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離奇死亡(4)
“隻怕已經晚了,除非你去跪求彭芳,否則,你逃不掉強奸的罪名。”江一明非常討厭這種以錢壓人的人渣,把別人的尊嚴剝奪得一絲不掛,以為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
江一明認為必須去找彭芳證實,否則可能會被牟忠的瞞天過海手法所蒙蔽。他和周挺來到丁輝的家裏,因為葉雅儀還沒出院,所以家裏隻有彭芳一人。她的神情依然悲傷,兩天不見,她的眼睛黑了一大圈,精神萎靡得像霜打的茄子。
“彭芳,牟忠是我們的嫌疑人,我已經詢問了他,他說21日淩晨1點10分到1點30分,在你的房間……呆著?”江一明不想傷害她,但又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表達更好,最終用“呆著”一詞。
彭芳低下頭,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要怎麽說這件事好,這可是一件無比羞恥的事,極難開口。
“那晚你的牟忠之間發生我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是他欺負你,還是你自願的?”
“是……是……我怎麽會自願呢?是他騙我開門,他一進來就緊緊抱著我想……我想叫喊,可是嘴巴被他緊緊捂住,叫不出聲來,後來,他說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掐死我,我非常害怕,隻好順了他。”
“後來,他給了你一萬元?”
她點點頭說:“我都給他占了便宜,他給我賠償是應該的。”
“他是用什麽方式把錢給你的?”
“用微信轉賬給了我一萬元。”
“能把微信轉賬信息讓我看看嗎?”
她點點頭,站起來走進臥室拿手機,出來之後,把手機打開,把微信轉賬憑證遞給江一明看。江一明接過來看,確實有一萬元是從牟忠的微信轉賬給她的,時間為21日01:28:01。
“牟忠在你的房間裏呆了多長時間?”
“我……我不知道,當時我慌了神,腦子一片空白,我從來沒有那樣被人威逼過,哪能記得住多少時間?”她低頭擦眼淚,這不是悲傷之淚,而是恥辱之淚。
“那你記得他是什麽時間來敲門嗎?”
“具體時間不記得,大概是……唉,我真的想不起來。”她有點煩躁,這等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江一明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你可以去起訴牟忠,讓他坐牢,我們會想辦法幫你。”江一明想這才過去兩天的事,如果她想起訴牟忠,應該可以在她的房間或者床上找到證據。
“這……還是不要了……我已經收了他的錢,起訴他我多丟麵子,又會被人罵我收黑心錢……”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心裏有無法訴說的苦衷。
江一明打電話吳江,把走訪的情況向他說,問他對紀曉的走訪結果。吳江說紀曉去浦田出差了,正在趕回家的路上,他和小克在他的公司裏等。江一明想了一下,叫周挺把車開到移動公司去,把丁輝所有的通話記錄打印出來,這樣可以展開範圍更大的調查。
紀曉是芳村果蔬合作社的社長,他的公司經營芳村周邊菜農種的蔬菜和水果,他們的產品長期放在好再來超市出售,他丁輝是合作夥伴,也是酒友。因為他和丁輝、牟忠的酒風都很好,所以,經常在一起喝酒,但是一般情況下,都喝到八九分為止。
紀曉回到公司,看見吳江和小克在休息室裏等他,趕緊上前和他倆握手:“對不起,兩位警官,讓你倆久等了。”紀曉高高的個子,理著短發,穿一身淡青色的西服,顯得很有精神,這是深秋季節,但是長江市的氣溫依然很高,很多人穿T恤,穿西裝的人很少,可見紀曉是一個講究禮儀的人。
吳江叫他把20日22點到21日01:30的情況說一下。他想了一下,開始慢慢說。他說得很詳細,細節生動準確,過程和牟忠以及彭芳所說的完全吻合。
“你們喝完酒之後,和誰一起下樓?”
“我和丁總、牟忠一起下樓,丁總先去臥室睡覺了,我和牟忠來到一樓,走到樓梯口時,牟忠說去看一下丁總,怕他吐了,他叫我先走,我也覺得喝多了,加上白天上班很累,我就先走了。”
“你們是幾點下樓的?”這點很重要,吳江怕紀曉看透牟忠想去找彭芳,乘他和彭芳在房間裏尋歡作樂時,他再回到天台上,用噴射器向丁輝噴射毒液,然後悄然溜走,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謀殺,而且能將嫌疑轉移到牟忠身上。
“我們是1點零5分下樓的,走到二樓時,我們和丁總道別之後,再和牟忠來到一樓,我走出大門時,大概1點10分,可是我不知道牟忠什麽時候離開丁總家。”
吳江覺得紀曉說的話沒有破綻,因為牟忠也說是01:05離開天台的,當時丁輝說已經一點多了,大家結束了吧。紀曉和牟忠同時去看手表,果然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如果紀曉和牟忠不是合謀的話,他倆所說的時間高度契合,甚至不會誤差兩分鍾。
結束對紀曉的詢問之後,吳江和小克回到刑警隊,江一明和周挺也歸隊了,他們相互看了紀曉和牟忠的筆錄,覺得沒有問題。
但是,江一明認為牟忠有時間謀殺丁輝,因為他可以等紀曉走後,再上天台向丁輝噴射毒液,然後故意去強奸彭芳,讓她來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因為彭芳受到牟忠的襲擊之後,驚恐萬狀,無法記得住當時的具體時間,哪怕她手上戴著手表也沒有用。
大家覺得江一明的話有道理。接下來要調查牟忠有沒有殺人動機,如果有殺人動機,牟忠的嫌疑還是非常大,因為完成謀殺隻需5分鍾,還有一點是牟忠知道丁輝當時睡在陽台上。
雖然牟忠說丁輝睡在陽台上是丁輝告訴他的,但是,這是一麵之詞,並不可信,還有一點:牟忠怎麽會看得上相貌平平的彭芳?難道真的是一時欲火焚身嗎?牟忠快要50歲了,見過千嬌百媚,按理說不會那麽衝動,所以,還得繼續調查牟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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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調查,牟忠沒有殺人動機,他甚至非常不想丁輝死,因為丁輝幫了他很多忙,比如他讓牟忠在好再來超市裏賣他的水產品。按合同規定:超市要三個月之後才結賬,甚至會被拖得更久,但是,丁輝處處給牟忠開綠燈,不僅準時把錢打到他賬戶上,而且有時還會給他預支。
丁輝死後,牟忠的競爭者可能乘虛而入,把牟忠的水產品趕出好再來超市,因為江山易主,舊臣大多不會被重用。五年前,牟忠為巴結丁輝,想盡辦法,整整用了一年時間陪他吃喝玩樂,即使他有乙肝小三陽的情況下,仍然經常陪他喝酒。
因此,牟忠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江一明坐在辦公室,正在思考下一個嫌疑人時,門被敲響了,走進來的是彭芳。她的神情依然戚戚哀哀,步履蹣跚地走到江一明麵前說:“江隊,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好,來,請坐。”他站起來,從辦公桌邊走向沙發邊,看她坐下之後,順手去抽水泡茶,“你有什麽發現?”
“我辭職了。”她答非所問,想繼續說下去,但是,又在擔憂著什麽,於是停住了。
“不想幹就跳槽吧,樹挪死,人挪活嘛。你好像有心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每個向我們提供線索的人,再凶惡狡猾的人在國家機器麵前都是以卵擊石。”
“我也不知道我提供的情況對你們有沒有用,我們家的兩個主人感情不好,經常吵架,但是,都以葉雅儀妥協而告終。”
“吵架?怎麽吵?有沒有打架過?”
“有啊,不知為什麽,丁總對葉雅儀總是看不上眼,對她特別暴躁,動不動就打她,有一次葉雅儀被丁總踢了一腳,竟然斷了兩根肋骨,住了兩個月的醫院才好。”
“哦,為什麽葉雅儀不報警,或者尋求法律援助?”
“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葉雅儀對不起丁總吧,還有,丁總打了她之後,又非常後悔,對她百般求饒。甚至跪下求她原諒他,女人是水做的,心總是很軟,見不得男人的眼淚。唉,也許他們前世都相互欠債吧。”她深深地歎一口氣,似乎想把胸中的悶氣吐出來一樣。
“他們為什麽吵架?”
“不知道,他倆從來不當著我的麵吵,都是在臥室裏吵,每次要吵架之前,都要把門關得緊緊的,哪怕我怎麽叫門,他們都不來開,丁總叫我走開,不要管他們之間的事,沒辦法,我隻能走開,否則,我怕被他們炒魷魚,現在找工作不容易,我年紀也不小了,丁總鄰居家的保姆才22歲,聽說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聽說葉雅儀是丁輝的第二任妻子,你認識丁輝的前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