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形同陌路 上
“這個速度，還有老師獨創的螺旋丸……果然不是什麽幻覺，而是貨真價實的四代目火影本人呢。”
隨著螺旋丸威能的爆發，讓帶土即便進入了神威的穿透模式，也不由得因腳下地麵的塌陷，而進入了自然下落的失重狀態。隨即連忙調整身姿，以便腳尖剛一觸碰到地麵，便用力一蹬地借力遠離，與水門拉開並保持著距離。進而嘴上談吐揶揄間，麵具遮掩下的麵容，卻是因水門本尊的出現，開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滲出些許冷汗來。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明明身為老師，卻上來便是殺招，是打算親自動手，來清理門戶了麽？”
很顯然，此時此刻的帶土，對比於和止水正麵交鋒時，展現出的遊刃有餘——或者說，是貓捉老鼠的戲耍模樣，可以說是角色互換般，呈現出了一副截然相反的畫麵來。以至於悄無聲息間，看似隨意調侃著的帶土，卻是如臨大敵般，暗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並時刻警惕著水門隨時可能發動的突襲。
畢竟，暫且不提，眼下的帶土，在接連經曆了用神威趕路，以及在與止水的戰鬥中，頻頻施展瞳術的過程後，體內所留存的瞳力，相比較於全盛時期來說，早已是十去八九。以至於帶土此刻的戰鬥力，顯然是大幅度降低削弱了的……
眼下的木葉忍者村內，可沒有失控暴走的九尾，能夠牽動、影響水門的心緒，讓水門因急於前去退敵，而被逼無奈地采取速攻手段。更別提在帶土看來，年紀輕輕，便以實打實的赫赫戰功，坐穩了四代目火影寶座的水門，若說他在這些年裏，實力沒有絲毫進步？恐怕是打死帶土，也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鬼話吧！
也正因如此，此消彼長下，使得原本因爆風亂舞的肆虐一幕，讓心中怒火得以宣泄的帶土，才剛剛有所放鬆。便在水門親臨的危機麵前，不得不一邊用嘴上功夫，來盡可能拖延出些許時間，以供瞳力恢複，一邊悄然思襯起，眼下直接用神威離開的話，能夠占有多少的成功幾率。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的帶土，別說是和眼前突然出現的水門，繼續進行那數年前沒有結果的一對一較量……在確認了水門的身影，是真實存在，而非虛偽假象後，更是一心一意間，都是在認真思索著，自己該如何從水門的手底下，成功地逃出生天去！
而這前後差距極大的反差，便是波風水門——那木葉的金色閃光名頭下，所擁有的恐怖威懾力！
“即便是用飛雷神之術接近，也還是落空了嗎……真是麻煩的能力呢。”
與此同時，水門在攻擊落空的一瞬間，便知曉了這一擊的結局，注定會是徒勞無功。以至於即便在因出招帶來的短暫僵直，導致自己隻能夠眼睜睜看著帶土就此遠離，無法在第一時間裏展開追擊的情況下。水門非但沒有絲毫不甘惱怒，反倒是有所預料般，僅僅是口頭呢喃抱怨了一句後，便麵色自然地重新站立起身。進而在眼見得帶土雙腳落地站穩後，方才眉頭微皺間，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清理門戶？從當年的表現來看，就算螺旋丸命中了你，也無法威脅到你的性命……至多，也就是讓你進入重傷狀態，但卻仍舊擁有反擊的力量，不是麽？”
“哦？換句話說……打從一開始，你就隻是想要將我活捉，但並沒打算傷及到我的性命嗎？”
麵對眼前久別重逢的熟悉麵龐，固然是讓帶土不經意間，勾起了過往的種種美好回憶。卻也是無可避免地讓帶土想起，正是因為眼前人的兩次“遲到”，才釀成了讓自己痛心至今的生死別離。以至於眉頭緊皺間，即便在身份已然敗露的事實麵前，並沒有徒勞地去繼續扮演“宇智波斑”的身份。但此時此刻的帶土，卻依舊沒有與眼前人好好敘舊的念想，反倒是輕哼冷笑著的同時，陰陽怪氣地嘲弄嗤笑道。
“真不愧是老師，這份冷靜的判斷能力，還真是和當年神無毗橋之戰中，做出的分頭行動的決定一樣，一如既往的精準無比呢……”
“神無毗橋之戰……果然，你還在記恨當初，老師沒能在那次事件中及時趕到，將你救出來的事情嗎？”
聽聞眼前人有意提及的神無毗橋之戰，讓水門原本氣勢洶洶的質問話語，頓時是為之一滯。隨即緊皺眉頭微微舒展，並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些許歉意眼神的同時，連帶著水門再度開口出聲的語氣，也在這不經意間中，仿佛安撫小孩子般，變得柔和輕緩了幾分。
“當時我正在戰場的另一端執行任務，所以，就算我已經盡可能快地趕來，也仍舊是遲了……而且，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都以為你已經……”
“以為我已經死了，對嗎？”
隻可惜，對於水門言語吐露間，浮現出的內疚歉意模樣，早已徹底陷入黑化道路的帶土，卻是沒有半點領情的打算。反倒是冷聲嘲弄回應之餘，連帶著對水門使用的稱謂，也在有意改口下，變得陌生冰冷了許多。
“哈哈哈——！但是抱歉得很啊！老師……不，四代目火影大人。我不僅活下來了，而且，還成為了你一生當中，最為頭疼的敵人呢……”
“確實，沒能救下自己的弟子，是老師的失職，無可厚非……”
而麵對帶土的連聲嘲弄，以及字字戳心的冰冷言語，使得水門的臉上，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顯得五味雜陳、複雜無比，再也沒了原先的咄咄逼人模樣。以至於伸出雙臂來，仿佛是試圖對眼前的帶土，做出些許挽救和補償般，盡可能輕柔地慢慢回應道。
“可你既然還活著，那為什麽不聯絡我們？如果早些聯絡我們的話，我，還有卡卡西……我們都可以幫你……”
水門的這番詢問話語，讓稍稍沉浸於回憶當中的帶土的思緒，在不由自主間，慢慢回歸到了和宇智波斑初識——也就是被宇智波斑所救，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從病床上蘇醒的那一刻。
很顯然，在那個時期裏，因意外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像原先想象中一樣，就此死亡犧牲，而欣喜若狂的帶土，的確是如水門所說的一樣。一心一意間，滿腦子裏想著的，都是怎麽從那暗無天日的洞窟中離開，以便在第一時間裏，將自己尚且存活於人世的好消息，告訴給水門等人……
而這一近乎於執念的目標，也正是驅使帶土慢慢恢複，並以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程度，投入進艱苦冗長的複健修行當中。最終宛若奇跡出現般，不僅讓那瀕臨死亡的重傷身軀，恢複了自由行動的能力。更是在徹底適應了植入白絕——或者說，是初代目火影細胞——造就的右半邊身軀後，讓帶土的整體實力，有了質的飛躍。並最終如願以償般，成功離開洞窟的核心動力！
但這一美好天真的想法，也僅僅是維持到了帶土離開洞窟的那一刹那……
因為，在那一天裏，帶土用自己的親眼目睹，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做人間煉獄……
“幫我？哈哈！哈哈哈——！”
也正因如此，使得被回憶刺痛了心中傷疤的帶土，不由得語氣越發不屑淡漠起來。隨即稍稍抬起一隻手來，覆蓋住自己麵具遮掩的額頭之餘，帶土便仿佛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就此仰天狂笑起來。
“就憑你們這兩個，什麽都辦不到、什麽都守護不了的廢物？居然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能夠幫助我？哼！這種可笑至極的言論，還是省省吧！”
“冷靜一點，帶土，讓老師來幫幫你……”
從帶土言行舉止間，呈現出的種種叛逆負麵情緒，讓水門足以得出結論——眼前人在黑化的道路上，早已是沒有了回頭的可能性。更是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安撫話語，而就此放下過往的種種委屈與怨恨，就此回歸到村子當中。卻仍舊是不死心般，一邊在人嘲弄諷刺的話語回應下，盡可能保持著語氣的平緩。一邊整理一番心中的言語邏輯，一字一頓地溫聲繼續說道。
“況且，那隻是一次意外而已……老師不是說了嗎？當初是老師判斷出了錯，導致沒能及時趕到，所以才……”
“意外？隻是‘一次’意外而已？哈哈哈……你還真是敢說啊！”
然而，水門的這番話語，非但沒有讓帶土的心中，產生出一絲一毫的放鬆安慰念想。更是適得其反般，讓帶土本就積怨頗深的心中，驟然升騰起一股無名火來！進而刻意加重著詞匯語調的同時，直截了當地嗤笑回應道。
“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大人……你該不會是到了今天，都仍然是天真地以為，我會這般痛恨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沒能在當初的那次戰鬥中，及時救下我吧？”
很顯然，水門的這番安撫話語，卻恰恰是勾起了帶土回憶中，最不願想起的那一幕。以至於不等水門繼續開口辯解什麽，帶土便仿佛是打開了話匣子般，將這些年持續堆積在心中的怨恨與怒火，混雜在了冰冷質問的言語中，毫無保留地宣泄給了眼前，那本該是自己一生當中，最為敬重崇拜的師長！
“自打我做出決定，要成為忍者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了，要想獲得戰爭的勝利，犧牲就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很清楚，以我的實力，就算拿到了下忍的資格，能夠趕赴戰場。也多半會是因為實力不濟的原因，而遲早犧牲在戰場上。”
也正因如此，使得帶土像是物極必反般，盡管被這種種負麵情緒，給徹底衝昏了頭腦。但這脫口而出的言語，卻更像是有所緩和般，變得溫和平靜了許多。
“換句話說，對於您沒能及時救下我的這件事，其實在這從頭到尾間，我都沒有怨恨過哪怕一次……因為我知道，您隻是在執行必要的關鍵任務，而沒辦法及時脫身。但這並不代表，您不關心我們，更不是說，您沒有全力以赴地嚐試過，盡可能地拯救、保護我們三個人的性命……”
“從沒有怨恨過老師麽……這種念想，的確是你的作風呢，帶土。”
而在這話音剛落的瞬間，水門便足以判斷出，帶土所說的這種種話語，都是發自肺腑，而非事後諸葛亮般，故意說出的漂亮話——畢竟，在帶土徹底黑化之前，盡管帶土被冠以吊車尾之名，受盡了冷眼歧視，卻仍舊是不為所動般，成長為了一個熱心腸的善良好孩子——卻也正是因為心中清楚這些，反倒讓水門臉上的愧疚歉意神色，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幾分。進而下意識間，使得聚攏在水門身上的殺意，就此盡數散去的同時，一字一頓地溫聲詢問道。
“可既然如此，那你現在為什麽……”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因為你和卡卡西兩個人，都是無法實現承諾，以至於什麽都辦不到的廢物啊……”
料定水門會有此一問的帶土，徑直打斷了水門徒勞無功的安撫言論之餘，口中吐露出的語氣，便在這轉瞬之間，仿佛徹底換了個人般，從原先的溫和平靜模樣，立刻急轉直下地墜入冰窟！配合言語回應間，時不時渾身顫抖的模樣，導致即便有著麵具阻隔，也足以讓水門輕易判斷出——此時此刻的帶土，必定是在這怒火攻心下，牙關緊咬著，呈現出了一副扭曲至極的憤怒麵容！
“如果說，在當初的那次戰鬥中，沒能及時救下來我，是因為實在沒辦法，我倒是能夠理解的……”
“但就是因為你和卡卡西的懦弱無能，導致了琳的死亡……而現在，你卻是簡簡單單地用個‘意外’形容，就想蒙混過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