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再次下毒
獨孤陵垂眸望著懷中的傅明敏,麵上擺出一抹悲痛的模樣,抬手擦了一下她麵頰上的淚痕,“敏兒,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的。”
話中意思,便是他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傅明敏方才止住的眼淚,霎時便又止不住的掉落下來,再次埋頭撲進了獨孤陵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蓮身上的傷痛都忘卻了。
這個孩子,是她費盡心機,吃了那麽大劑量的催孕藥才懷上的,她原本還期望著,日後有了他,不僅能讓自己地位牢固,以後也算是有個依靠。可如今,竟然就這般莫名其妙的沒了。
越想,她心中的悲痛就越是克製不住,越哭越激動,越哭越大聲。
蘇雙月背對著二人站在床前三米處,聽到身後傅明敏的哭聲,不由得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卻意外的瞥見,獨孤陵的麵上做足了悲痛的模樣,眸底卻已經劃過一抹不耐與嫌惡之色。
蘇雙月心頭怒火頓時便被獨孤陵這副虛偽的模樣勾了出來,連忙轉過頭來。
她前世到底是有眼瞎,才能看上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僅忘恩負義,如今他自己的親生骨肉沒了,他竟是這副不耐與嫌惡的樣子,他到底是不是人!
而傅明敏,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獨孤陵眸中的神色,埋頭在他懷中哭了許久,才雙目紅腫的從獨孤陵懷中抬起頭來。
她擦了擦麵上的淚痕,雙手不禁輕輕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眸中迸出一股濃烈的恨意,好半晌,才強行壓了下去,提高了嗓音道:“雙月妹妹,你且過來吧。”
蘇雙月這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恨意,麵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緩步走到傅明敏的床榻前,自動掠過獨孤陵投來的目光,輕聲道:“傅姐姐,可是身子還有哪裏不適嗎?”
傅明敏聞言,搖了搖頭,而後眸中劃過滿滿的恨意,撫著自己小腹的雙手不禁抓緊了腹前的衣襟,“我想知道,我流產的原因。”
總不能,她腹中的孩子就這般莫名其妙的沒了吧。
蘇雙月垂眸看了一眼她身下的床單,輕歎一口氣,沉吟了一番,才組織好語言,道:“傅姐姐,我方才為你診脈的時候,發現你體內似乎是沾染上了麝香。而後,我無意間發現你身下的床單上的香味有些奇怪,便查看了一下,發現其中的有麝香的味道。”
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傅明敏麵上的表情,“我又仔細看過,發現這床單上被浸染了麝香的汁液。傅姐姐你如今身懷有孕,每日都躺在浸了麝香汁液的床單上安寢,時間一久在,自然便會……小產。”
傅明敏放在便已經在心中猜測,或許是有人在自己這邊下了什麽手腳,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感到驚訝,隻是心中仍是震怒不已,紅腫的眼眶劃過兩行清淚,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身下的床單,咬牙切齒的開口:“竟是這個床單,到底是誰這麽歹毒,竟然用了這樣的法子!”
怪不得,怪不得太醫總是說她胎象不穩,她原本還以為是催孕藥吃多了的緣故,沒想到,竟然這般陰毒的招數。
獨孤陵見狀,連忙將傅明敏再次攬入懷中,嗓音柔軟下來,“敏兒乖,你現在的身子還動不得氣,萬萬不可因為這個氣壞了身子,否則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傅明敏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一想到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淚水便止不住的滑落,“可殿下,那是臣妾的親生骨肉啊,你讓我怎能不氣,怎能不恨。”
思及此,她纖細的十指緊握成拳,纖長的指甲直刺掌心,將掌心刺的生疼都不肯鬆開,恨聲道:“這孩子還未出世便被人害死了,就連臣妾也險些喪命,可見這背後之人手段是多麽的狠毒。”
獨孤陵順手從床榻旁的櫃子上拿了一個絲帕過來,輕柔的為傅明敏擦去麵上的淚水,“本殿知道你恨,隻是在恨,也要好好將身子養好不是,不然,你我那未出生的孩兒,必定也走的不安心。”
“殿下,臣妾聽你的,先不想這個了,隻是殿下,你一定要抓住幕後凶手,為咱們的孩兒報仇!”傅明敏的麵上的淚水此時已然止住,抬眸看著獨孤陵,眸中載滿了期望與濃濃的恨意。
“好,本殿答應你。”獨孤陵眸光柔柔的注視著懷中的傅明敏,低聲答應,而後輕輕附撫摸了一下她的額角,道:“你身下的衣裙都被血浸透了,本殿叫你來幫你更衣,然後你便好好睡一覺,本殿這就去查明真相,為咱們的孩兒做主。”
傅明敏眸中恨意瞬間消減了不少,溢出一抹感動之色,“殿下,您待臣妾如此隻好,臣妾……”
說到後麵,她眸中忍不住再次含了淚水,已經哭的紅腫的眼眶,似乎又要泛濫成災了。
獨孤陵眸底劃過濃濃的厭煩之色,在此案輕輕拭去傅明敏眼角的清淚,嗓音輕緩柔和:“敏兒,你我本就是夫妻,你如今又為我遭此大難,我怎能不好好待你?”
蘇雙月站在獨孤陵身後,看著他麵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唇角不由得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連眸中都寫滿了嘲諷之色。
獨孤陵這種爛人,真是無時無刻不會忘記要裝作一副情聖的模樣,把傅姐姐一顆芳心迷的團團轉。
傅明敏此時整個人都被獨孤陵感動的一塌糊塗,根本沒有注意到蘇雙月的表情,哽咽著朝獨孤陵重重點頭,“那殿下,臣妾便躺下休息了,你盡管去查案吧,不用管臣妾。”
“好——”
獨孤陵柔聲應道,而後動作輕柔小心的扶著傅明敏重新躺好。複又真起身來,提高了嗓音朝外麵喊道:“來人,進來給太子妃更衣。”
話音剛落,芷蘭就拿著一套幹淨的衣裙走了進來,給獨孤陵行過禮後,看到已經醒來的傅明敏,眼眶紅紅的走上前去。
獨孤陵這才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朝芷蘭吩咐道:“本殿要出去一下,你照顧好太子妃。”
“是。”芷蘭低聲應道。
吩咐好一切,獨孤陵的目光般移到了蘇雙月姣好精致的側臉之上,低聲道:“蘇七姑娘,咱們出去說話。”
蘇雙月自然知道眼下屋內並不適合說話,便點點頭,邁步走了出去。
方一出去,蘇雙月眸光便四處轉了轉,在沒找到筆墨紙硯後,不由得輕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子還要服用一些藥來慢慢調理,還請太子殿下幫忙找些筆墨紙硯過來。”
獨孤陵聞言,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下來,朝一旁的太監吩咐了一聲。
不多時,太監便拿著筆墨紙硯走了上來,將其一一置放在桌上,便又退了下去。
蘇雙月見筆墨紙硯都已經拿上下來了,便朝獨孤陵屈膝行禮,而後坐到座椅之上,拿起硯台之中的墨條,親自動手磨起墨來。
獨孤陵見此,也在她對麵的座椅上做了下來,抬眸仔細打量著對麵蘇雙月的動作。
蘇雙月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對麵的獨孤陵,便索性對他的注視不予理會,繼續磨著手中的墨。
這墨是上等的,不過片刻,蘇雙月便磨好了自己所需的量。她拿起擺放在一旁的毛病,蘸了一些墨水在上麵,又將桌上的紙張抹平,略加思索,便直接落了筆,垂眸認真的寫著。
蘇雙月方才在內室的時候,就已經在腦中想好了藥方,因此此時寫起來,也並未多做思考。不過片刻,一張藥房便寫好了。
她抬手將藥方拿起,轉而遞給對麵的獨孤陵,“這方子,還請太子殿下囑咐太子妃,需按照此藥方每日早膳,晚膳後煎熬服用。”
獨孤陵接過蘇雙月手中的藥方,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見上麵字跡娟秀,條理分明,寫的又確確實實是有些藥材的名字,最後麵還有熬製時需要注意的要點,心中疑惑越發控製不住的擴大。
他將手中的藥方放在了桌上,眸中露出一抹探究之色,道:“蘇七姑娘,本殿倒是好奇,你一介深閨女子,為何會醫術?”
蘇雙月垂眸,斂下眸中流轉的暗色,麵色不改色的輕聲道:“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吧,臣女自小便被父親養在別處,那時候我尚且年幼,時常無事可做,便跟著隔壁的大夫學習醫術。那大夫見我肯學,便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了我。臣女又跟著大夫他給一些看病治傷,醫術漸漸也有所小成。”
獨孤陵眸中的疑慮這才漸漸打消,眸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蘇雙月不動聲色的抬眼看著對麵的獨孤陵,見他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頓時便是一抹恨意迸發出來。
蘇雙月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將袖中今日才做好沒多久的白玉瓶拿了出來,打開瓶塞,將毒藥到了一些在掌心,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輕輕拍了拍額角,道:“瞧我這記性,方才想起,這藥方之上還缺一味藥引。”
旋即抬頭看著獨孤陵,朝他禮貌的勾唇輕笑,“太子殿下,可否將藥方先給臣女,待臣女將這枚藥引添上去,你在過目。”
獨孤陵見蘇雙月眸中確有焦灼之色,便也沒有起疑,順從的將藥方遞了過去,“無妨,你且添上就是。”
蘇雙月接過藥方,在上麵添上一味補藥,將掌心的粉末悄無聲息的撒在了藥方之上,而後將藥方拿在手中,裝作輕吹上麵未幹的墨跡一般,將藥粉吹了出去。
獨孤陵恰恰坐在她的對麵,這毒藥藥粉無色無味,一經吹出,便被獨孤陵毫無聲息的吸入。
蘇雙月唇角勾起一抹隱晦的弧度,待見藥方上粉末全無,才將藥方重新遞給了獨孤陵。
獨孤陵接過藥方後,隨意看過蘇雙月增添的藥材,正要說些什麽,蘇雙月便直接站起身,想他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