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往事
淩雲俊道:“婷兒得極是,那時我還不懂,後來真是懂了。我又練了一遍,才上山去打獵了。剛進了密林,停住了腳步,想到阿爹總是要我往上去不許往下去,不知道下麵的獵物會不會更多些。想畢轉頭往屋看去,不見阿爹的蹤影,暗暗點了點頭,轉身往山下走去。越是往前山林變得愈加茂密,無路可尋。在這茂密的叢林之中,看似平常,卻無處不存殺機。因為叢林底下到處都可能爬著劇毒蛇蟲,到處都可能有猛獸虎視眈眈,打量著每一個進入它眼中的獵物。不過我可是獵人,對於叢林中何處會存在威脅,對於不同的威脅應該采取何種防範,早就胸有成竹。但我也不敢大意,細細打量,慢慢前行。就這般行了一陣,仍發現珍稀獵物的身影,有些失落。想道:‘往下也並無特別之處,還是返到山峰上去。’想畢欲轉身,突然發現下方叢林深處傳來呼呼破風聲。頓覺奇異,慢慢往前走去,陣陣刀劍聲隱約傳來。我又繼續往下走,越來越接近叢林,刀劍聲越來越清晰。本想再往前去,又想到他阿爹不許我牽涉外麵的事情,便停住了腳步,不敢在多向前一步。過一會,嘩嘩的腳步聲往向我靠近,刀劍聲越來越清晰,甚至聽得清人群的喊殺聲。我自不敢違背他阿爹的囑咐,不想上前去觀看。但又不想若無其事地往回轉去,左思右想後,還是縱身躍上身旁的一顆大樹頂上,往下看去。見到八個黑衣人追著兩個身穿黃衫的禿頭人往山上奔來。一個禿頭人邊抵擋著邊往後退,不慎腳一滑一個踉蹌絆倒在地。四個黑衣人乘機衝殺上去。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少禿頭人衝了過來,劈開四人劍隻,扶起年紀稍的禿頭人。八人黑衣人乘機圍在四周。”
柳婷婷道:“不是禿頭人,而是少林僧人。”她極為疑惑,怎麽會有黑衣人追殺少林僧人呢。
淩雲俊沒有見過少林僧人是什麽樣子,按樣子便叫禿頭人了,聽柳婷婷怎麽點頭道:“是,是少林僧人。年紀稍大的僧人持刀指著黑衣人,問道:‘各位到底是何教何派,為何非至老衲死地不可?’黑衣人中一個喊道‘廢話少,給我殺!’此聲一落,八人一起持劍衝殺上去,八人劍法招式渾然一體,招式穩健,武功內力皆是不弱。稍大的僧人武功也確實不弱,嘩嘩擋開了八人一番進攻。稍的僧人背靠著稍大的僧人,道:‘智圖師兄,你快走,我來頂住。’持刀衝了上去。”
柳婷婷聽到此處不由一怔,想道:“既然是智字輩的僧人,智圖乃是崇聖寺方丈智遠的師弟,很少聽他的名諱,到底是怎麽回事?”心下更是好奇和疑惑,繼續聽著。
淩雲俊繼續道:“四個黑衣人躍閃去砍殺起來,另四人圍住智圖嘩嘩進攻著。智圖已和四人對了數十招,突聽到一聲倒地聲。隨他那僧人胸口中了一劍倒地。他擋開四人劍隻欲閃過去,便見其餘四人持劍刺入那僧人胸口。那僧人吐了大口血,便死了。智圖怒焰直冒,衝過去抱起那僧人喊道:“智了師弟!”無論他如何喊叫,那僧人總是兩眼緊閉。八人持劍衝向智圖而來,智圖一手抱起智了,一手持刀嘩嘩亂擋。聽聞得一陣鐺鐺刀劍聲,過後。八人被擋了散到四周。智圖右手臂,左手臂,腿上,背上被劍劃破,坐到地上,鮮血不止。”
柳婷婷想道:“智圖、智了皆是智字輩高僧武功精湛,竟會被此群人功得如此,到底會是什麽門派的,又為何要殺他們呢?”
淩雲俊繼續道:“我在樹頂看著下麵的慘狀,心中憤疾四起,見智圖這般大仁大義,不離不棄更是震撼人心。但此八人武功高強,憑自己的武功決絕救不了智圖。無奈四周觀望,看到一條青蛇婉在樹枝上,靈機一動,躍身抓住青蛇,落到智圖身旁,將青蛇往八個黑衣人高舉,道:‘別過來,誰過來,我就扔向誰!’
八個黑衣人見青蛇嚇得停住了腳步,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子,識相的話趕緊滾,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我自然知道打不過他們,一手迅速抱起智圖,隨即左腳一掃,右手一推,一陣落葉奔向八個黑衣人,青蛇隨落葉後飛向開口話的黑衣人。右腳一蹬,抱著智圖躍進叢林之中,往山上奔去。隨後聽到那黑衣人一聲慘叫聲。隱約能聽到那群黑衣的談話聲。‘掌門,四師兄被蛇咬傷了,怎麽辦?’‘你二人先帶廖明回去治療,其餘的跟我繼續追。’
當時我隻顧著扛著智圖往前狂奔,沒注意把那些黑衣人的話放在心在。待我奔回茅屋前,已是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我換過氣來,邊喊著阿爹,邊粗喘著氣。我阿爹出門一見到有個外人,便罵道:‘你不去打獵救了個人回來幹嘛,趕緊送走!’
我道:‘阿爹,為何見死不救?’
阿爹罵道:‘我見死救人,誰人見我死來救我啊?’完細細看了看是少林僧人,怒氣少減,俯身將智圖翻過來,大吃一驚。隨手止住了智圖的血脈,將他抱入屋之中。便急匆匆的對我道:‘趕緊收拾東西,馬上離開這裏。’著拿出草藥塗到智圖傷口上。
我自然大是不解問道:‘為何要離開這裏?’
阿爹頓時大怒道:‘別磨蹭了,按照我的趕緊去辦。’見阿爹心急如焚,從來沒有見他這樣過,便不敢在多問,收拾了起來。將鍋碗瓢盆盡數放到背包中,阿爹見狀罵道:‘叫你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不是什麽都帶,照你這麽收,還不如把整個茅屋都扛走呢。’罵完就繼續為智圖治療。”
柳婷婷聽到這裏幾分惆悵,幾分苦笑道:“你也真是的,逃起命來,還收什麽鍋碗瓢盆呢。”
淩雲俊點頭道:“婷兒的對,我可真是夠笨的了。可當時確是昏了頭了,我將背包中的東西全倒了出來,四周來回看了看,皆覺滿屋的東西都覺得必要,又皆覺得不必要,頓時犯了難,問道:‘阿爹,什麽是必要東西?’
阿爹極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藥!’
我也來不及管那麽多,匆忙將藥架上的藥全收入背包之中。哪知被阿爹狠狠拍了一把,道:‘我叫你遞藥給我,你全收起來做什麽?’”
柳婷婷忍不住笑出聲道:“你怎麽就沒看你阿爹當時的情形是要做什麽嗎?”
淩雲俊當時覺得極為委屈,如今聽到柳婷婷那麽,心下一涼,問道:“婷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傻,笨得什麽都做不了呢?”
柳婷婷道:“怎麽會呢,在那種情況下,心慌便會腳亂,腳亂便會弄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阿爹怪你,也不是他本意,當時他一是心急逃離,二是要救治智圖大師,也是難免的。”
淩雲俊聽柳婷婷這麽心情好了許多,道:“其實我真是很笨的,腦子不好使,怎麽也不開竅。後來阿爹給智圖喂了藥。我又將藥收拾完,問道:‘阿爹,藥我都收好了,還要收什麽?’
阿爹道:‘水!’
我竟然還沒反應過來又奔到水缸前,抬起水瓢打了一瓢水,欲放到背包中,突覺頓住,想了想,問道:‘這水還需帶走嗎?’
阿爹轉頭望著我失望極了,他不再罵我了,隻是淚水暗忍不住流下了幾滴,輕聲道:‘水拿來喂給大師的,無需帶走了。’我見到阿爹對我那種深深的失望,頓時涼透了心窩。”柳婷婷聽到此處,一彎愁眉暼向他去,不出是什麽感覺。
淩雲俊不敢望向柳婷婷,怕自己看到那種失望的眼神,頓了頓,卻還想繼續下去,道:“我這才反應過來,端著水遞給了阿爹,膽怯地問道:‘現在還要收拾什麽?’
阿爹忙著給智圖喂水,無精打采地道:‘你自個看吧,什麽舍不得留下的就收拾了帶走。’我頓時蒙了,不知道什麽是舍不得留下的,焦急的原地打轉。阿爹見我這種狀況,問道:‘阿俊,你在幹嘛?’
我茫然地看向阿爹,道:‘阿爹,我看什麽都不舍得留下呀,到底收啥呢?’
此時阿爹似乎已經為智圖治療完畢,站起身接過我的背包,道:‘你去外麵看著四周的情況,我來收拾便是,若發現有何怪異即刻喊我。’
我點頭奔出了茅屋,四周細細打量,心裏卻是茫然不知。過了一會兒阿爹提著背包走出茅屋,遞給我道:‘阿俊,背著背包先走,我馬上就到。’著轉回屋內背起昏迷中的智圖走出房門。
我背起了背包,匆忙之中踩到了一個園木棍。木棍一滑,翻撲倒了下去。眼看臉要砸進灰盆之中,急忙一手拍開灰盆。灰盆彈起,翻倒下來,蓋到我頭上。我頭發上全是炭灰,臉正好躥到燒剩的冷炭上,黑炭將臉塗得黑黝黝一片,好還當時閉著眼睛,不然眼睛也非給塗得黑淨。阿爹扛起智圖,聽了外麵叮當的聲響,急忙奔出茅屋。見到我站起身來,滿臉黑黝黝一片,疑惑道:‘阿俊,你這是做什麽?’
我甩了甩手,拍著身上的灰塵,道:‘不心被木棍滑倒了。’著去擦臉,這一擦卻是越擦越黑。
阿爹無奈搖了搖頭,道:‘過多少次,叫你不要把園木亂扔,就是不聽。’著聽到智圖咳嗽一聲,吐出大口血,蘇醒過來。阿爹急忙將他放靠到木椅上,道:‘你沒事吧?’
智圖看了看阿爹,又看了看我,見到我全身灰塵,滿臉黑黝不禁一怔,頓了少許,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多謝二位施主相救!’
阿爹道:‘先別多了,先離開此處再吧。’著欲背起智圖。
智圖搖頭道:‘不必了,該去則會去,多途亦無用。二位施主不必費心,趕緊離去吧。’
我提著阿爹的劍,走到智圖身旁,道:‘哎呀,大師,趕緊跟我們走吧,阿爹要先離開這再。’
智圖見我手中的劍,兩眼發亮,猛烈起身細細看了看,問道:‘此劍何處得來?’
我頓然疑惑道:‘這本是我阿爹的呀。’
智圖轉頭細細看了看阿爹,凝神笑道:‘像,像!若無猜錯這位施主便是淩玄峰,淩大俠了?’”
柳婷婷一怔,道:“淩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