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真折騰人
她在剛下船的時候沒有離開,讓他剛剛放心,她就又找個方式。
欲擒故縱,他以為是他在試探她,卻沒發覺她早就洞悉了一切。
他靜靜的坐在床上,想了又想,竟然也隻覺得自己再沒有其他可能,自己已經是盡了全力。
為了一個傅靜之,他從最開始的時候的接觸,到中間的不惜逼她來求他,他已經是盡力了,甚至已經是強留。
既是這樣,他應該是再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他應該也是認了。
隻是這認了也是當真難受。
真就有這麽一個人,這樣踩在他的心頭,他從恨到怨憎,卻又從厭憎到了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命運,最後還能把一切歸責到自己頭上。
想如果當年不是他先一步離開江城,不告而別,一切可能又不一樣。
誰能想到當年圍著他轉,總是在他生氣不離她之後跑過來哪怕是找茬也不能不理他的人,到現在一切都是反過來。
成了他追著她,要留下她,她卻總想離開。
那一年在江城,他現在回頭想,如果再有第二次的機會,他也還是一樣會離開,隻是不可能不告而別,大概是有些書信來往,一切可能最後是一場安然的多的結局。
又或者,那一天她沒有闖入他的車廂,甚至後來沒有假扮舞女來找他,他恐怕都不會這樣又追著她而去。
門口有腳步聲上來,急而重,過來門口敲兩下門就推門進來,是馬副官。
馬副官大步進門:“已經交代人下去了,二少放心,雖然宛城是交通要道,可是人要走總是不可能靠腿走出去,隻要坐船坐火車,就一定能找到人。”
上官睿已經是麵上冷靜許多,起來說:“我知道了。”
實際上宛城道路多而雜,又有水路,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馬副官說:“對外一概都說要抓個逃犯,火車站碼頭口所有年齡相當的都要查,不會放過一個人,二少放心。”
上官睿隻是一揮手:“你下去吧。”
馬副官本來是想勸上官睿幾句,這時候也說不出什麽,隻能是先出去,可是臨到最後又問:“今天本來是要去大帥府……”
上官睿說:“都給我推了,沒什麽好去。”
馬副官退出去,腳步由近及遠,匆匆的又下樓去做事。
宛城之中見過傅靜之的人並不多,家裏的這些人難免都要分下去到各個地方拿著照片找人。
然而馬副官的腳步忽就頓住了,看著外麵走廊上另外一邊站著的人,一下子全然的頓住,幾乎是連說話也說不出了。
上官睿坐在床邊,聽見外麵腳步聲又一步步走近,顯然就是馬副官軍靴那種沉重的腳步聲,有些不耐馬副官竟然又有事來打擾。
門口門一打開,他甚至眼皮子都沒抬,隻等著門口的馬副官說話。
馬副官說:“二少……”
上官睿沒等到下一句,頓了兩秒抬頭看向馬副官。
他的脾氣已經是在爆發的邊緣,眼底已經是帶著怒意。
實不明白馬副官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這時候來跟他說不可。
哪怕就是大帥來了他也都一樣不理,他如今的狀態好像是個炸藥桶已經到了要點燃的邊緣。
然而門口的馬副官看著他,還是一言不發。
上官博隨手抓過旁邊小桌上的電話用力摔過來,電話機連著線,線都被扯斷了,電話機在地上摔了好遠,電話聽筒一直摔倒馬副官腳邊去,還帶著彎彎曲曲的線連著電話機。
馬副官知道上官睿心情不好,大氣都不敢出。
上官睿厲聲一句:“說!”
馬副官卻還是沒開口,反而是看一眼身後。
上官睿一下子想到可能真是大帥那邊來人了,立刻暴躁的厲嗬:“什麽事說!什麽人也不見!都給我滾出去!”
馬副官看後麵,馬副官身後那裏有人開口說話,聲音輕飄飄的,說:“什麽事發這麽大脾氣。”
她說話沒有什麽疑問的語氣,聽起來也是並不經意的樣子,聲音不大,房間裏安靜所以聽的清楚。
隻是這樣一句,讓房間裏的上官睿一下子猛的站起來。
外麵有人的人影一晃,馬副官退開一步,那人走進來,雙手手裏還拿著一張展開的宣紙,上麵是是許多字。
那人走進門來,差點踩到地上已經被摔碎的電話機的碎片,繞開些站在一邊,看著滿地的痕跡,又看上官睿。
她不開口,他也看著她沒說話。
馬副官在門口說:“是我有些軍中的事情做的差,惹二少生氣,我這就叫人上來收拾一下。”
傅靜之還回頭看馬副官:“什麽事犯脾氣摔東西也說不過去。”
馬副官已經是先退下去。
這時候還留在這裏的才是瘋子。
外麵剛剛布置下去的許多事現在都得趕緊撤回來,趕在造成更大的影響之前把這事平息掉,畢竟這裏是宛城不是雍城。
這時候大帥那邊應該也都知道了動靜,隻是因為天還早,大帥可能都還沒起,所以大帥那邊的電話還沒過來。
剛剛打了多少電話通知了多少地方,現在都要一個個挨個去通知到。
想著這些,連下樓梯的腳步也都快了些。
誰能想到上官睿問早上傅靜之出門的事情,竟然傅靜之根本就沒走,就在書房,所以他們一大早人仰馬翻一點用處也沒。
可竟然怎麽就在書房裏?那一大早小田開車出門是怎麽回事?
馬副官心裏能想到的,上官睿也能想到。
馬副官歎口氣,忙著出去打電話通知事情,至於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隻能是說這位傅家小姐實在是折騰人的一把好手。
他一大早這麽心驚膽顫,上官睿想必也是什麽都想了,可這位傅小姐竟然從書房裏施施然的走出來,手裏還拿著幅書法,根本一點都沒被影響。
馬副官大步往外麵走,去攔了又要出去的一車人,跟他們說沒事都解決了,要他們把人都調回來,又要著急去打電話。
回頭看門口有輛車子開進來。
車子開的慢吞吞的又扭。
一段路直線都被他開的不穩當。
車子過來停下,小田從司機的位置下來,滿心歡喜的看著馬副官:“馬副官早啊!我這開車開的怎麽樣!我也能開車了!”
小田剛剛學車,就在這院子裏學的,車子開的不好可車速也慢,就這麽也算是能開。
馬副官一肚子氣,過來揚起手一巴掌抽在小田腦門上:“幹什麽去了!誰讓你一大早開車出去!你膽子倒大!知道這裏亂成什麽樣了麽?”
小田左右看周圍的確是兵荒馬亂的樣子,於是著急問:“怎麽了這是?傅小姐沒事吧?是傅小姐說想吃炸糕讓我開車去給她買,我這不是買回來了嗎。”
小田左手裏拎著個黃紙包,上麵係著繩子,拎著一晃一晃的。
想來裏麵就是炸糕了。
馬副官本來心裏就覺得八九不離十,現在更是心裏確定了,可也沒處發火,又連打了小田幾下,心裏惦記著打電話的事情,不能久留,隻說:“別去添亂,直接到廚房去!傅小姐好著呢不用你上樓!”
小田被拍了幾巴掌,茫然的看著馬副官,馬副官已經轉身就走。
小田在後麵問:“到底怎麽了啊這是?傅小姐沒事吧?為什麽我不能上樓啊?”
馬副官才懶得再理他,急匆匆的去一樓另外一邊的房間裏麵打電話去了。
小田原地站著,手裏拎著一包熱乎乎的炸糕,一臉茫然納悶。
沒人能解答他的疑問,他隻知道自己被馬副官連敲了腦袋,算不上輕也算不上重,馬副官應該是發了脾氣可也算不上真的跟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