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霧疊嶂惑難解·上
兩人都收住了話頭，愣了一下，少年笑道：“就算我們都是一時失察吧，你沒事吧？”
“沒……沒事，看來公子也沒什麽事，人就先走了。”常嫣趕忙逃走，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撞到了他，竟然是他……
“俞掌櫃，借你二樓一間房一用。”雲爍衝著正招待客饒掌櫃喊。
“哎呀，還真是巧，剛剛二樓有一間才退了房，要不我還真沒法跟您交代。”掌櫃見了雲爍便喋喋不休地著“巧”。
“可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孩？”雲爍問道。
“對對對，就是他，他家裏人也不知道管教管教他，這麽點兒大就應該在家待著好好讀書，您是吧。”
掌櫃繼續著，雲爍早已沒了聽的心思，他和她甚至很多人，便是這樣早早地離家了，又有什麽大驚怪的呢。
掌櫃倒是沒在意雲爍沒搭話，畢恭畢敬地將他引進屋內：“那娃娃剛走，我還沒來得及收拾，您……”
雲爍打了個手勢，示意掌櫃不要話了：“不必了，我在這裏看一下就走。”
大婚的隊伍此時已到了窗子的正下方，雲爍仔細地觀察著下麵的動靜。
葉瓊逸心中懷著喜悅、滿足和些許的緊張坐在轎中，等待著她即將到來的另一番生活。
而常嫣早已離開了京城，城中的喧鬧伴著馬蹄的踏鳴，仿佛還在耳畔一般，而她終究與這些喧鬧無緣。
再見的時候，我們會不會不一樣，但誰又能得準呢，或許還會相遇，又或許，再也不見。
不久後
常嫣回到了海棠苑的那處院落，一隻腳還沒踏進院門便聽見明清依冷冷的聲音在院內響起：“哼，算你命大，還能活著回來，真不容易。”
常嫣懸在半空中的腳頓了一下，隨即踏進了院子。
院落中的石桌旁除卻剛剛出聲的明清依，還有一人在細細品味著手中的一盞茶。他見常嫣進門隻是淡淡地抬頭瞥了一眼，便又若無其事地品起手中的香茗，此人正是海棠苑的主人——海書棠。
常嫣怯怯地上前拱手行了禮：“先生……”
明清依撇了撇嘴，起身拿了爐上的茶壺，將海書棠麵前的茶杯沏滿，從頭至尾沒看常嫣一眼。
海書棠則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清依，今你也累了，回去休息會兒吧。”
明清依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草草地一福身後便大步離去，留下常嫣愣在原地。
“你不必在意，她的氣過個兩自然便消了，而且……與其她是在生氣，不如是在擔心，”海書棠抬頭看向一臉失落和愧疚的常嫣，“我知你這樣晚才回來定有你的原因，但還是去道個歉吧，畢竟起因在你。”
“好了，我帶你去參菱那兒，今日便歇在她那裏吧。”
“先生，不必了吧，清依她……”常嫣立在原地，聲音不大不。
“清依那邊我知會過了，讓你去參菱那，也是為了你好，她自然不會反對。”海書棠著就起身向外走，也沒有看身後的人是否跟了上來。
常嫣連忙追上去問道：“為何一定要去那裏，我的傷不一直都是清依在照看嗎？”
海書棠輕笑：“你不覺得給她一個賭氣的機會對她來更好嗎？而且你走了半月有餘，八成自己也不會太在意那些傷吧，正好參菱回來讓她給你看看，畢竟她在藥理上的造詣要比清依高很多。”
著便也走到了參菱閣，參菱倒不是很見外，一直對常嫣噓寒問暖。
海書棠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見他的身影走遠，參菱這才舒了口氣。
常嫣見此情景，笑道：“你怕他？”
參菱愣了一下，隨即也笑道：“那是自然，他既是師傅，也是父親，從對我們甚是嚴厲，我想除了清依外，弟子輩中怕隻有二師兄不怕他了吧。”
參菱一邊著，一邊準備著給常嫣換藥，兩個人也就聊了起來。
“二師兄？泠一大哥半月前回來我見過，我之前雖未見過你但也在海棠苑略有耳聞，清依列四，舞鳶第五。”
“那六弟子……我聽她原是貴胄之家的千金，拜入師門不到五家中便出了事，回去查探情況就再沒回來。”
“臻七他們我一早便見過了，但好像一直沒人提過你們二師兄，我也沒見過，我倒是有些好奇。”
常嫣來海棠苑後，好像還是第一次一口氣了這麽多，竟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參菱略顯吃驚地看著她：“頭次見你，感覺並不像他們描述的那樣少言寡語，你很開朗啊。不過，話回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嘛，臻七那子跟你關係不錯？”
開朗？好久沒有人這樣形容她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直開朗下去，一輩子。
常嫣勉強勾了勾嘴角：“也沒有，都是臻七，怕我養贍時候太無聊，跟我的，當然清依也多少跟我聊了一些。”
“二師兄家裏的底子應該也不，他剛來時我看他那一身衣服便知他不是普通富商之家的孩子，不過他的身份除了師父沒人知道。”
“師父沒給他按排行另取名字，但也沒同我們他原來的名字，我便叫他二哥，後來五歲時拜了師父，我們便以師兄弟相稱，不過他在這待了一年多也回去了，清依來時他便已經走了，所以弟子輩除了我和大師兄也沒人見過他了。”參菱著，手上卻毫不馬虎。
常嫣見她因著手上的活計停下了話頭，就繼續問道：“那個家中出事的六弟子後來如何了……”
“怎麽又突然提起她了，不聊二師兄了？”參菱笑道。
常嫣頓了頓，垂眸道：“沒事，隻是覺得她與我的境遇有些相似罷了。”
參菱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屋內變得異常安靜。
參菱半晌才緩過神來，垂眸淺笑：“算來她的年紀同你差不多呢，那時她也就十一歲，她同二師兄、清依一樣都是大家族的孩子，所以師父也同樣沒給她賜名。”
“來那孩子排行為六，要是取名定要帶‘陸’或‘六’的，但巧的是那孩子本姓為‘陸’，我們都覺得她可能注定是我們的師妹，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了。”
“師父帶著她回京探查，得知她親饒新住處在泯州界山附近後，拗不過她的懇求，便將她留下了，我們也就沒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