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流言
白夜逐沉默了，他怎麽可能會對這個陪了自己這麽久的丫頭毫無感覺呢，可是自己曾經許諾過要娶娉兒的。
沈娉看著白夜逐，輕輕的笑了笑，依舊是那麽溫柔“那我就在這裏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然後又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咬了咬唇“母親，我們該回去了。”
高夢瑤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了，自然也不中意這個女婿，於是也就輕輕的點了點頭“母親帶你回家。”
白夜逐想了一夜之後，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沈娉，敢去沈家的時候，卻發現人去樓空，偌大的沈家竟然在一夜之中舉家搬遷。
裴沁在他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沈娉不在了，還有我呢，還有我們的孩子。”
白夜逐輕輕地垂下了眸子，轉過身去抱住了她，輕輕地喚道“阿沁。”
再後來的後來，白夜逐卻發現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沈娉其實是死在了自己的妻子手裏，而自己表麵上人畜無害的妻子，其實有著自己並不知道的果敢與狠辣。
白夜逐看著自己麵前的妻子，輕輕地為他倒了一杯酒水，舉起了酒杯“謝謝你這麽多年來為我做的這一切，也謝謝你為我的付出，我真的很感動，你這一生一世都會是我的妻子。”
裴沁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忍不住羞紅了臉，然後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那就借你吉言了，其實你永遠也不知道我在你的背後做了些什麽，我為了保住我們倆的這段感情究竟付出了些什麽。”
白夜逐聽了這樣的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眉眼“我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但是我知道這些肯定對你而言是很重要的，對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裴沁聽了這樣的話之後，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眼角忍不住的滲出了淚水，打算抱住他，卻忽然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唇角的不住的往外冒血水，這麽多年的青春，打仗的經驗，讓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怕是身中劇毒，頓時就從自己的靴子裏掏出了一把短匕首，遞到了白夜逐手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拿著這塊匕首趕緊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你隻要跑出了這個院子，外麵就有我的人，然後去找我哥哥，你們兩個連起手來竟然是能幫助你自己。”
白夜逐不明白到這種地步，她心裏還一直在想著自己，頓時就沉默了起來，蹲了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輕聲開口“這酒裏的毒是我下的毒藥，也是我親手配出來的，我的目的就是殺了你，你明白了嗎？”
裴沁整雙眼睛裏麵寫滿了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對我做出這種事情？”又突然仿佛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忍不住的往後退“你是在為那個女人報仇。”
白夜逐輕輕的描繪著自己妻子的眉眼，他的妻子已經陪他過了好多好多年了，如今下手還真的是有些舍不得，但是又想到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子，因為她躺在血泊當中，心就忍不住地硬了起來“我的好妻子你總算是記起來了，你知道嗎？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心究竟有多麽疼，現在好了，你也可以嚐嚐我承受的那份痛苦。”
裴沁聽到這些話之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但是笑著笑著眼裏的淚水卻越來越多“所以說你為了那個女人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讓自己的女兒無依無靠，成為一個可憐的孤兒嗎？你可別忘了，剛剛的酒你也是喝過的。”
白夜逐此時的唇角也冒出了血珠，他輕輕的為自己擦去了，然後勉強笑了笑“那又怎麽樣？我總算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我就是錯的，既然這是一個錯的開始，那就讓我親手終結這個錯誤吧。”
裴沁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笑了起來，勉強抬起了自己的手，描繪著自己丈夫的眉眼，仿佛要看他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麵“其實說句實話，這些年我心裏也是良心不安，如此之後，我這顆心踏實也能安了下去，隻不過我當真是放不下我們的女兒，她還那麽小，我哥哥這個人向來都粗心，我不知道我們的女兒要怎麽度過這下半輩子。”
白夜逐聽到這樣的話之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抱住了她“放心吧，我相信哥哥一定會照顧好他的，我已經留好了書信給我們哥哥告訴他了這一切的真相，你放心就好。”
裴沁聽到這樣的話，點了點頭，想去親一親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卻被躲了過去，於是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手撫上了他的眉眼“你呀，其實從頭到尾你還是那個少年，隻不過歲月太過坎坷，磨平了你的棱角。”
白夜逐感覺到自己的懷裏逐漸沒有了溫度，然後就放開自己懷中的女子，勉強站了起來，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波濤洶湧，但是還是強製按壓著，走到了衣櫃麵前從裏麵取出了一件大紅色的婚服。
白夜逐看著鏡子裏穿著紅色嫁衣的自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這個嫁衣其實是沈娉一針一繡親手的繡出來的，愛人早早的送給了自己，隻不過自己當時參了軍，沒有資格再穿上這身嫁衣。
白夜逐穿著這身嫁衣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聲息。
白夜逐醒來的時候，身旁仿佛還有那種窒息感，緩解了一會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心裏卻怎麽也不明白，那個叫做裴沁的女子究竟是誰，他分明心裏一心一意隻有自己的表妹，隻有自己的皇後，但是在這兩次夢裏都出現了根本就不存在的女子。
顧雪鳶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眼角一直掛著淚水，勉強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她能夠感覺到那個叫做沈娉的人心裏的無奈與悲傷，但是她也能夠感覺到裴沁心裏的不甘與埋怨。
但是收拾好心情之後又變成了一副模樣，畢竟她還是她，不會因為這場夢而發生任何的變化。
顧雪鳶收拾好自己之後，正巧看到了白，自然也走了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卻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直接走了過去，自顧自的在鏡子麵前畫起了妝，嘴裏還不忘開口“我們真的是天生的奴才命比不上某些人，隻要在姑姑麵前說幾句，就能得到我們求了幾年也求不來的東西，可真的是讓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丫頭心裏真的羨慕你。”
這個時候鍾懷春也走了出來，邊理著自己的頭發邊搭腔“你還真的是在白日做夢呢，你一個小丫頭還想著人家千金大小姐比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如今隻不過是過來體驗一下民情，你還真的把人家當成和你一樣的小丫頭了，你說你天不天真呀。”
白自然自然是開口笑道“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是我天真了呢，人家那千金大小姐怎麽可能會與我相比呢，隻不過呀，他可不是那正正經經的大小姐，否則的話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不過是一個姨娘生的小小的庶女罷了，你們在這裏說什麽呀？”
鍾懷春也是點了點頭“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有道理呢，隻不過就是姨娘生的下賤胚子罷了，說起來還比不得上我們呢，我們最起碼還是娘家出身，她娘親可就說不定是什麽出身。”
顧雪鳶原本隻當是聽的笑話，如今一天扯上自己姨娘，自然就是生起了氣，抬起了眼睛，冷冷的看著她們“我勸你們嘴巴放幹淨些，如果再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母親自然是良家出身，還是正兒八經的官女子，容不得你們在這裏羞辱，你們若是再這樣，我就稟告姑姑，讓她們治你的罪。”
鍾懷春卻是一副不懼的樣子“你看看人家的大小姐的排場，要動不動就讓姑姑來整治我們，可真的是千金大小姐，我們招惹不起呀，隻不過就是不知道了，她一旦在姑姑麵前失了寵，還有幾分膽量敢來招惹我。”
顧雪鳶這才聽出了不對的地方，怕是自己和姑姑那天說的話落入了這兩個人的耳朵，隻不過當時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多少還真的不太清楚。
顧雪鳶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決定先不與他們爭論，先去姑姑那裏問個清楚再說以後，剛到了姑姑院子裏，就看到姑姑走了出來。
於是連忙上前，輕聲開口道“姑姑，我在我屋裏不小心聽到了些流言蜚語。”
還不等她說完就被青蓮打斷“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那些話是我放出去的，我隻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深宮險惡，你要好好想想呀，到底值不值得？”
顧雪鳶難得的沉默了，她好像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錯在了輕易的相信了姑姑，忘記了這深宮險惡，也忘記了人心難測。
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孩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青蓮忍不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我真的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