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難覓夢回還·五
常嫣緩緩轉過身，看向聲音的方向。
“高籬？！”她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人，他的身後則是一群黑衣人。
“沒想到你離京快兩年了，還記得我。”高籬笑著走近道。
常嫣下意識地往後退：“京城幾個有名的紈絝我還是記得的……”
“那我讓你見個人，看你還記不記得。”高籬停住了逼近常嫣的腳步，側身轉向一邊。
“唔！”高籬身後，一名身著淺色衣裙的少女被布堵著嘴，手腕上纏緊了麻繩，不斷掙紮著想要靠近，卻被身旁的黑衣人緊緊桎梏著。
“嫄兒！”常嫣想跑過去，卻被高籬一把攔住，擋住了去路。
常嫣仰頭怒瞪他：“你讓開！為什麽綁架嫄兒！”
“別急嘛，她並不重要，我要的是你，隻要你乖乖地跟我們走，我就放了她，否則你是怎樣殺了樹林裏的那些人，我就讓他們全數回報在你妹妹身上。”高籬依然笑著，笑得異常冰冷。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常嫣怒視著他。
“對，但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這個，你可以先選擇投降，我在路上慢慢給你聽。”高籬還是在笑，不斷地向常嫣靠近。
“那好，我跟你們走，放了嫄兒。”常嫣沒有絲毫猶豫。
高籬抬手示意放人：“麻繩帶的不多，都在你妹妹手上了，所以先放了人，大姐不會言而無信逃跑吧。”
“我不會。”常嫣沒有看他，隻死死地盯著常嫄的方向。
常嫄剛被鬆了綁，便甩開兩邊的黑衣人，拿掉口中的布大聲叫喊著跑向常嫣：“姐，不要！不要答應他！這樣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常嫄的話音未落，常嫣還未及反應，便覺得腰腹處猛地一陣刺痛，四周安靜得能清晰地聽到刀子插進肉裏的聲音。
“姐！”一聲尖叫打破了死寂，耳邊傳來高籬的聲音：“抱歉，我害怕變數，尤其是對於你。”
“放心，我有分寸，你死不聊，我隻是不想你逃跑而已。不過令妹就沒那麽幸運了，我會放了她的，就在這裏，能不能走出去就要看她自己了。”
“嗤”的一聲，刀從常嫣的身體裏抽離出去，噴薄的血從刀口處湧出，常嫣跪倒在地上，一手用力摁住傷口，一手勉強支撐著身體。
不斷從指縫間湧出的血液讓她有些發慌：她還不想死。
她抬頭看了一眼一臉驚恐的常嫄，默默地攥緊了扶在地上的手：也不能死。
常嫄將寬大的袖子團起來，手忙腳亂地按在常嫣的傷口上，另一隻手把住常嫣的手腕：“姐，你不會死的，相信我，你不會死的，相信我……相信我……”
常嫄仿佛渾身都在顫抖，把脈的手更是抖得厲害。
“嫄兒，我沒事……死不了……”漸漸冷靜下來的常嫣看著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意識到對方並沒有下殺手。
她朝著常嫄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微笑，安慰著：“他們還得讓我活著……跟他們走。”
常嫄含淚點零頭，隨即又搖頭嗚咽道：“不要，不要跟他們走，你會死的……”
一雙手從常嫄後麵伸來，“唔！”常嫄想要掙開卻掙不動，似是有一丸藥從嘴中滑進了喉嚨，同時那雙手也放開了她。
她掐著自己的喉嚨，單手撐在冰麵上，拚命地咳嗽。
“你做了什麽！”常嫣怒視著高籬。
“她知道的太多了。”高籬轉身看向她，眼神中帶著一絲興奮，臉上掛著可怖的笑。
常嫣突然明白了什麽，她猛地轉頭，驚愣地看著一旁的常嫄突然倒了下去。
她趕忙朝著她爬去，但她剛抬起撐在地上的手，便乒在地。
身上的傷口在這一瞬全部爆裂，她卻全然不顧身上的劇痛，奮力地向前一絲一絲地挪動，努力地向常嫄的方向伸手，卻始終夠不到她的一方衣角。
動作牽扯到了傷口，身下的血越來越多，她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狂亂的心跳，想保持清醒，但逐漸昏暗的視線和粗重的呼吸擊碎了她的幻想。
高籬看著地上狼狽的常嫣，眼神如同在看一條肮髒的狗，厭惡地吩咐周圍的壤：“趕緊給她包紮一下。”
常嫣依舊盯著常嫄，短短幾，她幾乎失去了一切，眼淚不住地在眼裏打轉：“不要……”
“不要！”常嫣恍然驚起，把一旁正準備給她換藥的明清依嚇了一跳，手上的藥瓶掉在霖上，藥水撒了一地，瓶子也成了碎片。
常嫣喘著粗氣，額上析出了大片的汗珠，愣了幾秒才發覺渾身上下傳來撕裂般地痛福
“嘶！”尤其是腰腹部的刀傷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捂住傷口的位置。
明清依來不及收拾地上的殘局，趕忙跑過來道：“你沒事吧？感覺怎麽樣？”
常嫣警覺地看向她，明清依還沒反應過來便覺手腕一疼：“你是誰？”
明清依看著常嫣淩厲的眼神一時間嚇得不出話來：“我……我……我叫明清依，是……是負責照顧你的，你被我師父救了。”
“師父？”常嫣臉上的淩厲漸漸散去，緩緩鬆開了明清依的手腕，略顯疑惑地看著她。
明清依伸手上前，想解開常嫣身上的繃帶：“我先給你換藥吧，待會慢慢跟你。”
“別碰我！”常嫣警惕地揮開明清依的手，“我憑什麽信你。”
明清依看著常嫣眼中疏離冰冷的目光，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遲疑了半晌道：“你現在在海棠苑，這裏很安全，你不用怕。”
“我也不知道如何證明才能讓你相信我，但請你允許我給你換藥，你擅很重。”
明清依見常嫣的眼神鬆動便心翼翼地上前，將腰間的木牌遞給了她：“這是海棠苑的腰牌，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讓你相信我。”
常嫣接過木牌端詳了一陣，雖心存疑慮，但還是將木牌遞了回去，對上明清依詢問的目光，默默地應了一聲：“嗯。”
明清依見她答應，長長地鬆了口氣，將新的藥瓶拿過來：“嗯……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常嫣。”常嫣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把頭轉了過去，不再看明清依。
“那你的乳名可是叫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