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故友

  第664章??故友

  溫酒與謝珩回程的時候,把謝萬金和幾個得力的年輕大臣都留下安排西楚後續的事,大晏那邊尚算風平浪靜,又有謝玹這個首輔大人快馬加鞭趕帝京去主事,自是不用謝珩再操心。


  所以他們這一路走得頗為是悠然,賞名山大川,見四海盛景,行舟半月有餘才回到大晏地界。


  謝珩知道溫酒不愛在眾人面前端著,有心讓她這一路都逍逍遙遙的過,所以早早的吩咐儀仗與鑾駕先行,把那些沿途各地的官員都擋一擋,他們這一眾人與幾個近臣,還有百餘青衣衛們便策馬行車緩緩歸家。


  溫酒與眾人離舟登岸的這一天,這一天風和日麗,沒有什麼閑雜人等跑過來擾人清靜。


  溫酒心情尤其的好,一邊往船艙外走,一邊開口同謝珩道:「你用儀仗鑾駕把那些臣子都誆走了,也不怕他們以後寫你是個昏君?」


  「這有什麼?」謝珩看著她眉目舒展的模樣,不由得眸中帶笑,「更何況能被誆走的也不是什麼聰明人,自己笨怪得了誰?」


  溫酒聞言一時無言以對。


  謝珩這廝,總是能把這些歪理說的好像是正理一般。


  她抬手,指尖輕輕點了點謝珩的鼻尖,眉眼含笑,什麼都不必說,兩心已相知。


  眾人見狀,紛紛別過眼不好意思多看。


  夜離輕哼了一聲,拉著謝琦從他們身側走過,直接一躍上岸。


  小姑娘是被容生拎著扔上鸞舟的,不情不願的跟著眾人回大晏,到最後反倒成了最願意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聽著眾人說這萬里山川曾發生過的趣事與傳說,這才安分了許多,只是仍舊不太喜歡溫酒。


  謝琦回頭,朝長兄和阿酒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


  「不害臊!」夜離便搶先說了這麼一句,伸手便拉著小五走入了人群之中。


  溫酒收手回袖,有些好笑的揚了揚眸,「謝東風,她說你呢。」


  謝珩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往岸上走,含笑道:「她拉著我家小五的時候,也不見得知曉害臊為何物。」


  他心下道:這小姑娘家家的脾氣忒差,成天拽著我家小五不放,還要盯著阿酒說這說那,話那麼多,難怪容生非要把她扔到帝京去!


  也不知曉國師大人琢磨這事琢磨了多少年,這回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可不得把這個嘰嘰喳喳吵翻天的雀兒弄遠么。


  溫酒看著那紫衣少女拉著青衣少年沒入人群中的背影,都是如玉如花的模樣,正當年紀,神采飛揚,連飄揚的衣袂都帶著讓人跟著歡喜起來的鮮活氣。


  她忍不住笑道:「夜離若是能一直這樣,也很好。」


  溫文這時候剛好與溫酒擦肩而過,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溫酒頓時:「……」


  溫文這一路上不愛搭理人,也不會同人主動說話。


  溫酒知道他心中有些不高興,所以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口,哪知這小子就是不願意同她多說話,後來溫酒沒法子,索性在他能聽到的復方,與旁人說些趣事,到後來同鸞舟上的眾人說起這地理風貌里都是妙語連珠,連一幫自詡文才了得的大臣們都自愧不如。


  偏生她這弟弟,像個悶葫蘆似的,好似得了三公子七分真傳一般。


  「阿文!」溫酒眼看著他朝人群中走去,不由得開口喚了一聲,「先到歇腳處下榻,你別走遠了。」


  少年腳步稍頓,算是聽見了,卻沒回頭,只頓了片刻便繼續走了。


  溫酒有些無奈的同謝珩道:「我以前覺著兄長已經夠難養了,怎麼這養弟弟更難?」


  謝珩瞧著她,丹鳳眼微眯,語調微揚道:「你以前養我的時候,很難嗎?」


  溫酒聽到這話,才驚覺失言。


  她眸色微動,連忙話鋒一轉道:「我剛才有說這個嗎?我明明在說弟弟難養!」


  身後一眾侍女們聞言,紛紛低頭忍笑。


  謝珩也不同她計較,一邊牽著她往前走,一邊道:「弟弟好養的很,你別發愁,我來就好。」


  養弟弟這事,他倒真的有經驗。


  謝玹性子再冷,也是一心為他這個長兄。


  謝萬金更不用說了,若不是有溫酒在,他能每天都黏在長兄身邊。


  溫酒抬眸看他,滿眼認真的問他:「話說,你是怎麼把弟弟養成這樣的?」


  「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謝珩嗓音含笑,隨口道:「打一頓不夠,就打兩頓,還不行就……」


  他說到一半,忽然發覺溫酒正在瞪著自己,不由得停頓了片刻,而後伸手捏了捏溫酒的耳垂,含笑道:「還不行就給他娶個媳婦,最好是那種嬌嬌軟軟的美人,說話溫聲軟玉,一氣就哭,就算你的小阿弟在彆扭也扛不住,到時候什麼情啊理啊,他自個兒就全明白了。」


  「這能管用嗎?」溫酒有些不太相通道:「你這法子若是真的管用,怎麼三公子一身寒氣比往日更重了?」


  「你那小阿弟怎麼能同阿玹比?阿玹那是天生的冷情冷性,千萬人中出其一,若是得了機緣只怕要得道升仙去。」謝珩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


  連他自己都信了,悠悠然的又補了一句,「他除了我這個長兄,再不會喜歡旁人。」


  溫酒想伸手掐謝珩的臉,讓他醒醒。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不遠處一襲黑影飛似得掠了過來。


  這青天白日的,來人腳步如飛,來勢極快,一眾青衣衛們如臨大敵,剛要抽劍拔刀,就看見那身著墨色圓領袍的來人單膝跪地,朗聲問安道:「臣葉知秋參見陛下娘娘!」


  溫酒驚了驚,連忙伸手扶她,有些好笑道:「數年不見,葉將軍白了許多,我竟一時認不出來了。」


  葉知秋這一身利落至極,聽到溫酒說她變白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壓低了聲音同她道:「我用了好些偏方才變白的,娘娘要不要試試?不過你本來就白的很,也用不著……」


  「用得著。」溫酒這話接的極快,「這偏方看起來挺有用,若是製成葯來賣,應當能賺不少銀子。」


  葉知秋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能銀子!」


  「無妨,現在賺也來得及,你把房子給我,到時候賺了銀子我給你分紅利。」溫酒說起這樣的話來,真是相當的順口。


  葉知秋連忙道:「那這事就算說定了啊,我回去就把房子找回來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兩人一見面說起話來,便如同從不曾分開過的好友一般,沒有半分的生疏和彆扭。


  身後眾人看在眼中,都驚愕萬分。


  尤其是晚葉知秋幾步來的副將,看見自家將軍同那美貌驚人的女子如此熟稔的說話,簡直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謝珩看著這兩人說話又好氣又好笑,輕咳了兩聲,開口問道:「不是說了讓你們都別來嗎?你這是陽奉陰違?」


  「臣哪敢啊。」葉知秋這話說的恭敬,目光卻一直往謝珩身後看,「陛下傳旨,命我等不必前來迎候,我遵旨了啊,所以我今天不是來接陛下和娘娘的。我聽說……首輔大人前些日子也到西楚去了,我是來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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