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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陸離被交付有司,論其刑罰,煎熬等待多日,陸離的審判結果出來了,她殺了吳滄,不要她償命,但是要付出代價,孤行不再久她。


  因為黃笙陶潛明等人相助,陸離免了本是要受監禁的苦痛,免了那漫長歲月的折磨。


  出了審判大廳,天也恍惚,地也迷茫。


  天地陰沉讓陸離窒息難受。


  那像是從夢中醒來,卻又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活著!活著!我要活著!


  陸離心中忽然生出如此感慨。


  審判大廳之外,陸離看見熟悉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奸計得逞的蔣長明。


  從孤行除去陸離這個礙眼的角色,虧得他還有心來給陸離送行?


  蔣長明哪能安這樣的好心,不過是來對陸離一番冷嘲熱諷罷了。


  經受一番監禁折磨,被定上殺人犯的罪名,又被孤行驅逐,眼下灰頭土臉的她何去何從?


  蔣長明好奇。


  黃笙陶潛明那北行將領的身份不宜在此場景出現給她送別,素日交好的段素絹韋望川二人至今昏迷在床遲遲未醒,談判應天等人諸多事情處理,根本抽不開身離開孤行。


  再說那何溪,從後山回來隨即就被委派了任務,和展鴻湄跟組外出,他至今還不知等他回來,孤行就沒了陸離一個人。


  何溪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那場遊戲結束了,蔣長明的這場遊戲才剛開始。


  “怎麽落得如此孤寂?”蔣長明笑對陸離說道,那拙劣的演技偽裝出的仁慈讓陸離惡心。


  “你還年輕,往後的路還很長,你要慢慢走,魯莽衝動,這樣的人不是孤行需要的。”


  陸離冷笑,那模樣忽然又讓蔣長明腦海裏浮現出徐離的模樣。


  “謹遵教誨。”


  陸離與蔣長明擦肩而過,走了幾步,陸離忽然停住腳,她被背對蔣長明說:“我既然開了頭,就不會輕易收尾。”


  “你還要大開殺戒不成?”


  “我不會讓無辜之人受到牽連,那是我最後的良知。”陸離轉過身來,那雙橘紅眼睛瞪得蔣長明心惶惶,他聽陸離說道:“我這次殺了吳滄,下次就要殺掉郭令!你所護之人,一個都保不住”!

  看著陸離稚嫩模樣說這番輕狂言語,蔣長明倒是冷笑,“好,我期待那日的到來,你可得確保你能活到最後,希望我們有緣再見。”


  “想讓我死的人勢必比我先死。”陸離笑得天真無害。


  看著陸離轉身離去,那個背影在蕭瑟冷風中好是倔強,蔣長明低聲罵一句:“瘋子。”


  陸離離開孤行之後輿論又變了方向。


  “其實說來,吳滄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那人品真是不敢恭維。”


  “現在想想,吳滄也是死有餘辜,陸離也真是為民除害。”


  “吳滄的血真是髒了她的手。”


  “陸離才是被毀了的那個……她被吳滄毀了前程。”


  “也好,陸離離開孤行興許也是件好事,找個安穩的事業,遠離打打殺殺,腥風血雨的。”


  “陸離其實長得真不錯,最後肯定會嫁一個好人家,我還有點希望能去參加她的婚禮……”


  “你少臭美了!你是誰?人家了陸離能請你?”


  “怎麽不能請他?你爭氣努力把陸離娶了,婚禮上你是新郎陸離能不讓你去?”


  這幾人說著說著又開始插科打諢淨說胡話。


  陸離成了孤行的一段傳說,始終活躍在孤行閑人茶餘飯後的議論中,一個故事一樣的存在。、


  以至於後來孤行招新又進來的新人都懷疑陸離這個人的真實性,陸離是否真的曾在孤行存在?


  他們講述的陸離故事太過離奇又精彩。


  陸離殺吳滄的牽連還沒結束。


  黃笙和陶潛明身為北行主副將領,其管教不嚴,還要定罪。


  黃陶二人將要受的責罰也算是孤行一大“酷刑”,那是專門給罪過將領的刑罰。


  說起來那靈感是源於瀑布修行。


  不單單隻是接受冰冷水流衝擊那麽簡單,瀑布之上岸邊生長有怪奇樹木,名曰火樹。


  樹與火無關,是其所結的紅果,像火那般通紅灼目,此果子苦澀,並無食用價值。果子神奇有趣就在於遇水之後,分泌強酸一樣物質,混雜在水中,皮膚接觸後的燒灼感,好若電流通打一般,痛並著麻木。


  受刑者在瀑布下打坐,一方麵要承受從高處落下的水的重力帶來的極端壓力,另一方麵要忍受果樹之果分泌的汁液腐蝕摧殘,實在是變態酷刑折磨。


  這刑罰也有好聽的名字,叫“火雲墜”,火雲即是指那火樹結的紅果,像火紅豔從頂上飄落如雲一樣唯美……故曰“火雲墜”。


  美曰其名之後,也要冠冕堂皇解釋刑罰是在傳遞一種精神教育。


  瀑布修行,一方麵是作為刑罰懲治,另一方麵也是鍛煉受刑者的專注度和忍耐力。


  受刑者在瀑布高壓衝擊下將會被清除雜念,這是淨化與洗刷罪孽的儀式。


  刑罰自然是躲不掉的,黃笙一把把陶潛明攔在身後,他說:“陶帥身上有傷,他的刑罰由我來代替,都加在我身上。”


  人心都是肉長的,陶潛明的舊傷讓人憐惜,黃笙的義氣讓人敬佩。


  蔣長明笑著允許黃笙代替陶潛明受過。


  那黃笙踏入冰冷水中,接受湍急水流衝擊,無情流水混雜酸液把人摧殘。


  黃笙麵不改色,隻是把眼睛緊閉。


  忽然,頭頂水流不再衝擊,耳邊水流聲音仍然湍急,黃笙睜開眼睛,那是陶潛明整個背部為他遮擋承受。


  “你過來幹什麽!”黃笙推開陶潛明,叫他快走。


  “我來受罰啊。”


  “誰讓你受什麽罰!快走!”


  陶潛明還用背部護擋黃笙,他說:“這樣衝頭,會禿頂的。”


  黃笙忍不住笑了,“你快走。”


  “我可不走,我知道你那小心思。英雄好漢都讓你去當了,你可是把偉岸形象樹立了,然後什麽孱弱不禁風的詞語就是留給描述我的了。”


  陶潛明笑著打諢。


  “糟糕,被你發現了,不過我也有發現,我發現你不僅羸弱還死要麵子。”黃笙配合陶潛明,二人像是感受不到灼與痛一般,還有說有笑。


  “這刑罰其實不錯,是一個思考森羅萬象之間如何聯係的機會,可以感悟到人與自然的融合,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陶潛明笑道。


  “是享受是吧。”黃笙白了陶潛明一眼。


  黃陶二人就這樣並肩坐在一起,共同接受“火雲墜”的洗禮與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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