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身上沒有錢,蘇子末隻能一步一步地去醫院。
這裏是別墅區,處於郊區,距離市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更別說去醫院了。
可想而知,從別墅區到市醫院,蘇子末要走多少的路。
但是,這一切也無法阻止她。
當初顧燁廷不是沒給過她車,但是因為上次車禍的問題,他便把這麽便利的代步工具收回了,甚至都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點錢。
“別想從我的手中逃走,你,跑不掉!”
這是顧燁廷當初在她耳朵邊說的,那話語裏的警告,激得蘇子末當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是,她又怎麽會逃?
媽媽還在顧燁廷的身上,她的病還需要他的金錢支持,就這麽一個理由,就足夠蘇子末不敢有其他的動作。
今天的天氣很好,豔陽高照,在這已經逐漸降溫的秋天,算是難得了。
但是,這隻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對於蘇子末,這太陽就未免毒辣了些。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屋子見過陽關了,臉上的皮膚竟然對紫外線有一點敏感。這才走了一個小時,臉上就有些火辣辣的了。
抬頭看了一眼漸漸升高的日頭,蘇子末抹了一把汗,順著公路往市區方向走。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子末更加感覺到難受了。
她前段時間身上的那些傷,雖然已經結痂了,但是,當她身上一出汗的時候,那些結痂的地方就開始發癢。
可是她又不能撓,萬一感染了,那就很不好了。
於是,她就隻能如此別扭地忍受著身體的難受,終於在下午的時候,走到了市醫院。
事實上,按照一個人正常的腳程來說,不應該這麽久的。但是,這對於蘇子末來說,卻不適用。
連續的折磨,身體上和心理上受到的那些打擊,讓蘇子末每天根本休息不好,白天還有繁忙的工作,身體便有些虛了。
所以沒走多久,蘇子末便有些承受不住,隻能走一段路便休息一會兒。
她完全不知道,在她的身後,一直有一輛車在遠遠地跟著。
坐在車裏的章管家不知道少爺是什麽意思,有心想上去載蘇子末一程,可是想到少爺的話,他也隻能忍耐著,遠遠地吊在她的身後,不讓她發現自己的存在。
一直看到蘇子末進了市醫院,章管家這才給顧燁廷又打了一個電話。
“少爺,她去了市醫院。”
放下電話,顧燁廷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
這個女人,來市醫院幹什麽?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此刻,在顧燁廷身邊的,就是還躺在床上接受治療的植物人安然。
看著那張不輸於蘇子末的精致麵容,顧燁廷的眼裏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如果蘇子末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奇不已,難道說顧燁廷對安然並沒有絲毫的感情?那他又為何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
但是,蘇子末不知道這些,她也完全沒想到,一天一夜沒回家的顧燁廷竟然會在醫院裏,就在安然的病房裏。
進門,上電梯,她上次來的時候雖然神情恍惚,但是,並不影響她對路徑的記憶力。
一路上,也有很多的人注意到這麽一個有些狼狽的美女,那異樣的眼光,讓蘇子末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低頭一看,她這才發現,因為自己流了很多的汗,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濕透,變得有些透明,隱隱約約地能看到裏麵的春光。
嘖嘖!
蘇子末慌張地用手護著胸口,警惕地往前走了兩步,離那些眼中露出異樣光芒的男人遠點。
一開電梯,蘇子末便逃也似地跑了出來,捂著耳朵,假裝沒聽到電梯裏驟然響起的輕挑口哨聲。
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衛生間,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蘇子末這才深吸一口氣,往安然的房間走去。
但是,剛走到門口,一個人影驟然映入了她的眼簾。
顧燁廷!
蘇子末心裏發慌,下意識地就想逃,卻不料這一退,竟然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哎喲!瞎啊!走路不長眼睛的啊!”被撞到的是一個手臂受傷的女人,好巧不巧的,蘇子末這一下剛好碰到她的傷口,女人的臉一下子因為疼痛變得有些扭曲。
蘇子末頓時變得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去扶人,嘴上連連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看到,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的手剛做完手術,你這一碰萬一出現什麽問題,誰負責啊!”
女人不依不饒,依然大聲指責。她的聲音很大,不一會兒就把走廊上的那些病人或者家屬都驚動了,而離得最近的顧燁廷,當然也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誰在門口吵吵鬧鬧的?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啊?”一個護士趕緊過來,先分開了兩個人,這才低聲訓斥道。
蘇子末連連道歉,想要趕緊離開,可眾目睽睽之下,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哪有離開的機會。
“你來這裏幹什麽?”顧燁廷的聲音有著寒氣,蘇子末的身體一顫,低著頭,不敢說話。
看也不看蘇子末一眼,顧燁廷將視線轉移到護士的身上,“這位護士,麻煩你帶這位大姐去檢查一下,所有費用,記在我的賬上。然後把她帶走,別來吵我!”
護士自然認得顧燁廷,連忙把那個還有些不依不撓的女人拖走了。
病房裏,蘇子末手足無措地站在角落裏,不敢抬頭去看顧燁廷漆黑的臉。
“你來這裏幹什麽?”
顧燁廷再次問道,嘴裏的冷氣依然沒有絲毫的消減。
“我……我來看看安然……”蘇子末小聲嘟囔著。
顧燁廷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是來看安然的,還是想做點其他的事情?”
蘇子末疑惑地抬起頭來,“其他的事情?”
“怎麽,不是嗎?難道,你竟然一點也不恨安然嗎?”
恨?
蘇子末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她的呼吸驟然沉重了起來,臉色也漲得通紅。
“顧燁廷,你以為我是來傷害安然的?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