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當年的真相
“梅朵,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麽傻~”隻見我母親隻是略微掃了一眼霍擎天,便將眼光投向了站在前麵的梅西夫人。
蒼老的皺紋從她的眼角一直到嘴角,依稀可以看到年輕時姣好的麵容,我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霍子峰,眼神裏透露著深深的疑問。
“姐姐,真的是你?”梅西夫人在看到我母親的時候眼睛裏像是結了一層漫天大霧,是一種徹底的解脫和如釋重負,“姐姐,你沒死!”握在手上的槍又漸漸放了下來。
“梅朵,過來!”我的母親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一個寶寶一般,那雙臂是鋼,是鐵,是刻骨的柔情。
“阿姐,我”梅西夫人手裏的槍掉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向我們泡過來。
眾人被一雙無情地手拉伸到極致的神經終於開始得到了解放,我望著梅西夫人和我母親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砰——,一聲槍響突兀地出現在空中。
“梅朵!”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一輛重型坦克壓過我們的神經,隻見下一刻梅西夫人額前已經多了一個血洞,還有她一直向前伸出的雙手,手的那頭是我的母親。
畫麵像是定格在那一刻,梅西夫人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笑容,像是嬰兒回到母親子宮的安詳與欣喜。
“可惜最後……也沒有握住你的手,謝謝你姐姐,謝……你的女兒很……像你!”梅西夫人如秋天凋零的落葉漸漸枯拜下去。
我母親緊緊握住那隻手,“傻妹妹,一直都是姐姐牽著你,以後也不放開了。”
“好~好~”梅西夫人的眼神開始潰散了起來,像是回到了快樂無憂的樣子,那個時候她身穿著一襲碎花小洋裙,怯怯地躲在一襲白裙的姐姐後麵。
“你好,梅心,小梅朵。”對麵那個英俊的男子笑的一臉燦爛。
“你……好。”聲音漸漸低下去,手也失去了生氣,梅西夫人的氣息已絕。
我看著他們緊握的手,母親如枯草般的手與梅西夫人嬌嫩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難想象這二十年母親是怎麽樣從一個五穀不分的千金變成一個靠種地為生的農婦。
剛才在霍擎天示意下出去查勘情況的人匆匆的跑了進來:“先生,是早就埋伏好的狙擊手,目的應該是防止梅西夫人泄露機密。”
“查!去……查。”一下子蒼老的霍擎天此刻說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今日接連來的打擊一下讓他失去了往日的風度。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霍子峰冷冷的聲音像是一隻被挑戰的獅子,“我會讓他千百倍的償回來!”眼角的淩厲像是一隻強心劑,稍稍安撫混亂不堪的局勢。
我蹲下身子,輕輕扶起母親:“媽,mercy已經走了,我們送她最後一程,讓她走好吧……”
母親怔楞著不說話,不管我的攙扶,定定地看著梅西夫人已經失去失去生氣的臉。
蒼老的手輕輕合上梅西夫人的雙眼,沒想到我母親放棄隱匿二十年的生活選擇出山,還是沒能挽回梅西夫人的命,活在悲劇與牢籠裏麵的妹妹,為他人做嫁衣裳還把自己搭進去的傻妹妹。
“唉——”我的母親一聲長歎就拉著我的手和霍子峰的手慢慢走出了大廳。
“稍等!”我們看著攔在眼前的一隻手,手的主人正是霍擎天,“剛剛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雖然我派他們去清理外麵的勢力,可是難免為了你們的安全,還是先在這裏留一下。”
說著,他的眼神示意霍子峰,沒想到霍子峰卻並不買他的賬,“父親,我先送我的未婚妻和母親回去,敢把槍口指向我和我愛的人隻怕”霍子峰唇角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還沒有人活到第二天,活著的我會讓他們比死了……更痛苦!”
霍子峰的話征地有聲,渾身散發的氣息像是一輛重型坦克碾過每個人的神經。
“走吧~”他和我一同扶著母親走出了那道大門,外麵微冷清新的空氣讓人精神為之一震,我心底的疑問越發多了起來。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母親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我,還混合著獨有的母親般的溫暖和潮濕,“回家再說吧,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安心的點點頭,旁邊霍子峰的手掌已經輕輕拍上了我的肩膀,我疑惑地看著他,卻見他目不轉睛地走著路。
“娜娜,你真傻……不過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
一句話分兩段說直接導致我微沉的心直接升到空中飄飄欲仙,從而忘記了我想要問霍子峰這件事情,果然是狡猾的霍子峰。
回到家中,我將母親扶到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
“過來,娜娜!”母親蒼老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急急過去,坐在母親旁邊。
母親的手輕輕地將我的頭發拂到一邊,“真的長大了,媽媽也放心了。”
“媽~。”
“霍子峰是個好歸宿,相信媽媽一輩子,媽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我不想我的女兒走我的老路。”
“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母親長歎一聲坐在椅子上靜靜的訴說過去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交換人質之後,何市長利用我威脅霍擎天退出競選,那次的競選關係重大,對他也是非常重要。最後他選擇了將手機直接關機置之不理。然後何市長惱羞成怒之下讓他的手下強奸了我,然後毀屍滅跡。”
“那後來?”
“是他的一個手下曾經喜歡過我,在最後關頭帶我逃了出來,而他為了保護我身上中了四槍,兩槍在胸部,還有兩槍在腿。”母親的聲音微微哽咽,帶著一種無法述說的沉痛。
“他是……父親嗎?”
母親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在身中四槍後任然一路背著我,講了很多個笑話安慰我,我都沒笑,最後他說,“你看那裏有幾隻青蛙。”
“青蛙有什麽好看的!”如墜深淵的心沒能掀起一塊波浪,“我尖酸的回應了他。”
“仔細看,那裏有兩隻青蛙疊在一起,大青蛙背著小青蛙!”
“有什麽好看的?”
“‘那隻大青蛙就是我,小青蛙是誰呢?’他的話裏充滿了笑意。”
母親繪聲繪色地模仿著他的話,粗陳的聲音有一種滑稽的感覺,可是更多的是心碎。
“要當青蛙你當,我不當!可惜我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無論激流如何,我們都不會被拆開,我會……永遠保護著你”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在經曆如此絕望地境地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湧起一股暖流,當時我笑了。
母親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如初戀的少女,微微帶點羞澀,微微混雜甜蜜。
“那後來呢?”
“後來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懷裏,世界上有一個在乎我的人從我的麵前生生地消失。”
我以為母親會很悲切的,可是麵容平靜,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撕心裂肺。
“他雖然死了,可是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溫度永遠留在了我的記憶裏。”懷念與信念成了海,成了支撐天地的柱子支撐著我母親支離破碎的世界,“後來我留在了逃亡的那個小山村,嫁給了你的父親。”
原來這個懦弱的女人曾經經受了這麽多的苦難,我輕輕的抱著那瘦到脫型的身子,輕輕呼吸著母親的芬芳,“媽,我懂~。”
“子峰!”母親把頭轉向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霍子峰,她像父親那樣把我們倆的手輕輕搭在一起,“媽這輩子是到頭了,但是你們還年輕!”
我看著我們緊緊搭在一起的手,內心是一片荒原,我不確定我和霍子峰之間是否還有可能,偷偷瞧了一眼霍子峰,想從他高深莫測的表情中揣測出什麽,卻是徒然。
一邊是母親殷切的希望,一邊是高深莫測的霍子峰,我的心就像一半在火裏,一半在水裏般煎熬。
“媽,您放心吧。”
“你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擔心的是娜娜。”母親看見在一旁沉默的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子峰,記住我和你說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子峰,拍了拍我們的手便起身回房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們的手就像觸電一樣鬆開彼此,客廳的沉默像是一種疾病,傳染了坐在這裏的兩個相愛而不相知的人。
“我先去睡了。”我的餘光輕輕掃過霍子峰麵無表情的臉。
“去看看你的母親吧。”霍子峰嘴唇輕輕吐出這幾個字便起身離去。
客廳並不大,我卻覺得很冷……很孤獨,獨自站在原地沉默,愁總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在提醒我剛才隻是我母親的盛情難卻嗎?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如果要描述的話,就像在心底打翻了一大瓶芥末醬,澀到無味。
我走進母親的房間,母親坐在梳妝台前拿著一片梳子梳著她稀少而幹枯的頭發。一下一下,梳在了她的頭發上,梳進了我的心裏,“媽,我來幫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