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真凶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趙廷建也被嚇了一跳，急忙過來問我。


  我呆呆地望著他，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眼前黑一陣的白一陣，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


  爸爸……


  爸爸怎麽會自殺呢？明明昨天他還說今早要給我帶我最愛吃的排骨玉米煲，今天他又怎麽會去自殺呢？

  剛才警察是怎麽說的……說是在崇陽小區跳樓了，對，崇陽小區……那裏不是陳紹跟李珍秀住的小區麽？他去那裏做什麽？！


  我想到了最壞的答案。


  急忙拔掉了手臂上輸液的針頭，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然而我不爭氣的雙腿卻一軟，整個人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我一頭就栽了下去。


  趙廷建眼疾手快，將我摟在懷裏，“出什麽事了？好端端的你又拔針頭做什麽？！”


  我感覺自己的胸脯起伏得厲害，便用顫抖不已的左手緊緊地拽住他的衣領，朝他嘶喊道:

  “趙廷建！爸爸……爸爸沒了！爸爸被陳紹他們害死了啊……”


  “趙廷建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我找人去殺了陳紹母子好不好……不管是什麽結果，判無期還是死刑，我都不在乎，都算在我頭上好不好……啊……”


  “我求你，殺了他們，我要給爸爸報仇……我要報仇啊！！”


  我吼完最後一句話，臉上早已經是眼淚斑駁的一片，涼得像冰。


  沉默，許久的沉默。


  趙廷建將我重新放回床上，入鬢長眉微微蹙起，語氣卻極其輕柔。


  “珊珊，你先不要急，等我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好不好？”


  我冰冷的目光劃過他麵色誠懇的臉，說話的語氣也有了極大的不耐煩情緒。


  “等你？等你去了解了所有的事情，有用嗎？連警察都斷定這是自殺！！你去又有什麽用？”


  “也是，你巴不得見到我不高興，哪裏會幫我。”


  我猛地推開他的懷抱，他沒有任何防備，一個踉蹌就向後倒去。


  趁其不備，我躋拉著拖鞋就跑了出去，絲毫沒理會他還在我身後大聲喊我的名字……


  離開這裏，對，離開這裏。


  我要去找我爸爸，他不會死的，那些人肯定是在開玩笑，今天……今天一定是愚人節。


  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找爸爸，我要去找他！


  九月份的陽光很毒，陽光強烈得差點刺瞎我的眼睛。


  我的身上還穿著早上在醫院裏換的病號服，眼淚早就糊了一臉，模糊了視線。


  渾渾噩噩地跑到一個十字路口，周圍車聲一片，我像是沒看見紅燈一樣死命地往前衝，卻在一隻腳踏下馬路牙子的那一刻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病人，你的傷口還沒好呢，還想跑去哪兒？讓趙廷建開車帶你開車去唄。”


  我愣愣地盯著眼前這個人看了幾秒，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白白淨淨的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望著他陽光燦爛的笑臉，我已無意去理會，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放開！我有要事要去做。”


  然而那男人卻執著地拽著我的左手不放，我心裏煩躁得很，正準備罵人，一輛車停在了我旁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趙廷建在車裏望著我們，麵色淩重。


  “上車吧。”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拖鞋已經掉了一隻，光溜溜的腳丫子踩在滾燙的馬路上，竟一點也不痛。


  腳上的痛，哪裏能及我心裏的痛？


  我還是上了車，臨行時趙廷建衝著送我上車的男人點了點頭，“行了，老沈，你先回去吧。”


  老沈，就是上次見到的“白大褂”。


  隻見他鬆了一口氣似的點了點頭，往醫院方向走去。


  車子開得飛快。


  一路上，我像是即將臨刑的犯人一般，渾身不住地打哆嗦，一顆沉重的心死死地往下墜著，讓人窒息。


  “珊珊，下次不要一言不發就走掉好不好？我害怕你出事。”


  我不知道趙廷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溫柔的，我也懶得去思考，我滿腦子裏都是爸爸。


  這麽多年他陪伴著我的景象就像幻燈片一樣在我腦海裏放映，那種感覺就好像明明上一秒他還在我身邊，下一秒卻消失了一樣。


  我想不通，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無緣無故地，他又怎麽會自殺呢？又那麽巧剛好死在陳紹家的小區裏？

  陳紹，李珍秀，你們一次又一次地將我逼上絕路，就料定我不能還手是吧？

  先是害死我孩子，然後又是我爸爸，這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