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詆毀
小杏聽聞的關於沈安安的傳聞,都是說她如何聰明,如何和善雲雲。
她怎麽也沒想到,跟沈安安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會被對方,如此不留情麵的拒絕。
而且拒絕的理由,竟然是要回家收衣裳。
這讓她如何回去交代?
小杏差點當場就哭了。
隻是木已成舟,她隻能硬著頭皮回了采雲齋。
然後在桃花的冷眼下,磕磕巴巴的把事情經過給講了一遍。
隻是有些出乎小杏的預料,本以為小姐會大發雷霆,但沒想到,小姐竟然隻是笑了笑說道:“這事情跟你無關,現在你當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了吧?嗬嗬,她就是這般不講情麵的人。
很多人都覺得是我背叛了她,但沒人知道,我們在她手底下做事情, 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
她從來都是隻顧著讓我們完成目標,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為了她的目標付出了多少。
罷了,虧我還心心念念著舊情。
她既然不領情,就隻當我一腔熱情喂了狗。
這事情你做的不錯,不用放在心上,下去吧。”
小杏呆呆的行禮,然後呆呆的告退。
不管怎麽樣,這整件事情,發展方向,跟她想象的似乎完全不同。
她原來以為,沈安安既然認出了她來自采雲齋,多少應該會熱情一些。
畢竟算是老鄉,但結果……
她原來以為,小姐定然會大發雷霆,怨自己沒有把沈安安給請過來。
但是結果卻是小姐安慰了她,還誇讚了她?
難道沈安安之所以被逼著離開了雲山鎮,是因為她惹了眾怒,所以眾叛親離?
小杏單純的小腦袋中,處理不了這麽複雜的因果。
撓了撓頭,卻覺得沈安安並不像是小姐口中的那班人。
但小姐誣陷了她?
嘶,這話小杏卻是萬萬不敢說的,連想都不敢想。
不管怎麽樣,這個差事,總算是落下了,這讓小杏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隻是她不清楚的是,她離開之後,桃花直接把最喜歡的茶具給摔了稀巴爛。
隻不過她這裏隔音比較好,竟然沒弄出半分動靜來。
“好你個沈安安,到了這個時候,依舊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嗎?
你這是在向我宣戰?
好好好,我還想著顧念一下以往情分,如此,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桃花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人很容易欺騙自己。
她本來就打算要徹底打敗沈安安了,現在卻又為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借口。
至於是不是她自己為自己打氣,恐怕隻有她心裏清楚。
“師父,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你認識嗎?”
風輕輕很是好奇,畢竟在這嶺南府,師父的朋友,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不認識,但是多少能猜到一些。
我估計八成是桃花來了。
正好,你回頭讓小豆子他們打聽一下,嶺南府城是不是多了一家叫采雲齋的鋪子。順帶著把他們的東家查一下。”
風輕輕乖巧的應了一聲,明顯能感覺到,這個桃花跟師父,定然有一段故事。
隻是師父看起來並不願意說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問。
沈安安其實最大的感受是無語。
極度的無語。
她都快把桃花給忘了,但是現在算什麽?
自己到這嶺南府來紮根了,她這是跑自己麵前來顯擺她得了勢?
還是想看看前東家如今是否落魄?
這期間春蘭跟夏荷跟她寫過很多信,桃花都幹了什麽,沈安安一清二楚。
她本就是采雲齋的掌櫃管事,王爺要采雲齋,她投奔,理所當然。
沈安安也沒覺得有什麽,忠心,背叛什麽的,根本挨不上。
畢竟對桃花來說,這隻是一個前程。
但是沈安安沒有想到,桃花在之後的作為,著實讓她感覺到了膈應。
不說別的,就說那些設計。
她據為己有,然後對外宣稱,這些東西,實際上是沈安安霸占了她的創意,拚命的給沈安安潑髒水。
這是其一。
這第二,便是想方設法挖沈安安提拔上來的人。
用的手段,無非是利誘,然後就是貶低沈安安。
比如說跟著沈安安有什麽出息?她人都走了,你全家都在雲山鎮,隻有跟著王爺才能飛黃騰達。
好,這話就算她說的對。
但說沈安安苛待她們,讓他們加班加點,然後還不讓她們往外麵說。
說沈安安非常的虛偽,在外麵都是裝的。
這,好吧,沈安安的確讓采雲齋的人加過班,但都給了加班費,而且大家都是自願的。
你想往上爬,能理解,但用得著踩著我上位嗎?
這才是沈安安最惡心的地方。
你上位,我不怪你,甚至可能的話,我還能頂你一把。
就算你傍上了周少言,京城周家,就踩老東家,這樣真的好嗎?
春蘭跟夏荷的信件之中,沒少罵桃花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但沈安安覺得畢竟隔的遠了,也無所謂。
萬萬沒想到, 春蘭夏荷她們跟著全家去了另外的地方,到現在都沒來嶺南的意思。
說不定老爹心血來潮,帶著老娘弟弟,周遊全國,什麽時候來這兒,還真說不準。
現在已經出現了這個苗頭,沈安安倒也不著急。
沒把家人等來,倒是把桃花給等來了。
這是什麽冤孽緣分?
現在沈安安就覺得,像是吃了一個蒼蠅。
等沈安安跟風輕輕到家的時候,雨點如豆,已經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
師徒兩個手忙腳亂的把院子裏曬的衣裳,菜幹等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此刻已然全身濕透了。
這雨來的突然,說下就下,而且雨勢很大。
站在廊簷下,往外麵望去,隻見天地一片墨色,蒼茫無比。
天色瞬間暗了下來。
雨點在院子裏的地麵上不斷跳躍著,似乎也在宣泄苦悶。
有風吹過,倒是夾雜了一絲絲涼意。
“這場雨下下來,應該能涼快一些。
快去把衣裳換掉,當心著涼。”
沈安安交代了一聲,把風輕輕推進了房間,自己簡單擦洗了一番,換上了短袖短褲,搬了一個躺椅放在廊簷下,躺在了上麵。
正是憑欄臥聽風吹雨,蒼茫雨色如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