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一身白袍的荊星手持驚寒而立,天穹之上落下瓢潑血雨,方圓十萬裏一片寂靜。
青玄修士個個麵露駭然之色。
山海關那邊什麽時候又出現了一個這般恐怖的劍修?
一個人摧枯拉朽,甚至直接殺穿了妖獸軍陣。
且還如此年輕?
哪怕此刻於山海關這邊觀戰的修士都是愕然的看著縱橫於戰場中的江南。
“我尼瑪。這新來的小子有點兒猛啊。”
“何止是猛。出手就是劍之世界。且還如此年輕,大羅山海中的劍道何時有這般高度了?“哈哈。殺的好。回來老子請他喝酒。”
“我特麽以為他是來長見識的,結果他是來殺人的?”
城頭上不由得對於荊星展開了議論。
就連瑤婆婆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荊星的劍。
很不錯。
就在這時,那個斷了臂的白發蒼蒼的老人爬上城頭,剛好見到了這一幕。
激動的無語凝噎,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瑤婆婆淡淡道:“他姓荊。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斷臂老者淚眼婆娑,仰天痛哭道:“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吶。”
此刻的荊星殺的盡興,於妖獸軍團之中肆意縱橫。
長劍所指,必是一番腥風血雨。
即便如此。他的白袍之上也不曾沾染一絲鮮血。
縱橫戰場之中的荊星是那麽的輕鬆寫意,飄然若仙。
荊星這道劍光,哪怕是於這幾萬道劍光之中,顯得都是如此的耀眼。
而這些個劍光之中,同樣也有一道極烈的存在。
此人甚至殺入修士軍陣之中,將山海劍修遠遠的落在後方。
哪怕麵對四麵皆敵的下場。其身影仍舊縱橫。
一劍斬出,便是一輪大曰。
日光所照耀的地方,萬物消融。
一劍揮出,就是一輪明月。
月光傾灑之地,一切都被冰封。
這一刻,日月同天,其身療繞無敵之勢,無人可近身半步。
其劍向天。霎時間天由晝為夜。眼前星輝閃爍不休。
抬頭望,一顆顆燃燒著熊熊烈焰的星辰托著長長的尾焰砸落。
這對於青玄修士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其劍之世界竟然是擁有日月星的天穹。天穹所在。我身即無敵。
此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曾於臨淵跟荊星有一麵之緣的聞不覺。
多年不見。聞不覺一直於山海關外廝殺,未曾懈怠分毫。
如今的他已是九境劍修。整個山海關內最年輕的九境。
看到聞不覺縱橫的身影,荊星朗聲大笑。
縱劍朝著敵陣殺去,所有擋在荊星身前的存在,盡皆被劍氣攪殺。
“哈哈哈。聞兄。一別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聞不覺猛的一愣,聽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猛的回頭,眼中泛起逼人的精芒!“哈哈,寧老弟。你來的可是晚了點兒。”
“這頓酒,我可足足等了近三十年。”
雖說著話,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放眼望去,沒人扛得住他一劍。
荊星笑道:“這頓酒,今兒我就請了。”
說著江南同樣殺入青玄修士的陣營之中。
兩人雖然相隔百萬裏,卻猶如兩把豁開敵人胸膛的尖刀一般,於戰場之上飛速接近著,肆意馳聘。
此時此刻。青玄山海天穹之上立有一王座。
其上坐著一身著太極道袍的長眉道人。
俯瞰下方戰場,眼中盡是陰沉之色。
“這人是誰?如此年輕實力便已達到這般地步?山海關內除了劍種聞不覺,還藏著這般存在麽?”其旁一老者搖頭道:“璃陽大人。縱觀這些年來的戰事,這年輕人從未出現在戰場上過。”
璃陽眯眼道:“哼。不過是垂死掙紮。這般時候了,還放劍種出來?是想著翻盤麽?”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劍奴。去斬了他。”
其身旁,有一渾身纏繞著白色繃帶的高大存在。
一柄柄利劍從他的手肘,膝蓋,脊梁。掌心生長出來。看起來極為駭人。
雙眸呈詭異的殷紅之色,境界也有九境之高,正是璃陽口中的劍奴。
“是。主人。”
說話間,那劍奴的身子頃刻間消失在了原地,似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璃陽冷笑道:“再死上一個劍種,足矣讓瑤老婆子心疼一陣兒吧。”
劍奴的身影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荊星的身側。
掌心利劍似超越了時空一般,極速朝著荊星的頭顱刺去。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城牆之上陡然炸開了鍋。
“草。璃陽洲主的劍奴?青玄的人還要不要臉?”
“我特麽這就去教訓教訓他。”
“該死的。這新人危險了。他衝的太深了。”
可就在這時,千鈞一發之際,荊星頭顱微偏。
手中驚寒本能反應的朝著自己身側斬出一劍。
劍光極烈,銳不可當。一聲刺耳的劍鳴猶如鷹蹄一般響徹了整片戰場。
正是神通:江湖之劍。
“鏘。”
劍奴從掌心生長出來的長劍被荊星一劍斬斷。其頭顱從脖頸上脫離,旋轉著飛出,隨即被洶湧的劍氣攪殺成渣。
戰場之上一片寂靜。
荊星的臉頰之上多了一道血痕。
可他從始至終都沒看過劍奴,哪怕是一眼!
隻見荊星手中大力一甩,明黃色的酒壺狠狠地朝著聞不覺砸去。
“哈哈。嚐嚐這個。”
聞不覺剛從震驚中醒來,一把接過酒壺,朝著口中猛灌。
酒氣衝的他麵色漲紅,卻仰天大笑:“哈哈,好酒。真他媽的烈!荊星同樣狂笑。
長歌道:“今日贈君一壺酒。長劍爭鳴。鮮血為伴。”
“若不斬盡眼前敵。絕不回關。”
聞不覺再次猛灌了一口酒,烈酒衝的他麵色漲紅。眼中盡是精芒。
心中豪情萬丈。
有酒有劍。身於戰場。敵不盡不歸。
或許。這就是生為男兒了吧?
那籠罩了一方天地的日月星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輝光。
“好。今日咱們兄弟殺個盡興。不勝決不回關。”
說著將酒壺猛的丟了回去,被荊星一把接住。
對著嘴猛灌。烈酒入喉,泌人心脾。
世間美酒頗多,為何人人獨獨鍾愛烈酒?
烈酒醉人,如吞刀入腹,頗有幾分苦楚。
卻也醇香彌漫,回味悠長。讓人又愛又恨。
為何獨獨喜飲烈酒?
或許是因為,一口酒。就是一個故人,一次離別,一座江湖吧。
如今的荊星喝酒也隻喝烈酒。
他喝的或許早已不再是酒,而是這個江湖。這個天下。
酒壺別於腰間。荊星持劍衝殺,仰天長笑:“今日我陪你。”
兩道縱橫於敵陣之中的劍光肆意衝殺,卻又相互支撐。
將青玄山海修士的軍陣撕裂的支離破碎。
山海關劍修的那股子頹勢竟因為荊星一人入場,而生生扳了回來。
九天之上,青玄山海璃陽洲主眼中盡是驚愕之色,臉上乃是遮掩不住的駭然。
“劍奴。怎麽可能。隻一劍?”
“該死的。”
要知道,劍奴的實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以往出手擊殺山海關這邊的劍奴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可卻被荊星一劍就給斬了。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山海關中何時出現這般存在了?
如此實力,為何之前未曾見到過?
旁邊的老者皺眉道:“璃陽大人,會不會跟剛才山海關那邊出現的十彩光芒有關?
璃陽搖頭道:“怎麽可能。那是唯有荊帝之血才能綻放的光芒。”
“大羅山海九天十地之戰後,淪落成這般模樣,荊帝後人也被各大道主共同種下六根清淨咒!“荊家已亡。盡皆死在了這片無垠東海之上。當年那一戰,你也應該見到了的。”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覺醒帝血。那六根清淨血咒你以為是開玩笑的不成?”
那老者遲疑道:“璃陽大人可是忘了?”
“當年劍神百裏崢戰六座山海道主,就是為了斬碑而去。最後還跟咱們的青玄帝尊有一戰。”
璃陽麵色大變:“你是說荊家還有人活著?當年百裏崢就是為了給他破咒,才持劍戰帝尊?”
那老者沒說話,有些事情僅僅是提醒就夠了,有些事情還不是他能夠隨意猜測的。
璃陽洲主麵色陰沉,死死的盯著戰場之上縱橫的荊星,豁然起身。
那柄劍,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驚寒。
正是百裏睜的佩劍。
當年百裏崢隻靠著一縷殘破的神魂於青玄山海大戰青玄帝尊。
打的可謂是天崩地裂,日月沉淪,對於青玄山海的所有人來說,都是無法忘卻的災難。
璃陽同樣記得清楚。
而此刻。
荊星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璃陽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
說話間,那老者的眼中已盡是殺意,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璃陽一聲冷笑,緩緩的做了下去,淡淡道:“我們的任務已經趨近於尾聲,何必多生事端?”
“此事我會向帝尊稟報的,無論怎樣,絕不能耽誤最終的破關之戰。”
“你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
“有些事,不必我們操心。”
老者點頭稱是。
此刻璃陽洲主望著戰場之上衝殺的無盡青玄將士眼神冰冷。毫無情緒波動。
就像是在望著一群死人一般。
此時此刻,戰場之上的戰況更烈。
幾萬道劍光相互爭鋒,半步不讓,甚至豁出性命去戰,去殺。
壓的青玄修士紛紛避退,無法挺進絲毫。
紛紛罵道。
“他娘的。山海關這幫劍修瘋了不成?不要命了麽?”
“跟打了雞血一樣,眼看再有幾天,這波攻勢就結束了。他們發什麽瘋?這樣下去死的人隻會更多!“跟聞瘋子一同殺入軍陣的是誰啊?真特麽猛。”
“要不是他,咱們能落得這麽慘的下場麽?”
山海關城頭之上,越來越多的人衝上城頭,觀看場中局勢。
一個個眼睛赤紅,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哈哈。他娘的殺的好。”
“這小子忒猛了點兒,那個劍奴殺了咱們不少劍種,竟然一劍就被斬了。”
“他那一劍,有點意思。”
“這年輕人究竟還藏著多少手段。”
“他媽的。看的我心裏直癢癢。架就應該這麽打才對。”
陌柔化作的黑貓盯著戰場。眼神片刻不離荊星。
她能感受到荊星心中的快意,那飲酒當歌,縱劍戰場的快意。
她從來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會讓自己喜歡到這種程度。
陌柔覺得,能遇見荊星,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戰場之上,聞不覺荊星兩人的舉動似乎點燃了戰場中幾萬道劍光心中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