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沒辦法，我的力量還是不行……
第五十一章 沒辦法，我的力量還是不行……
葛蘭德穩穩的站在賽安背上，手持他的愛劍．以斯凱利柏，雪亮的劍身上綴著一整排的紫色符紋。以斯凱利柏是他從父親手上繼承的傳家寶劍，它在塔納家曆代相承，自維爾榭洛建國以來，梅洛恩郡邊境上的戰鬥總是少不了它的影子。在曆史上，以斯凱利柏被記載為一把有著精靈祝福的、削鐵如泥的鋒利寶劍，葛蘭德實際拿到它的時候，才發現這把曆史悠久的名劍，所蘊含的力量不隻如此。任何附有魔法的劍，到他的手裏都會變得和普通的刀劍無異，但是以斯凱利柏卻完全不同，它的力量不但沒有減少半分，甚至還能應和葛蘭德本身的力量，加強他的鎮魔之力。
賽安把金色的身軀稍微朝右側傾斜，閃過一顆燃燒著熾熱火焰的巨岩。然而這條閃避軌道前方，卻有二顆吐著火舌的火球準確的往他們的行徑路線襲來！葛蘭德冷靜的舉劍，朝著空中空揮──看起來是這樣──數劍，幾道幾乎透明的“波”往火球疾馳而去，二者接觸的瞬間，火焰明滅地轉弱、往內縮小，最後整顆火球消失無蹤。這是他們的合作默契，賽安閃避的對象是較為巨大、蘊含的魔力較多的火球，而傷害力較低的火球，則全權交給葛蘭德處理。
“賽安，你的狀況如何？”看到前方是密布的巨大火球群，葛蘭德收了劍，蹲低身子準備應付賽安做出任何（對龍背上的人）嚴苛的飛行路線。
“大致上沒問題。”黃金龍的身軀上，有好幾條傷口淌著血，溫熱的血液隨著他的飛行，在空中向後牽灑出一條條血絲，但是對他來說，那隻是小傷。“通過這裏之後，馬上就要到主人那邊了。”
“嗯。”葛蘭德點了點頭。黃金龍的視力比人優秀很多，尤其是在空中。
“來了。”歐凡望見不遠天際的點點火光。“希隆，你可以滾了。”
“你就不能用好聽一點的說法嗎？”希隆斜睨了歐凡一眼。雖然憑他們七年的交情，早就習慣歐凡的作風，騎士還是忍不住要抱怨。
“好吧。”歐凡聳了聳肩。“請你滾吧，希隆。”
“對不起，是我做了多餘的期待。”希隆轉過身，往歐凡指定的山坡邁去。
歐凡站在原地，閉起一雙水藍寶石般的瞳眸，靜靜的聽著希隆的足音遠去，感受著逐漸往自己的方向過來的，魔神海帛立姆那充滿壓迫性的魔力。
良久，他向二邊微展雙臂，包裹在衣袖中的纖細臂膀和他的身體約略是四十五度的角度，掌心水平向著地麵，倏地，以他的身軀為中心，平坦的地麵上吹起了一陣旋風。那是魔力與元素流動而產生的風，一開始很輕微，而後漸漸的強烈起來，讓歐凡的銀發和衣襬都隨著風激烈的舞動。巨大的魔法陣開始亮起，魔法的光芒從歐凡所站的符陣中心，像水流擴散般的朝外圍湧去，沒多久，整張魔法陣全都閃耀著藍色的光輝，不但空中的賽安跟葛蘭德看得見，連遠處，封壇之崖上的溫黛兒等人也看見了青藍色的魔法光。
溫黛兒站在封壇中的號角旁邊，遙遙看見藍色的暈光，忍不住握緊交叉的雙手。
“不要這麽緊張啦，歐凡也說過，你什麽事都不用做，站在那邊就好了。”看到溫黛兒僵硬的表情，伊莎柏琳開口，試圖用半開玩笑的話語減緩她緊繃的情緒。
“……如果可以的話，我好希望我也能夠做什麽，而不是隻在這邊待著……”溫黛兒微微垂下了頭，越來越小的話聲最後消失在號角亮起的光芒裏。
“魔法……開始了。”尼貝司望著海晶石板上再度亮起的紋案，輕皺著眉，帶著擔憂望向遠處的藍色光芒。
以當年利希貝爾使用近乎自我犧牲的方式才封印得住的魔神為對手，隻憑幾個人類，加上一隻因為不明原因沒有隨著利希貝爾沉睡的黃金龍（尼貝司猜測，賽安大概隻有利希貝爾幾十分之一的力量吧），真的有成功的可能嗎？
海帛立姆察覺到了一股威脅的味道。他把注意力從那隻金色的小蟲上移開，開始往自己的周遭進行探測，然後發現，那個感覺，是曾經把自己封印起來的魔法。不過，明明是單一的魔法，卻有二個方向都傳來相同的氣息，海帛立姆因困惑而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很快的就決定，先往離自己近的那邊過去。於是，像一團燃燒著的巨大黑霧般的魔神，噴著外圍如火焰般跳動的紅色霧氣，繼續往原本的方向前進。
“看來，海帛立姆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歐凡身上去了。”葛蘭德和賽安周圍，原本不鬆不緊的追擊著他們的火球，現在已經一顆都沒有了。這樣的情況一點都不好，歐凡的魔法得花費一定的時間，他們必須拖延海帛立姆，為他爭取時間！
賽安翠綠的眸子裏燃起了亮綠色的光點，他的身邊聚集出數顆散著薄霧的冰之球。下一瞬間，冰球前前後後的向海帛立姆急速俯衝而下，然而海帛立姆隻是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繼續前進，而那數粒冰之球，居然在剛靠近海帛立姆身邊時，就急促的縮小、消失了！
“隻是散逸在空中的魔力，居然就能把我的魔法給擋下來？”賽安不可置信的看著魔神。就算魔神再厲害，他原本也以為，自己就算贏不了，至少也能傷到他。
“不要這麽快就放棄。賽安，一邊往歐凡的方向前進，一邊試著攻擊海帛立姆。”葛蘭德一麵出聲安撫，一麵握緊了手上的劍，以斯凱利柏上紫色的符紋，象是呼應他的情緒般亮了亮。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幫歐凡爭取到足夠的施法時間，不然他們就毫無勝算！
海帛立姆巨大的身軀已經來到歐凡的視界裏了，而歐凡依舊閉著眼睛，紋風不動的穩定運行著腳下的魔法陣。他即使不張開眼睛，也知道海帛立姆已經近在咫尺，但是他不能著急。他相信自己的夥伴們能為他拖延出足夠的時間，而他能做的，就隻有全力把他將要施展的魔法做到完善。
遠方的封壇中，以號角和溫黛兒為中心，脫離了海晶石版，閃耀著銀藍色光輝的魔法陣飄浮在空中，然後在溫黛兒驚訝的目光下，一點一滴的剝落斑殘，消失在封壇之崖上三人的眼前。同一時間，歐凡的麵前，那張銀藍色的魔法陣，象是倒帶播放著溫黛兒三人看見的景象似的，一筆一劃的逐漸浮現、成形。
“（封印的魔法到手了，接下來是解析……）”歐凡集中起所有的注意力，忽略越來越靠近的海帛立姆的吼聲，強迫自己的精神隻專注在解析和重新構築封印魔法上。
“沒辦法，我的力量還是不行……”賽安嚐試過好幾次不同的魔法，卻都無法有效的對海帛立姆造成傷害，也無法讓他的注意力從歐凡身上轉移開來。
怎麽辦？主人的魔法還沒重新構築完畢啊，照海帛立姆的前進速度看來，這樣下去會來不及的！
“……賽安，你找個風流穩定的地方稍微停一下。”葛蘭德心中閃過一計。“我先用鎮魔之力削弱海帛立姆的魔力，你再緊跟著發出攻擊，說不定可以突破海帛立姆的防禦。”
賽安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他拍動雙翅，攀著風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點，靠著魔法和本身馭風的能力，象是靜止般的滯留在半空中。葛蘭德站起身來，在賽安背上踩穩腳步，把以斯凱利柏持在胸前，朝天直立劍身，然後閉上雙眼，象是騎士出戰前的禮節一般。半晌，葛蘭德睜開了冰藍色的雙眼，而以斯凱利柏上的紫色符紋劇烈亮起，像一排燃燒著的火焰似的，幾乎要竄出以斯凱利柏的劍身。黑發的公爵緩緩舉劍過頭，然後氣勢淩厲的對著不遠地麵的海帛立姆一劍劈下！
那股看不見的“波”疾馳而出後，賽安也迅速的匯聚起魔力，從口中吐出一顆金色的魔法球，跟在“波”後麵一定距離的地方，隨著“波”一起衝向海帛立姆。而海帛立姆依舊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分到他們身上，隻有他身邊那一圈魔力形成的粉狀紅色霧氣，象是有自我意識般的對他們的攻擊產生反應，如同之前擋下賽安攻擊般的聚集在“波”的前進路線上。然而，“波”卻和前幾次的魔法球完全不同，魔力形成的紅霧，在鎮魔之力形成的“波”麵前，完全沒有任何阻擋力，輕輕鬆鬆的就被“波”給吹散，賽安發出的金色魔法球，在“波”的開路下，準確的命中了海帛立姆的身軀！
海帛立姆發出了一聲悶吼，賽安的攻擊確實的帶給他傷害。魔神停下腳步，從有如一團黑霧的本體中，延伸出一條黑色手臂出來，伸往天空想抓住賽安，黃金龍連忙拍動翅膀，鼓著強風迅速的閃過那條黑色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