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變
顧雪鳶思考了很久之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但是腦子裏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在夢裏他迷迷糊糊的成為了一個叫做沈娉的女子，心裏仿佛裝著萬千的思緒。
而此時的白夜逐，若是能夠知道的話，便是知道自己與顧雪鳶做著一樣的夢，並且還是自己以前做過的夢，隻不過是有些不同了罷了。
離開了寺廟之後，沈娉雖然心裏依舊揣揣不安，但是也沒有那麽嚴重了，想著怕是自己太過虛妄了，仍舊是在家裏乖乖的收拾著嫁妝。
但是在新婚前一夜，卻突然傳出了白夜逐被征兵的消息。
沈娉原來在手裏端著的茶盞突然掉了下去，碎了一地，咬了咬唇，滿眼的都是不知所措。
高夢瑤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也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丫頭這世界隻不過是人各有命罷了，也許你們兩個注定無緣，倒是不如母親在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定然不會比他們家差。”
沈娉強自笑著“母親這說的是什麽話，他隻不過是被叫去入伍罷了，又不是一去不複回了，我大不了就等他幾年罷了。”
高夢瑤看著顯而易見強硬的女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這個女兒向來的乖巧，性格柔軟，卻是在這件事上突然強硬了起來，他是要勸動她也是十分困難的。
沈娉看著母親歎氣，垂下了眸子，拉住了母親的手“母親你相信我，他定然是會回來娶我的。”
高夢瑤看到女兒這個樣子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答應了“母親還是原來那句話，隻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沈娉輕輕的笑了笑，卻是含著說不出的堅定“女兒不後悔。”
白夜逐看著這個明顯有些消瘦的女孩，輕輕的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你等我回來，我若是贏得了功名，必然會風風光光的迎娶於你。”
沈娉這一次卻沒有與往常一般害羞的低下頭，眼睛裏含著明顯的擔憂，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了一枚平安符，塞進了他的手裏“這是我連夜上山為你取的平安符，你把他帶在身上，自然可以保你平平安安。”
白夜逐向來都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看到他眼裏的執著和堅定，這才笑了笑“好好，我自然是平平安安的，風風光光的迎娶你。”
沈娉咬了咬唇，還是把自己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你在戰場之上不要太過於逞強，以保證自己的性命為主，我不求你能獲得多少的戰功，隻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白夜逐看著一臉認真的姑娘，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日子如流水般的流過，別在那邊的戰士偶爾會傳來每一次那個姑娘總是會細心的聆聽，不肯放過半點，但是卻始終沒有聽到白夜逐的消息，她隻好安慰自己，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怎麽可能會有他的消息呢？
終於，部隊班師回朝，一向柔弱的她跑到了民眾的最前端，就是打算第一眼看到他。
終於沈娉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雖然是有些喜不自勝的。
但是轉瞬之間就看到了和他並騎的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一身盔甲，顯得英氣逼人。他們兩個談笑風生，仿佛是一對佳偶天成。
頓時沈娉就傻了眼，滿臉的不知所措，隻想找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但是身子卻不聽使喚，隻能在原地愣著發神好。
人們都著急要看，但是會朝著大英雄，推推搡搡，一不小心就把沈娉推倒在地。
沈娉看了一眼自己被磨破了皮的手掌，垂下了眸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這個時候卻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想要把她扶起來。
沈娉抬起眼睛來看向來人，也是一位穿著盔甲的將軍，沈娉抿了抿唇，自己站了起來“男女授受不親，多謝將軍好意。”
這個時候，白夜逐也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沈娉，一躍下馬，急匆匆的跑到她身邊，著急的開口“你這是怎麽了？摔到哪兒了？這麽多人你跑出來幹什麽？萬一傷著了怎麽辦？”
那位英姿颯爽的姑娘也跟了過來，帶著點疑惑的開口“這位姑娘是？”
白夜逐倒是毫不避諱”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
那位身穿盔甲的將軍笑了笑“原來你們是認識的，剛剛這位姑娘在這裏站著，不小心被人給推倒了，我就順便過來扶上一把。”
白夜逐一抱拳“那我還得多謝大哥了。”
沈娉看著這自己根本就插不進去話的樣子，隻是咬了咬唇，什麽也沒有開口。
白夜逐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介紹“這一位是裴大將軍，在軍中都會有他照顧，我才能混得風生水起，我也是認了他做義兄的。”
沈娉朝著他輕輕的笑了笑“既然是夜逐的未婚夫，那我也該跟著叫一聲大哥了。”
裴護擺了擺手“我隻不過就是一件粗人，被你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叫大哥，心裏還真是覺得有些受不太住呢。”
白夜逐又拉過來那個英姿颯爽的姑娘，和沈娉介紹“這位是裴將軍的妹妹，裴沁。”
沈娉也是點了點頭“裴姑娘。”
裴護看了看周圍散亂的人群，開口道“這裏人多口雜，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再好好的聊一聊吧。”
白夜逐自然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伸手就要去拉沈娉的手。
沈娉被碰到了傷處，忍不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白夜逐立刻就捧起了沈娉的手，看著手上溢出的血絲，輕輕的皺了皺眉“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沈娉抿了抿唇，開口解釋“我剛剛太過著急，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裴沁也湊了過來，看到那露出了一點點血絲，頓時就擺了擺手“不過就是磨破了點皮罷了，有什麽要緊的，看給你著急的。”
白夜逐直接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像你這種五大三粗的人自然是沒有事的，可是換成娉兒，那自然是大事情。”
沈娉看著兩個人接著鬥起了嘴，輕輕的垂下了眸子，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麽東西仿佛是發生了改變。
白夜逐這一次打仗也是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也是足夠他風風光光的迎娶沈娉了，當即就著手準備了起來。
裴沁看著張燈結彩的白府，感覺心裏酸酸澀澀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頓時就看向了旁邊的哥哥“哥哥，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裴護看著妹妹眼角的紅腫，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用帕子輕輕地抹了抹裴沁的淚水“倒真是個傻丫頭，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哥哥竟然會給你找一門比他好千倍萬倍的婆家。”
裴沁使勁搖著頭，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不一樣，不一樣，不一樣，我隻喜歡他。”然後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直直的盯著哥哥“哥哥，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京城會有哪一家會要我，哪一家會要一個帶兵打仗的女人當他們的兒媳？”
裴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輕輕的抱住了裴沁“別哭了，你還有哥哥呢。”
裴沁卻一下子推開了裴護，眼裏還含著點不甘心“我知道為什麽哥哥勸我放棄，隻不過就是因為哥哥喜歡上了沈家那個女人，可是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哥哥。”
裴護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好強，很少見她這種流淚的時候，頓時心裏就發疼的慌“哥哥承認哥哥對沈娉有好感，但是你才是哥哥的妹妹，是哥哥手心裏的寶，不要鬧了好不好？”
裴沁也不說話，隻是轉頭就走。
裴護心裏也是有些無奈，但是隻能跟上。
沈娉踏入殿堂的時候，心裏還是寫滿了不確定，自己夢寐以求的這一天就這麽容易的到來了，充滿了虛幻感與幸福感。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沈娉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邊人的激動，忍不住輕輕的笑了笑，這一天自己等了盼了多久，終於是來了。
“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正當沈娉打算拜下去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婚禮“白夜逐，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要和沈娉繼續成親嗎？”
沈娉頓時就感覺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自己的旁邊響起了急切的追問之聲“裴沁，你在胡說些什麽，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若是鬧洞房，也不該是這種鬧法。”
裴沁卻是一字一句，字字錐心“當初你被軍營中的探子下了媚藥，是我以身為你解了毒，也因此如今我懷了你的孩子，我隻問你一句，這個孩子你要不要？”
裴護就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拉住了裴沁的手”沁兒，不要胡鬧，跟哥哥回家。”
裴沁一下子甩開了裴護的手，舉起了自己的手“我裴沁在這裏發誓，一字一句，句句屬實，若有半分不是，天打雷劈，不入輪回。”
沈娉一下子就揭開了自己的紅蓋頭，看著眼前這場鬧劇，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白夜逐原本想要解釋，但卻被裴沁打斷“白夜逐，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當真對我毫無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