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厭勝之術
衛瑩琅正要拔刀相助，就看見那女子不哭不鬧，幹脆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帶子，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那男人一巴掌又扇了過去。
“你這女人竟然敢欠這麽久，真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帝都嗎？這印子錢還的不夠，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敢不還，老子就把你送到大理寺去。”
那少女明顯是被嚇著了，哆哆嗦嗦地伏地一拜，怯生生保證，“多謝大爺，半月後，我一定如數歸還。”
那幾個大漢得意洋洋地啐了一口跪在地上的少女，繞過少女魚貫而出。
衛瑩琅假裝在扣上牆角，等那些人走遠了，這才轉頭去看那少女，隻見那少女已經恢複到之前冷漠模樣，一言不發的從她身邊路過。
衛瑩琅雖然好奇是哪個該死的居然敢打著大理寺的名號放印子錢，這會兒隻看著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那開滿不知名白色花朵的樹下。
衛瑩琅看著那處好一會兒，這才悻悻地回頭，“算了咱們不要多管閑事，盈雀晚上咱們去賞月。”
盈雀青樓出身，對吟詩作畫這些其實不太感興趣，不過既然她要看月亮，盈雀自然不會拒絕。
隻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她們剛剛踏進衛府，就聽見有下人傳來消息，說白梅中毒了，如今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衛瑩琅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考慮的卻是白梅中毒，衛瑩琅不是不開心，但轉念一想自己趁人之危，笑話旁人，不也同旁人一樣都是無恥小人？
“大小姐，方才老爺派了小廝挨個院子搜查，咱們院子被人搜查出一隻木偶，上麵還有人用銀針紮著，背麵是看不懂的符咒，”衛瑩琅一進院子，就看見張媽媽急得團團轉，一見到她的麵，急忙上來道。
衛瑩琅皺了皺眉，“這東西是從哪個院子裏翻出來的？”
張媽媽急忙指著斜對麵一間小屋子，“是之前錦雀住過的院子，有人懷疑是小姐你指使錦雀這麽做的，大小姐，老奴擔心老爺一會兒就要派人來抓我們了。”
錦雀如今得了燕王的庇護，白氏自然不敢輕易去燕王府要人，此番所謂的厭勝之術，怕是有心人的陷害，錦雀是動不得，可是她衛瑩琅不是還在衛府嗎？一個不得父親喜愛，沒有娘親的孩子，真是動手炮製的好對象。
“一會兒凝月閣那邊來人了，你莫要阻攔，叫我就是，”衛瑩琅朝張媽媽道。
說完衛瑩琅轉身往錦雀之前住的房間去，房間不大，隻放了桌椅床榻，她仔細在屋裏找了一遍，又讓張媽媽指出木偶被翻出來的地方。
木偶是在錦雀衣櫃裏翻出來的。
“看來是有人準備動手了，”衛瑩琅低聲輕輕道。
張媽媽在一旁急的火燒火燎，卻見衛瑩琅麵色平靜，仿佛衙門裏偵查案子的大老爺一樣，嚴肅又板正，眸光仿佛一束冷箭，仔仔細細環視眾人。
“誰這幾日開過錦雀的房間？”衛瑩琅眸光沉沉，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黑色潭水，看不出一絲波動。
張媽媽正要說什麽，就看見院門口外幾個護院凶神惡煞地提著棍子往裏走，領頭的是白梅身邊的房媽媽。
房媽媽領著護院們走進來，斜乜了眾人一眼，然後冷測測地看著衛瑩琅，極為敷衍地福了福身，“大小姐，我家夫人中了毒，又有人在你院子裏裏搜出了厭勝之術的木偶，如今老奴已經稟告了老爺，老爺讓老奴請姑娘你去祠堂對峙。”
衛瑩琅早就料到凝月閣會派人來，白梅可是衛平心尖上的人，如今不明不白的中了毒，又在錦雀屋裏查出了東西，自然要叫她去解釋一二，解釋不清楚大約就會被當做罪魁禍首，少則鞭打，重耶說不定會押去官府報案。
衛瑩琅心裏跟明鏡似的，雖還沒弄明白到底是誰栽贓誣陷，但這府裏，嫌疑最大的，就是白梅衛明珠母女，但轉念想她們可不是那種寧可自己吃虧，也要弄死衛瑩琅的貨色。
“如此，還請房媽媽在前麵領路，”衛瑩琅沒有反抗，而是低眉順目，一改往日的張揚潑辣。
房媽媽愣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衛瑩琅居然這麽乖順，她原本以為衛瑩琅絕對不會輕易同她一道前往，誰知道這一次她居然這麽配合，倒是白費了她這次帶來了這麽多的護院來。
“如此，清吧！”
房媽媽給幾個護院使了眼色，幾人不動聲色把衛瑩琅護在中央，衛瑩琅就像是一條落進漁網的小魚，任她掙紮都別想逃出去。
一路無話，衛瑩琅被眾人押到祠堂，衛平瞪著她吹胡子瞪眼，房媽媽狗仗人勢，剛一進祠堂，抬手就把衛瑩琅往前麵一推，衛瑩琅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衛平麵前。
衛平眸中森森寒意，隻盯得她渾身發涼，可她心中卻是毫無波動，自顧自地福身施禮，“父親。”
衛平氣不可耐，伸手抓起手邊的茶盞，徑直朝衛瑩琅砸去，“你這無恥小兒，竟然這般心狠手辣，居然敢對母親下厭勝之術。”
衛瑩琅眼見那茶杯朝自己臉上砸來，她隻是微微別過頭，耳邊刮起一股冷風，隨即聽見茶杯在她身後不遠處摔碎的聲音。
“父親，女兒沒有做過危害母親的事情，還請父親明察，”衛瑩琅垂眸，眸光沉沉，看不出一絲情緒。
衛平咬牙切齒，聞言拍案而起，手指頭戳著衛瑩琅的額頭，使勁一點，“護院在你院子裏翻到了用厭勝之術用的木偶，你還有臉說不是你做的？”
衛瑩琅趕緊自己額頭微微發燙，有些疼，她下意識退後幾步，抬頭同衛平對視，仍然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淡然模樣，“母親既然是中毒，怎麽能和厭勝之術扯上關係？況且女兒那院子又不是禁閉著，若是有人要陷害我，輕易塞個木偶人像。”
衛平沉著臉，聞言斜眼暼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衛明珠坐不住了，哭紅的眼睛，像一隻要撲上來咬死她的發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