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保安經理之死(7)
“不用看,我知道您是江隊,您是周警官,請坐。”辦公室比較小,隻有一條三人沙發,他倆坐下之後,杜風拿出一把折疊椅打開,放在他倆對麵坐下,“請問兩位警官有什麽指教?”
“不敢指教,我們是來向你了解情況的,請問你認識林希嗎?”
“林希?這名字有點耳熟……我不認識。”他想了一會兒,很肯定地點點頭。
“那你認識成歸來嗎?”悶熱的辦公室裏飄散著各種氣味,其中塑料的味道特別重。看來杜風是一個節儉的人,氣溫將近34度也不舍得開空調。
“成隊,我當然認識,當年我犯事就由他立案偵查的……我出獄之後就重新做人了,江隊,您問這個幹嗎?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凶手吧?”他想到這裏,微微一愣,輕輕地蹙一下眉頭。
“你是怎麽知道成歸來和林希被殺的?”
“我不知道林希是誰?也不知道林希被殺,我是從網上看到成歸來被殺的。現在是信息化時代,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尤其是前分局刑警隊長被殺,更無法瞞得住廣大市民。”
“請問5月30號傍晚6點到6點半,你在哪裏?”
“您這是要我的不在場證明嗎?”
“是的,你有殺人動機,所以我們必須把你納入嫌疑人的範圍內。”
“當時我肯定在店鋪裏,我們都營業到每天下午6點半才關門的,因為我媳婦生第二胎,我媽又老了,店鋪裏隻有我一個人,所以,必須按時下班。”
“有誰能證明?”
“我鄰居店鋪的老板都可以證明啊,還有商廈裏到處都是監控器,沒有監控死角,你們隻要調閱一下監控錄像就行了。”他坦然自若地回答。
“好的,我們一定會去查的。”江一明說完便站起來往外走,周挺跟著出來,江一明看見一個保安,上前問他商廈的監控室在哪裏?保安說在1809房,於是,他倆來到監控室,要求值班保安把他們所需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看。
保安知道他倆的來曆之後,不敢怠慢,很快就把監控錄像給調出來了,因為時間短,他倆很快就把錄像看完,結果證明案發時間,杜風確實是在店鋪裏,因此,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這天是一個晴朗的周日,昨天還是陰雨綿綿,今天突然放晴,整夜城市像被洗滌劑洗過一樣明淨,風不熱不燥地吹拂著,天空藍得像寶石,幾朵白雲在悠然自得地漫步著,暮春初夏是最美好的,到處綠草如茵,花團錦簇。
因為破案,江一明他們已經取消了周六,隻剩下周日才放假。江一明好久沒有陪宋婉晴去逛街,這天是6月16號,正好是周日,在宋婉晴的強烈建議下,江一明被她拉去逛天鴻商城。
但是逛了一會兒,宋婉晴覺得裏麵的人太多,擠得沒心情,就不想逛了,剛好天鴻商城就在白雲公園的隔壁。她又拉江一明去逛公園。倆人相依相偎走在公園的小徑上。
這時一個遛鳥的老人從遠處走來,手裏提著鳥籠,鳥籠裏是一隻綠色的鸚鵡,江一明認真一看,竟然是他的老師何家衝,他今年66歲,已經退休,何家衝是教法學的,江一明在省公安學院上學期間曾經聽過他的課。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倆人因性格相似,誌趣相投,結下了不解之緣。江一明非常喜歡聽他講課,認真、嚴謹、詼諧是他的風格,他特別愛用案例來說明一個問題,使枯燥無味的法學變得生動有趣,從而給江一明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上大四時,江一明是班長,這是同學們選舉出來的,因為他確實出類拔萃,所以,江一明深得各位老師的厚愛,何家衝對江一明特別好,他最佩服江一明的不是優秀,而是無畏、勇敢和敢於承擔責任。
江一明看見何家衝,趕緊快步迎上去,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何教授,您好,好久不見,您的精神還和年輕時一樣好。”
他怔了一下,仔細一看是江一明,把手握得更緊:“哪裏,哪裏,我老了,你沒有看見我半頭的銀發嗎?”
“我們師生難得見上一次麵,我請您去清音茶館喝一杯茶吧?茶館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江一明熱切地望著他。
“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他樂嗬嗬地笑著。
“哎,別用從命這個詞,我哪敢叫您從命呀?”
宋婉晴也喜歡去清音茶館泡茶,那裏的環境幽雅清靜,整座樓掩映在繁花茂林之中,而且前麵就是白雲湖,湖水不辱其名,真的像白雲一般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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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清音茶館,還好人不多,江一明選擇一個小包間坐下,服務員問他們喜歡喝什麽茶?江一明叫何家衝選,他說喜歡喝大紅袍,但一定要武夷山產的,服務員點點頭出去了。
宋婉晴擅長泡茶,她為了學會泡茶,專心去禮儀學校上過兩個月的夜課,學會之後,立即開始實踐,一有空就坐下來泡茶,她泡茶很講究,一定要把手洗幹淨,打開音響,播放經典樂曲,有時,還得熏香,把環境弄得像仙境似的。
“江隊,你最近忙什麽?”何家衝舉起一盅茶聞了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果然是好茶,看來以後我有空也得來這裏坐坐。”
“唉,還能忙什麽?忙著破案呢。”
“方便說說嗎?”
“當然,退休前您也是二級警督,而領著公安係統的月薪,是自家人嘛。”於是江一明把唐明詩、方為海、成歸來和林希被殺的情況細細地說給他聽。說了一個多小時,許多細節還沒有說清楚,如果說得更詳細一點,可能要說半天才說完。
“何教授,您知道的案例比我多,您覺得我們哪裏出了問題?是不是偵查方向不對?”江一明期盼地望著何家衝。
“你們偵查方向應該沒有錯,凶手肯定是與死者有仇的人,而且必定是受過四位死者懲罰的罪犯,否則不會如此趕盡殺絕。”何家衝想了一會兒說。
“會不會我漏掉了凶手,或者凶手是雇凶殺人?所以遲遲找不到線索?”
“按你們的方法繼續查,肯定會有結果,隻是時間問題。”
“對,我們最擔心的是出現第五個甚至第六個死者,我覺得凶手不趕盡殺絕是死不罷休的,所以,時間對我們來說就是生命。”江一明憂心忡忡地說。
何家衝低下頭,開始沉思起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說:“會不會凶手死後殺人?”
江一明聽了愣了一下:“您是唯物主義者,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不,你理解錯了,我是說凶手會不會偽裝死亡,實際上沒有死,為了報仇雪恨,他臥薪嚐膽,一心隻為殺掉他痛恨的人?你們沒有查出獄之後死者的嫌疑人吧?”
“沒有查,怎麽個裝死法?”
“你們有沒有去調查過出獄之後,或者放探親假的犯人出獄的死者?”
“沒有,死者還有什麽好查的?難道死可以複生?”
“嗯,有這個可能,比如趙作海案,要不是死者趙振晌自己回家,趙作海會被冤枉一輩子。”
“哦,我懂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對,趙作海案沒有DNA檢測技術,所以會誤判趙作海是凶手,我市於1996年1月1日就開始使用了DNA檢測技術,凶手是逃不過DNA這一關的。”
“上世紀末我省DNA技術的運用還不普及,如果凶手是上世紀90年代被冤判的,那麽,出獄之後,他可能裝死,隱忍到現在才殺人呢?就拿狙擊手來說,要練就謀殺唐明詩那麽高級的技術是要經過多年的訓練,而且要有實地射擊才能做到的。”
“好,那我就聽您的,重新去排查,看上世紀末到現在有沒有裝死的嫌疑人。謝謝您,何教授,如果這案子破了,您可是立了大功啊。”江一明忍不住伸出雙手去緊握他的手。
江一明和何家衝分析案情之後,豁然開朗,沉重的心情也輕鬆起來,他回到刑偵隊就給項世同打電話,請求他們協助調查需要的人,如果發現新情況,馬上和他聯係,項世同答應馬上派人去查。
當天下午,項世同就打電話給江一明,說他們發現一個名叫胡可的罪犯於1998年請探親假之後死了,叫江一明去省第一監獄查看資料,江一明帶上周挺,開車去省第一監獄,也就是浦田第一監獄。
他倆見到項世同之後,項世同把胡可檔案交給江一明看,檔案比較詳細,胡可出生於1972年4月4日,身高171厘米,體重61公斤,漢族,已婚,住在江北區笑妃路161號的東興小區14棟2單元505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