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鳳鸞樓
衛瑩琅帶領護院,將這三箱金玉送回了荷香園,私下又讓衛懷清回府,將箱子中的東西一一同明細對過,確定不差一個,偷偷讓他帶回李府封藏。
凝月閣安靜的數日,這日衛瑩琅剛出了衛府,還沒轉過街角,抬頭就撞見了一臉淚痕的衛明珠。
衛明珠似乎也沒想到衛瑩琅會出現在這裏,愣了片刻,隨即用錦帕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有些不安的看著衛瑩琅。
“二妹妹,你這一大早怎麽哭的這麽慘,你也莫要遮著了,我瞧見你那眼珠子快要紅成了兔子眼睛了。”
衛瑩琅長臂攔住埋頭裝作沒看見,作勢要走的衛明珠,目光在她身上的緋色錦袍上流轉,忽然笑的格外欠揍。
衛明珠見她不肯放過自己,索性放下了手,怒氣衝衝瞪著紅兔子眼睛。
“與你何關?”
衛瑩琅挑釁地挑了挑眉,餘光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對麵的鳳鸞樓前一閃,人影已經不知蹤影。
“怎麽在這裏?”衛瑩琅來不及繼續為難衛明珠,急急朝對麵街的鳳鸞樓走去。
衛明珠見衛瑩琅似有些奇怪,放任自己,匆匆離開,正要離開,卻見許久不見的趙奕,正同一名嬌豔的女子往街頭走去,她慌張轉身望去,卻見他陪同那女子進了鳳鸞樓。
“大皇子,怎麽會去伶人閣?”衛明珠咬著下唇,麵色又急又氣,急急在原地跺腳。
“大皇子身邊的李公公說了他今日會從臨縣歸來,怎麽會同一個伶人去鳳鸞樓?”衛瑩琅身邊的小丫鬟,見自己主子都快哭了,急忙拉著她走到偏僻處。
衛明珠狠狠地摸了一把眼淚,伸手推開她的手,拎起袍子疾步追去了鳳鸞樓。
鳳鸞樓裏,衛瑩琅給老鴇丟了幾塊銀錠,急急追上了二樓,隻見那抹身形在懸著“花魁”二字的房間一閃,人眨眼不見了。
衛瑩琅也沒多想,抬頭推門進入,抬頭隻見趙景淵正同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分坐兩處,狀似正在下棋,大約是聽見門口動靜,這才抬頭看來,竟然忘記了手中還沒落下的棋子。
“殿……景公子,”衛瑩琅嘴裏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
趙景淵淺笑地抬手招她進來,衛瑩琅左右張望,卻不見那抹可疑的人影。
“方才公子可見到麵生的人嗎?”衛瑩琅想起那人有一人千麵的名號,如此問道。
趙景淵緩緩搖頭,於是衛瑩琅又用詢問的目光去看那女子,那女子也一臉不知的神色。
衛瑩琅有些失望的走了進去,那人如果真的在這裏出現,趙景淵不會感覺不到,可能自己方才看錯了。
“這位是花魁伶人月牙,這位是……衛瑩琅,衛公子,”趙景淵主動替二人介紹。
衛瑩琅做了個男子拱手禮,月牙看見後忙“噗嗤”笑了出來,大約是失了禮,她急忙抬袖捂嘴,“衛公子?怕是個女嬌娥吧!”
衛瑩琅大大方方點頭,“姑娘好眼力。”
“不是小女子好眼力,但凡我們這一行的人,都能認出姑娘是個女嬌娥,方才媽媽讓你進來,多半當你來尋人的,難道姑娘是來尋景公子的?”月牙笑眯眯地問。
衛瑩琅擺擺手,正要說什麽,卻見趙景淵拉著她的袖子,然後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下,“來,看我們下棋。”
衛瑩琅對下棋沒什麽興趣,但還是乖乖走過去,誰知道腳下不知道踩了什麽,身體不穩,猛地撲向了趙景淵。
趙景淵隻覺眼前人影一晃,懷中撲進了一個軟香溫玉,正要扶她起來,猛地感覺到門口有灼熱的目光投來,他抬頭看去,正好看見趙奕陰沉沉地看著他和衛瑩琅。
“公子可是喜歡那姑娘不成?”一個柔柔軟軟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調侃的意思。
趙奕卻冷著臉,他方才回京的時候,遇見同路的帝京絕伶,二人相約回鳳鸞樓唱聽一曲,誰曉得一進樓,就看見衛瑩琅對趙景淵投懷送抱。
想起衛瑩琅身後遍布門生的李府,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怒氣,趙景淵果然野心勃勃。
他心中怒火中燒,聞言聽見女伴打趣,下意識接口,“沒錯,我很是中意那女子,我同她還是熟人,你說對不對,叔叔?”
趙景淵挑了挑眉,神色冷清,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輕地扶起衛瑩琅,恍若不知一般。
衛瑩琅卻是刹那間愣住,但也很快反應過來,眉頭緊鎖看著趙奕賭氣般地走進來,一副模樣鄭重的模樣,朝她走來。
“衛姑娘,在下誠心聘姑娘為……妾,家中已經定下主妻之位,所以委屈姑娘。”
衛瑩琅一臉看神經病的神色看他,目光穿過他的剪頭,往外望去,隻見衛明珠竟然扒著門框,看著趙奕的背影泫淚欲泣。
衛瑩琅收回目光,抬手往他身後指去,“奕公子怕是喝醉了,你要找的衛姑娘,可在你身後守著你呢!”
趙奕轉頭驚訝的同衛明珠隔著水霧相視。
衛明珠走了進來,同二人福了福身,抹掉眼中的淚水,笑的乖巧,眼中一抹討好之意。
“大……公子。”
趙奕皺了皺眉,卻沒有去搭理她,轉頭朝趙景淵拱手,“叔叔,叔叔也是來聽伶人歌唱的?怎麽會同衛大姑娘一同?”
“你這話問的古怪,衛大姑娘同我是舊識,況且我同她不過是巧遇,”趙景淵不緊不慢,把手中的黑棋落棋盤右上角。
月牙美眸流盼,巧笑倩兮,手中白子正好落在一處,微微低呼,頗有些失望看著棋盤上被吞吃了數枚白子。
“衛大姑娘,我們雖然沒見幾麵,但姑娘的品行容貌,很得我意,”趙奕見趙景淵不想搭理自己,轉頭繼續攻略衛瑩琅。
“奕公子,我同你不熟,無論你是哪家高門大戶,我既然不願意,即便是皇帝逼迫,我情願一死,也不會讓你得逞,”衛瑩琅說的緩慢,眸子的笑意卻冷了下來,話語間決絕之意不言而喻。
“況且我家妹妹心屬公子,做姐姐的自然是要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