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貼身伺候
禾汐猛然一抬頭，跟蘇長嵐的視線相碰，倏然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隻聽他道，“你根本不是隨行狩獵的士兵。”
聞言，禾汐的心一抖，眼神閃爍，沒想到，眾皇子中，最精明的人是平時不聲不響的二皇子。
見禾汐變了臉色，蘇長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吩咐隨行的幾個士兵退下後，背著雙手站著，又上下打量了禾汐一眼，“一個女人，居然能夠悄無聲息地混進狩獵場，真是不簡單。”
禾汐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連她是個女人都看出來了，眼睛真毒。
“你不知道假扮士兵混入軍隊，是死罪嗎？”蘇長嵐的語氣冷下了幾分。
禾汐當即作慌亂狀，跪倒在地，道：“二皇子饒命，小女子隻是貪玩，想看看皇家狩獵是怎樣的大場麵，所以就假扮士兵進來了，並不知道事情有這麽嚴重。”
“是嗎？”蘇長嵐眉頭一挑，俯視禾汐，這女子眼裏充滿鎮定，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之前射殺那隻鹿時，其箭法之準，自己都不一定比的過她。
“可是本皇子認為，你在說謊。”
禾汐心頭一跳，勉力擠出一個笑臉，“二皇子說笑了，在您的麵前，小女子哪裏敢說謊？”
“好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說過，我救你不是平白無故，我是有所圖的。”
蘇長嵐說的很坦白，禾汐也知曉自己還是要欠著人情的，抬頭看他，“不知道二皇子想要如何？”
耳旁傳來淡淡的聲音說道，“我要你跟我走。”
“什麽？”禾汐震驚，不禁疑惑對方究竟是何用意。
蘇長嵐微微一笑，“別猜了，我扣住你，自有我的用意，你現在隻能聽我的。”
沒錯，想要活命，就隻能先聽他的。於是乎，禾汐乖乖地跟著蘇長嵐回到了營地。
蘇長青有急事要處理，早已經離開了狩獵場，而蘇長嵐出去射獵一場，兩手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帶回來，其他的皇子見狀不禁暗喜，沒了這另個勁敵，他們就有拔頭籌的機會了。
最終，六皇子贏得這場所謂的比賽，皇帝慈愛地把自己年輕時候用的那把弓賜給他。
午時將近，隨行的禦廚們開始忙活起來，為主子們準備午膳，午膳的主菜，自然是剛獵殺到手的鹿肉以及其他各種野味。
約莫一個時辰後，午膳準備好，皇帝和眾皇子都在主營帳用膳。
趁著午飯時間，守衛比較寬鬆，禾汐伺機要逃跑，她本是要為莫景昱分憂解勞來的，不想卻被蘇長嵐給扣住。
這蘇長嵐也不知道有什麽企圖，為了不給莫景昱添麻煩，她必須要逃出去。
主營帳的後麵，有許多個小一些的營帳，是各皇子們的。再往後麵，是一片樹林，守衛比較少，平均十幾步的距離才有一個士兵站崗，方便出逃。
禾汐走過去，行至在轉角處的士兵跟前，笑道，“兄弟，我來替你，你快去吃午飯吧！今天剛打的野味鮮嫩可口，美味極了，快點去，晚了就被分食完了。”
士兵聞言，兩眼冒光，趕緊往前麵的營地去。
待他走遠，禾汐左看看，右瞅瞅，確定沒有人能看見，拔腿準備開溜，隻是腿還沒邁出，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想逃？”
禾汐暗罵一聲，轉身露出一個笑容，“怎麽會。”
“是麽？那好端端的，你到這裏來了？”蘇長嵐說話聲音柔和而溫暖，就像是春日裏的微風一般。
禾汐幹笑兩聲，“我是看守在這邊的士兵都還沒吃飯，怪辛苦的，所以好心來替一下。”
其實說的這話，她自己都不敢信。
蘇長嵐淡淡看著她，並不說話。
“算了，不逃了。”禾汐無奈，索性承認了。
蘇長嵐聞言，笑的更加的明媚了。
……
鎮國府這邊。
莫景昱匆匆趕回來，一進門就往禾汐的院子那邊去，但是沒有見到人。於是趕緊去問李瞿，李瞿跪在地上請罪，“屬下沒有看好王妃，請王爺責罰！”
“王妃去了哪裏？”莫景昱的臉上一陣寒霜。
李瞿神情閃爍，良久才道：“她、她去了南山狩獵場。”
“什麽？”莫景昱的臉驟然陰沉，狩獵場，皇帝以及皇子們都在那裏，萬一身份暴露，其凶險之程度可想而知。
莫景昱沒有思量多久，衝出門催馬往城外而去。
緊趕慢趕，莫景昱最終還是遲了一步。獵場早已不見大部隊的身影，空留蒼茫的草原與幽靜的森林作伴。李瞿追上，見狀立即明白出事了，單膝跪下後開口：“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莫景昱甩袖上馬，似有所感，直視二皇子府，說話之時語氣毫無溫度：“查。若無她的下落，數罪並罰。”
至於禾汐，把柄在二皇子手上，隻得隨之回府。蘇長嵐坐好端起沏好的雲霧雪針，便讓貼身伺候的侍從丫鬟退出廳內，獨留禾汐一人立於中央。
“你是誰派來的？”蘇長嵐並無與她糾纏之意，單刀直入講明了意思。
禾汐佯作不懂，堅持剛才的說法：“民女不過是貪玩，怎麽就成了他人派來的？若是其他誤入者都是如此，聖上又該要背多少罵名？”
蘇長嵐聽她如此狡辯，看著那張能言善辯的小嘴一張一合的，不由被她逗笑。他搖搖頭，仍覺這個女子的嫌疑不小，思索一番後開口道：“那便依你言，貼身伺候本皇子。”
禾汐頓時傻了眼，又無可奈何。不過莫景昱身為攝政王，幾位皇子也需觀察其性，自己這時留下或許能幫上一幫。她點了點頭，仍是不情願地說了一聲：“哦。”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禾汐有多不樂意呆在二皇子府，可蘇長嵐卻無所謂，偏偏要收了這個姑娘。隨著日子越久，他對她的興趣卻又深了幾分。
禾汐在皇子府住下，隻是夜深人靜時，翻來覆去睡不著。目前看來，二皇子非池中物，可沒有爭權奪勢之心，卻隻能壓後再議。她替莫景昱想完二皇子的事後，思念之情偷偷生根發芽起來。
直至天明，未等禾汐先去找蘇長嵐，他先找上門來了。
“隨我出宮。”他上下打量了禾汐一番，就扭頭出了房間。
禾汐也不懂這人是什麽性子，有個能出去的機會擺在眼前，她自然珍惜。對鏡看了看自己的衣裝無礙，人也是美的很，便也不廢話，直接大步跟上了蘇長嵐。
宮門口早已備好馬車，蘇長嵐一腳踏上馬車，迎麵走來一個人。
蘇長嵐定睛一看，發現他是莫景昱。蹭蹭兩步連忙下車，迎上前去拱手一禮：“長嵐見過攝政王。”
莫景昱心不在焉地應下，眼角餘光卻瞄到他的隨從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禾汐，她怎麽在這？難不成昨天她去獵場，就是為了二皇子。莫景昱原來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靈光乍現後，卻不由自主地往深處想了。
他的臉色越發暗沉幾近黑色，蘇長嵐不知其想法，以為是自己怠慢才導致如此，不自覺地就向他告罪了，“今日沐休，不必早朝，攝政王可是來找父皇商討國事？”蘇長嵐彎起嘴角，笑容若春風拂麵，溫暖且無害。
莫景昱要找的人已經見到了，自然也不在意要不要進宮了。他抬手一指蘇長嵐身後垂著腦袋的禾汐，壓著聲線開口，威儀盡顯：“那個人，我要了。”
蘇長嵐的笑凝固在嘴角，愣了愣才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奪人所好非君子，此地並非安全，若是攝政王把人帶走，市井流言又該多幾條不利於您的話了。”
“本王所要之人，就算是皇上也不曾拒絕。”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蘇長嵐一眼，後者忽有冷風刺背，氣勢上不覺弱下。
莫景昱將悄悄往旁邊走的禾汐抱在懷中，纖細腰身全然在他一手掌握中，麵色不改地吃了香嫩可口的豆腐。
禾汐悄然紅了耳朵，更顯幾分風情。雖著男裝在身，但這份女兒情也不突兀。
蘇長嵐眼睜睜看著莫景昱抱走，心裏萬分不舍，卻不知道回到府中的禾汐自身難保。
莫景昱一腳踹開寢房的門，看似要把禾汐摔在床上，最終還是輕柔地放下。他兩指鉗緊禾汐的下巴，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微微動怒道：“你怎麽和蘇長嵐混在一起？”
下頜骨被他掐得極痛，禾汐蹙高眉頭揮手打在他的手背上：“莫景昱！你吃錯藥了！”
莫景昱紋絲未動，好像還沒有被她激怒，骨節分明的手伸向了禾汐身上的衣服，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的怒：“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誰才是你的男人！”
話音剛落，便一室的春光明媚……
三天後，蘇長嵐想了很久，還是按捺不住，來到了攝政王府。門僮對他自然不會陌生，趁著街上行人稀少，請人入府。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一個身影閃過，隻是一會人就沒影了。
蘇長嵐連忙要追過去，門僮卻苦不堪言。見身影，門僮就知道那是禾汐小姐，可麵前的是貴客，他怎麽敢攔下。
再說禾汐，正生著莫景昱的氣，全然不顧後麵還跟著一位尊貴無比的人。她眼角餘光見莫景昱仍是不緊不慢的模樣，如同被人點燃了心的爆竹，步伐越發急促。
蘇長嵐初次見她女裝模樣，笑容出奇的溫潤，想喊她名字卻不知道，隻能止步蹙眉。他不知道，門僮知道，見禾汐已然注意這邊動靜，率先向禾汐打招呼：“禾姑娘安。”
蘇長嵐默念，原來她姓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