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甕中捉鱉(1)
鄭宗林這邊話音方落,奚九就驚了一下,他身邊的將士撐著眼睛,低聲:“大齊使臣還帶了女人?”
……而且,怎麽和王妃同姓?
奚九沒吭聲,他功力比這些人高了一籌,耳力也好,方才聽到鄭宗林等人說起大齊密探的事情,萬萬沒想到是被王妃一鍋端的。
心下對穆安的敬仰又深了一層,陡然聽到“穆”姓,他莫名覺得此人或許和王妃有點關係。
正說著,眾人就看到簡陋的茶棚外一女子身著大齊妻妾的衣飾提步進來——正是在京城杳無音訊的穆清清。
穆清清臉色微白,一路的舟車勞動讓她近日虛弱的身子雪上加霜,看到麵容醜陋的鄭宗林,她打心底裏一陣惡心,卻還是笑臉相迎。
“大人,馬車裏實在悶得慌,人家難受”,穆清清身姿搖曳,細著聲道。
鄭宗林猥瑣的目光在穆清清渾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臉色稍微緩和,粗暴的將人拽過去壓在懷裏,雙手不安分的摸索了一遍,嘴角的笑愈發的上揚:“悶就下來陪我。”
感受到遊走在敏感部位那雙令人惡心的手,穆清清嬌軀微怔,忍不住的戰栗,她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喘息:“……大人,別這樣。”
她能感受到茶棚裏的目光一瞬間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無窮無盡的恥辱鋪天蓋地的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敏銳的感受到了穆清清的閃躲,鄭宗林臉色一陰,粗糙的大掌穩穩的壓在穆清清偏瘦的腰肢上,將她按在自己腿上,陰聲:“怎麽?你怕我,還是覺得惡心?”
從小因為醜陋怪異的長相,鄭宗林的心裏深深埋下了厭惡陰暗的種子,他對於女人的目光尤其的敏感。
還好穆清清平日裏裝的小心翼翼,否則早就橫屍荒野了。
他一說完,穆清清抖的更厲害,連忙換上一副嬌羞的表情,掌心搭在他胸口,推搡道:“清兒怎麽會呢,隻是這裏人多,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鄭宗林冷冷一笑:“你不過就是一個賤蹄子,還怕別人笑話不成?”
穆清清臉色一涼。
下一刻白皙的脖頸就給死死的擒住,她雙手反抗,幾乎喘不過氣來:“……大……人?”
可是被人已極其屈辱的姿勢壓在身下,她力氣太小,再加上近日飽受鄭宗林的折磨,她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反抗無效。
淚水決堤似的流下來,她支支吾吾,咿咿呀呀的求饒,鄭宗林擒著她,當著其他大齊使臣的麵在她身上變態似的摸索,刀子似的手掌甚至探進了她的裙子裏,陰狠的笑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茶棚裏寂靜無聲。
看到這一幕,奚九等人義憤填膺,一個孤狼軍實在忍不住,暗罵一聲:“畜牲!”
便要起身,被奚九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坐下!稍安勿躁!”
他們今日任務艱巨,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況且從未聽王爺和王妃說過關於鄭宗林懷裏這個女人的事情,他看穆清清就不像什麽好人,不能讓將士們以身犯險。
半晌,眼看穆清清快要暈厥,鄭宗林才意猶未盡的將手抽了出來,短短片刻,穆清清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一遭,她渾身的肉刺骨的疼,脊梁骨冒著冷汗,快要一頭栽倒。
大口喘氣片刻,她睜開模糊不清的雙眼,像水窪的蚯蚓,沒一點點尊嚴,看到鄭宗林她渾身得恐懼泛了上來,啜泣兩聲,她低聲求饒:“大人……饒命。”
捏著她的頭皮笑了一下,鄭宗林猛然推開穆清清,道:“玩偶就應該聽話,我讓你如何你乖乖迎合便是,表現好了才能活下去。”
心口的惡心快要吐出來,穆清清強硬吞下去,換上我見猶憐的笑臉:“清兒遵命。”
漫無邊際的恨意幾乎包裹了她,一想到這幾日的經曆,她簡直生不如死。
自從被青簡從攝政王府打出去,她虛弱不堪傷痕累累,失去了薑雪這個靠山,她迷茫之際穆平帶著債主找到了她。
穆平這個畜牲,居然要直接買了她,危難之際她被大齊侍衛所救。
當聽說是薑雪吩咐救她離開時,穆清清以為自己還沒走到絕路,為了報仇,她便被帶到了驛站。
第一眼看到鄭宗林她就惡心,可一聽說薑雪都要聽他吩咐,穆清清隻要假意求好。
誰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地獄,鄭宗林打量了她幾眼,猥瑣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隻聽鄭宗林道:“你是攝政王妃的妹妹。”
“是”,穆清清道:“回大人,我雖是穆安的妹妹,可卻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鄭宗林大笑幾聲:“不愧是穆家人,就是有幾分姿色。”
穆清清當即打了個冷顫。
當夜,她就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為了活命,更是為了報仇,她隻能忍受。
可要她從今往後委身於鄭宗林這種禽獸不如的變態,她就後怕不已。
穆清清癱軟在地上,氣若遊絲,不敢抬頭去看鄭宗林,鄭宗林喂狗似的丟了塊食物給她,穆清清撿起來含著淚就要吃下。
突然旁邊一聲暴喝,她隻看到一桌子的大齊侍衛統統站了起來。
奚九一個眼色,孤狼軍將士立刻滿身匪氣的摸出桌子下的大刀,殺氣騰騰的過來,一個將士威武雄壯,胡茬生了一臉,目露凶光,徑直踹翻大齊人的桌子。
大喝:“諸位從哪來,到哪去!”
鄭宗林當即臉色一陰,他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堪堪從牙縫裏蹦出來一句話:“閣下什麽意思?”
“哈哈哈”,孤狼軍將士笑了一聲:“什麽意思?弟兄們看幾位穿的光鮮亮麗,想來包袱裏帶了不少好東西,留財者生,橫者死!”
說罷他一刀劈下去,顛倒的桌子立刻裂開,茶棚裏發出幾聲尖叫,小二比誰跑的都快,兔子一樣沒了蹤影,不消片刻,其他人也紛紛落荒而逃。
就剩下兩方人對峙。
見鄭宗林不啃聲,孤狼軍喊了一聲:“給我搜!”
他身後的將士立刻有人向外麵的馬匹而去,這個時候,鄭宗林終於動了,他們一行人回大齊,不是什麽東西都能被搶的。
他一個眼色,大齊侍衛聞風而動:“大膽!知道我們大人是誰嗎?哪來的毛頭小賊,找死!”
孤狼軍:“爺爺就是這條道上的閻王,誰找死?”
兩方人二話不說刀劍相向,明顯是孤狼軍更甚一籌,他們集體換了匪刀,一身的莽氣仿佛天生而來,隻見一個孤狼軍一刀就將一個大齊侍衛劈成了兩半,鮮血頓時噴灑了出來。
穆清清尖叫一聲,狼狽的往後爬過去,她倚靠在門口,被一個撤出來的大齊侍衛提起來。
就算想要趁亂逃走也沒機會,更何況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的她能逃到哪裏去,跟著鄭宗林還有一線讓穆安償命的機會。
鄭宗林手腕一震,看著瞬間死了好幾個的大齊侍衛,從始至終他發現角落裏的奚九便未動過。
他高聲:“閣下到底什麽意思,若是想要錢財,我們多的是,給你們就是,如此行徑,就不怕朝廷的圍剿!”
他猜測這群人可能是山匪。
奚九緩緩放下手中酒壺,把蕭辭的深不可測學了三分,站了起來,冷冷看著鄭宗林:“好話隻說一遍,你不聽。”
鄭宗林:“什麽?”
就見奚九兩步過來,直接一刀殺了欲近身的大齊侍衛,冷聲:“現在,我們劫命。”
鄭宗林暴怒:“簡直找死!給我殺了他們!”
孤狼軍同大齊侍衛戰作一團,搖搖欲墜的茶棚愈發的破敗不堪,最終在一聲悶響中覆滅。
一個大齊侍衛從孤狼軍的包圍中衝出來,拉出鄭宗林:“大人,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不敵,屬下護送大人快撤!”
“走!”鄭宗林一咬牙,怒瞪了奚九一眼,帶著幸存的幾人就往出撤,看到外麵的穆清清他一把將人提起來丟在馬上,瞬間飛奔進了密林中。
“奶奶的龜孫,給老子跑了!!”
“站住!!”
“……行了,別演了”,一個孤狼軍拉住氣衝衝的影帝:“讓他們先跑會。”
看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奚九微微向上推了推帽子,沉聲:“追!”
孤狼軍立刻正色,齊聲:“是!”
刹那間換上土匪的殺氣,一群人策馬追了上去,他們分別從三個方向出發,將鄭宗林等人逼進唯一的方向——西北大營。
鄭宗林跑的氣喘籲籲,聽到四麵八方的馬蹄聲,臉色一僵,他就不信今日會如此倒黴。
這裏距離京城有將近一天的路程,就是真被土匪一窩端了,大梁皇帝一時半會也不會知道。
“大人,他們追上來了,怎麽辦?”
捏著瑟瑟發抖的穆清清,鄭宗林陰聲:“往西北方向撤。”
一步步看著大齊使臣逃奔的方向,身後,奚九等人匯合,“籲……”一聲拽住韁繩。
孤狼軍將士:“將軍,現在怎麽辦?”
奚九看了一眼即將暗下來的天色,眉頭一展:“讓弟兄們在外圍守著,看到大齊人,廢話不說直接宰了,我們等著王爺同王妃甕中捉鱉就是。”
將士們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磨拳擦肘四散而開。
夜色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