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新起風波前兆
穆安說什麽都不讓王燦同鈺嵐跟著她進京,問明緣由她也含糊其辭的不說。
王鈺嵐可不樂意了,撒潑打滾,說什麽都不願意回去。
就這樣又過了一日,蕭辭同穆安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等這個年一過,我們就直接去長陵。”
不知道他怎樣處理了裴赫的事,穆安沒出去,明月聽風回來報說,也沒在西大營聽到過關於她的不滿。
穆安沒問,蕭辭也沒主動說,好像這件事在兩人之間就這般過去了。
她靜心聽著蕭辭的安排,孩子氣的坐在他腿上蕩腿,話音落了才伸過脖頸,仰頭:“我想讓燦表哥同鈺嵐回去,這兩人不聽我的,但肯定聽你的話,你給說說讓他倆回去吧,別留在京城。”
“王老將軍讓他倆過來陪你過年”,蕭辭垂眸:“我不好說什麽。”
“都已經見過我了,我一切安好,他倆回去也能交差,京城不太平,他倆留下來我不安心。”
皙白的脖頸潤珠一樣延伸下去,蕭辭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咬一口,他流氓似的逼近,厚重的呼吸噴下來,穆安心中一燒,毫不猶豫回頭給了他一掌:“討厭,同你說話呢。”
“聽到了”,蕭辭道:“給本王親一口就答應你。”
穆安:“……流氓。”
某人最後還是得逞了,抱著人親了夠,這才好說歹說的應了。
王燦還是有幾分怕蕭辭的,哪怕是百般不願,可在蕭辭冷冰冰的威脅下還是咬著牙拖著王鈺嵐走了。
臨走之前他說:“爺爺讓我帶話給王爺,不論如何都要照顧安安妹妹。”
送他們出了西北大營,蕭辭說:“本王知道。”
王鈺嵐不敢對著蕭辭撒氣,拽著王燦就是不肯走,好不容易出了雁回,她要去京城見大世麵的,可這連京城的門都沒見到,就要被送回去,那怎麽行?
她低聲嘟囔:“二哥,我不走。”
“由不得你了”,王燦沉著臉:“看不見有人不歡迎我們嗎,出息點,我們走。”
“不行啊,爺爺讓我陪著姐過年的。”
“過個屁!你走不走?”
王鈺嵐是在蕭辭平靜的注視下被王燦拖走的,遠了看不見人影了這才逆著寒風傳來幾聲大罵。
不巧,被蕭辭聽到了。
“本王還想著讓你先行一步去雁回的。”
穆安撥浪鼓似的搖頭:“我才不要呢,我不回去,我得在京城陪著你。”
蕭辭笑了笑,扶著穆安上了馬車,回頭對奚九道:“警醒點,到時候了別給本王出岔子。”
奚九一臉正色,昂首挺胸,看著蕭辭離去。
這還沒到京城呢,嚴寬就收到了一樁消息,他無奈的衝後麵的車裏道:“王妃,鈺嵐姑娘半路甩開燦公子跑了。”
穆安:“……”
怔了一下,她當即一個頭變成了三個:“跑哪去了?”
“悶著頭亂跑的,看著是往南邊”,嚴寬說:“燦公子沒辦法自己回去了,他說鈺嵐姑娘應該是去江南了。”
“江南?”
穆安咋舌,扶著額頭輕笑:“中了歐陽落的蠱不成,毛都沒長齊、路都不認得就去江南,也不怕把自己丟了。”
昨夜王鈺嵐就拉著穆安說歐陽落的好,雁回下的第二場雪,歐陽落就待不住了,匆匆了結了生意,次日就走了,等王鈺嵐照常去尋人,隻有空蕩蕩的十香樓,連那掌櫃的都笑話她。
她自知丟了人,可沒辦法呀,看到歐陽落就喜歡,為此還失落了好幾天。
“這次可真讓她逮著機會了”,穆安歎氣:“她敢跑定然是不敢回去了,怕被爺爺打斷腿。”
蕭辭說:“我讓人去尋,看著人到江南,應當不會有事。”
“也好。”
回了京,離開前的風波還在,齊國君失了掌上明珠,怒不可遏,可這雪昭妃已經安葬了,他又忌憚蕭辭同沐珣沆瀣一氣,隻能咬牙。
武清文帶著一眾老臣在太和殿商議了兩天兩夜,才給蕭晟淵吃了半顆定心丸,以磅礴大氣的君王風度給齊國君去了一封密函,借著談判的方式賠罪,竟也將齊國君堵了個啞口無言,一時半會還真興不氣什麽風浪。
這麽一鬧,又讓蕭晟淵病了兩日。
賢淑宮也病了,好像還病的不輕,一時間宮裏又恢複了死寂。
穆安聽了也隻是笑笑:“齊國君能忍,這齊皇後怕是不能忍。”
“不忍也得忍著不是”,蕭辭說:“給本王三年,踏平他大齊。”
玩味的扯出一抹笑,方才的疏離對上蕭辭就散了,穆安環著玉藕散漫的勾上去,瞬間又笑得沒皮沒臉:“踏平了給我當聘禮。”
眸色沉了沉,蕭辭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穆安說這話是怪還是不怪,他軟了聲:“欠你的,本王會還。”
鬆開手,穆安挑眉,她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蕭辭欠她的無非就是一場婚禮。
將人塞進了床榻裏,蕭辭手一頓,想起沐珣的話,連著幾分冷淡。
他的胸膛總是燙的,燙的穆安指尖不敢往上搭。
蕭辭低頭落下一吻:“睡吧。”
不知道一幫老臣精疲力竭離開後,爛成一攤的新臣又給蕭晟淵支了個什麽破招,要在除夕夜辦百官宴,而這百官宴花銷就不說了,是個人總要張嘴。
除夕前一天,蕭晟淵興起,要去冬獵。
遞旨的太監從王府夾著尾巴跑了,蕭辭懶得看那旨,沉聲:“皇上身子如何了?”
嚴寬:“好多了,說是疲勞所至,皇上整日關在宮裏不免鬱結於心,這不才有了冬獵嘛。”
“冬獵,按照以往的慣例,本王提了秋獵,皇上推推拖拖不想去”,蕭辭悶哼:“這便就算了,天寒地凍的卻要去冬獵,誰出的主意?”
“回主子,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帖子已經盡數發了下去,木已成舟,這種不能算事的決策上,蕭辭總不能拂了蕭晟淵的麵子,極其不情願的接下。
穆安卻不太放心,不禁埋怨:“辦什麽冬獵,什麽百官宴,一天天盡搞這些沒用的。”
明月說:“王妃別生氣,反正挨不過幾天,我們就走了,到時候管他皇上辦什麽宴也同我們沒關係了。”
“你以為那麽好走?”
“好走不好走也就是那麽一回事”,明月滿不在意隨口說道:“孤狼軍一出,滿朝文武誰敢說一個不字,半年裏,皇上讓謝良把禁衛軍擴了一倍,整個京城巡防都捏在他手裏了,主子現在走已然是給足了麵子,難道還要耗著嗎?”
穆安低喃:“分明已經做足了準備,盤算了許久,可真的到了這一刻,卻覺得有些突然了。”
“不突然,不突然……”,明月傻笑著,她盡量讓穆安開心,什麽事也不要想,懷著孩子呢,不能有煩心事的。
接到冬獵名單的人還真是不少,沐珣也在列,還是蕭晟淵傳他到太和殿下棋,親手交給他的。
毫不留情的大殺兩盤,在蕭晟淵不悅的神色下,沐珣笑了回了宮。
“冬獵,想來有點意思。”
隨從卻愁了,自己在那疑神疑鬼:“世子,你說這皇上是不是懷疑你了,想借著冬獵試探你。”
“嗬”,沐珣低笑:“試探我做什麽?要下套也是給蕭辭,拉攏本世子還差不多。”
“若是給攝政王下套,那世子要不還是待在宮裏別參加了,省的平白牽扯進去,我們隔岸觀火,看著他們鬧豈不是得了悠閑。”
沐珣輕點著桌麵,眼尾低垂情緒莫測:“隔岸觀火最是無趣,跟著鬧一場說不定才更有意思,就不知這梁帝打什麽注意了。”
隨從方退了出去,暗衛就現了身,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藥遞到沐珣手裏。
掀了一下眼,左手接過,沐珣當著暗衛的麵撩開衣袍抹在腰側的傷部,紗布浸了血,已經透了,一亮開,那是一處箭傷,傷口可怖。
暗衛垂首:“主子出宮尋個醫師瞧瞧傷吧。”
“無妨”,沐珣鎖著眉,除了這點不悅,讓人瞧不出端倪,他仔細用了藥,從暗衛手裏接過紗布重新綁上,這才說:“一不小心著了道,別節外生枝,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麽。”
暗衛說:“是屬下大意了,不曾想皇帝寢宮之下會有機關。”
“就算你沒查到,我也料到了,藏著點重要的東西怎麽能沒點機關”,沐珣冷哼:“幸好脫身的早。”
暗中潛入蕭晟淵寢宮盜取九州錄,差點驚動了守在外麵的暗衛,沐珣也是廢了好些功夫,盡管如此,還是中了一箭,箭頭入了半寸,距離要害隻差一點。
心有餘悸過後,沐珣慶幸蕭晟淵最近忙昏了頭,沒發覺他潛進去過,否則怕會查出點什麽。
他換了個姿勢,感受著傷口處的刺痛與酥麻,低聲:“不該報的就不必給將軍同夫人說了,別讓他們擔心。”
“是”,暗衛憂心忡忡:“主子,身上有傷,怕不宜參加冬獵。”
“我會小心的。”
這次冬獵沐珣既不能展露鋒芒,也不能裝的過於像個草包文人,藏一半掖一半,這其中訣竅也是不好把握。
見暗衛臉色難堪,還有消息未報,沐珣沉聲:“第一閣行動如何了?怎麽還沒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