放到桌子跟前,才看了夏秀敏道:“你不是要去見母妃麽,那就快點收拾吧!”
夏秀敏一個回神,才看到裴寒剛剛隨意的打扮已經英氣逼人了,真是禍害啊!
兩人都收拾了一下,才從帳篷裏走了出來,雨還在下,門口的侍衛看到這武華王爺和王妃雙雙健在的樣子,大吃一驚,然後把身邊的雨傘遞給了裴寒。
裴寒接過那紙傘,是一把很漂亮的白色雨傘,傘的內壁裏還畫著牡丹,輕輕的撐著,把夏秀敏緊緊的摟在自己懷裏,不讓她落一滴雨。
周圍人似乎也注意到裴寒和夏秀敏醒來的樣子了,個個都非常吃驚,那李太醫也在一旁,更是驚訝的快要喊出來一樣,剛剛毒氣已經攻心了,可這才不到幾刻的功夫,那兩人便雙雙出入的和沒事人一樣,他有些驚訝這是怎麽做到的。
夏秀敏也注意到了李太醫的眼神,那人給裴寒行了禮夏秀敏就接過了裴寒要開口的話:“真的感謝太醫,這樣精湛的醫術,王爺才會大難不死,這次,真的多虧了太醫幫忙!”
李太醫聽的有些迷亂,但夏秀敏既然這樣了,他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功勞,雖然他並沒有做什麽。
“這,這當然是王爺和王妃吉人自有相,所以才逃過一劫。”李太醫趕緊賠笑道,夏秀敏把頭轉向了裴寒這邊:“我們去看看母妃吧,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多少有所耳聞,也會增添一些不必要的擔憂,你我二人過去看看倒應該給她減少一些後患。”
“恩!”裴寒幹脆的答道,兩人繼續往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
“剛剛為什麽要那麽?”裴寒不解的問道,其實夏秀敏懂醫術,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她這樣就把自己的能力安在別人身上,令他多少有些困惑。
夏秀敏的嘴角輕輕一撇,眼睛一直看著正前方:“你的毒並不是一般藥物能壓製的,如果讓裴祺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又會怎麽看我和你?”
裴寒一聽,有些恍然大悟,更是把夏秀敏的身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雨滴打在他的左臂上也沒關係。
兩人往如太妃的帳篷裏走去,然而卻有些忽視了身後那一雙怨念的眼睛。他一直站在裴寒帳篷的一側,甚至連剛剛兩人映在帳篷上的身影,重疊讓他心痛。
裴祺還是沒有跨出那一步,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被裴寒保護的好好的夏秀敏。
到了如太妃的帳篷裏,裴寒和夏秀敏馬上行禮,如太妃一看眼前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受贍部位也已經包紮好了,才有些疼惜道:“就聽寒兒受傷了,我一直不信,他們都,都,你就那麽走了,這回一看,那些人果然在胡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