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束手無措
衛瑩琅上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白梅的臉部和四肢,仍然白的像雪似的,一點人氣都沒有,昏迷時的容貌卻是格外平靜,似乎沒有一點痛苦。
要不是有人告訴她白梅還活著,她真當她已經死了。
衛瑩琅套著羊皮手套,小心地捏著白梅的臉頰,將她的掰開她的嘴巴,毫不在乎她的身份,另一隻手扯出她的舌頭,舌苔泛黑,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昏迷中的白梅似乎感覺到異樣,白紙似的臉上,微微擰起了眉頭,略微不適的動了動腦袋。
衛瑩琅趕緊掏出一隻竹製的刮舌苔板子,趁白梅開始大弧度動作前,趕緊從她舌頭上刮出一層黑色的粘液。
一旁的衛明珠緊張地看著衛瑩琅,雙手緊握成拳頭,似乎衛瑩琅一旦做出什麽危害自己母親的動作,她就要撲上去同她拚命一般。
不過見衛瑩琅真的隻是給母親做了個檢查,最後也隻是用板子刮了一層粘液,然後放進一隻空茶杯裏。
衛明珠急忙湊到床邊,床上的母親昏睡的十分不安,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額頭密密麻麻的滲出一層冷汗,她急忙拿出帕子,仔仔細細地拿帕子擦去一層,不多時又是一層密集的汗珠子。
衛瑩琅捧著茶杯走到一邊,借著從窗欞跳躍進來的金燦燦的陽光,隻見杯盞裏黏糊惡心的黑色粘液沉在杯底,陽光照在黑色的粘液上,頓時騰起一等冒著惡意氣味的黑煙。
“父親,母親怕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你來看看,”衛瑩琅朝衛平招招手,衛平快步走到窗邊,窗邊露出一束金燦燦的陽光,正好斜斜地漏進杯底,又騰起一層惡臭的黑煙。
“這是?”衛平不解地問。
衛瑩琅從腰間取出一隻銀針,小心地放進杯底,再取出來時,放在眼底,隻見有數隻比螞蟻還小許多的白色小蟲子,正沿著銀針針身往上爬。
“父親,這不是毒,是蠱,”衛瑩琅將銀針往衛平眼前送去,衛平擰著眉頭,等他看清楚那一層讓人掉雞皮疙瘩的小蟲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衛平抬袖捂著口鼻,神情厭惡地盯著那隻銀針,“就算不是毒,你又如何解釋不是你為之?”
衛明珠也在旁邊冷笑,“父親說得對,就算母親是中了蠱,也不能說明與你無關。”
衛瑩琅橫她一眼,故意將銀針往她眼前送,“這蠱蟲入體的法子千種,但都要觸及到人體本身,你們找出的那隻木偶,是在我的院子沒錯,如你們所說,怎麽能肯定是我放的?
況且我又不是傻子,若是真的做了這些,何必留下證據讓你們抓我的把柄?”
衛平沉默不語,衛瑩琅所言沒錯,若是真是她下了厭勝之術,怎麽會將作案工具繼續留在院子裏,依照她的性子,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況且夫人前腳被人下了蠱,後腳就有人在我院子裏翻出了木偶,這一切未免太巧了,”衛瑩琅看了看嚇得麵色如土的衛明珠,又生出想要捉弄她意思。
“這一隻小蟲就能鑽進人體,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麽蠱蟲,但我很清楚蠱蟲入體,最後都是不得好死,”衛瑩琅陰惻惻一笑,不緊不慢地捏著銀針,又往衛明珠麵前一遞。
果不其然衛明珠嚇得花容失色,從外麵急匆匆趕回來的衛懷楚,衝進門來,也不顧父親在場,劈手過去將衛瑩琅手中的銀針打落在地。
銀針落地,本就細細密密的小蟲子,立馬如灰塵似的,看不清去向,除了衛瑩琅,其他幾人紛紛後退,衛明珠甚至害怕地尖叫。
“父親,那蠱蟲……不知道……爬哪裏去了,怎麽辦?”
衛平當然緊張,蠱蟲他也有所耳聞,可是那不是南疆才有的毒物嗎?心裏雖然懼怕蠱蟲,麵上卻是鎮定自若。
“瑩琅既然你如此熟悉南疆蠱蟲,可有什麽法子殺蟲?衛府上下百十來人,若是都被這漏網的蠱蟲所傷,那該如何?”
明明是在求人,語氣卻像是在下發命令似的。
衛瑩琅癟了癟嘴,轉頭對身後的婆子吩咐,“去燒些熱水,再泡一些艾草,拿來潑灑四處,那出了人體的蠱蟲,也算不上多麽可怕,隻要用艾草水潑灑了地麵,再下門房窗欞處插上艾草,那東西就必死無疑。”
婆子看了眼衛平,見衛平微微點頭,急忙躬身退了出去,急急置辦需要的東西。
衛瑩琅慢悠悠的從地上撿起那隻銀針,在眾人恐慌中,慢騰騰地拿起來,抽出錦帕小心地放在上麵,突然抬起右手拇指,用力咬破指尖,瞬間指尖冒出一顆圓潤紅彤彤的血滴。
血滴一滴一滴的落在銀針上,等到鮮血完全浸濕了銀針,旁邊皺眉的衛平,同滿臉驚詫的衛明珠,默默地看著衛瑩琅用錦帕一點點將銀針擦幹淨,最後把銀針放回羊皮小袋裏,然後將錦帕隨意丟在了地上。
“大姐姐,你怎麽不怕那些小蟲蟲?”衛明珠已經害怕之下忘了方才還惡言惡語對衛瑩琅,此刻躲在父親身後,滿臉驚詫的看著衛瑩琅。
衛瑩琅挑眉,眸光冷冷的,一聲不吭地脫下一次性羊皮手套。
“父親,既然這毒不是我下的,我已自證清白,那麽如何醫治夫人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衛瑩琅轉頭就要走。
衛平本想扣住衛瑩琅,既然她清楚知道蠱蟲來曆,必定知道救治的法子,“即便不是你下的毒,白氏畢竟是你的母親,你既然曉得如何治療,為何不救她一救?”
衛瑩琅腳步一頓,想也不想,坦言道:“我對這蠱蟲了解並不清楚,方才給的法子是殺出體外所有蠱蟲的法子,即便父親強行要我救治夫人,我也沒法子。”
話已至此,眾人已經明白就算衛瑩琅有法子,也會以沒法子解救為借口,一旁的衛明珠惡狠狠地看著衛瑩琅,“大姐姐這隻是借口罷了。”
衛懷楚也在一旁惡狠狠幫腔,“就是,大姐姐若是不願意,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