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莫名的慌
他伸手替我擦嘴邊已經幹涸的血塊,用旁邊座機撥出去電話:“小楊,到樓下買點冰塊和醫用紗布上來。”
“我沒事,不用麻煩你。”我還是嘴硬。
我寧可讓自己的醜態被別人看到,也不願意看到的人是方國勝。
“你怎麽不上來找我?要不是我下去正好碰到,你打算瞞我多久?化妝品公司姓李的,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方國勝早察覺出了不對,隻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我。
我流淚,滾、燙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上,我用力去擦:“他不是我什麽人,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誰說感情的事由得了自己,到頭來什麽都由不得。
你喜歡他,你愛他,你為他撒盡最後一滴血淚,他已然視你如敝履。
“正好要跟你談談他的事。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方國勝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站起來把我擁在懷裏。
我坐著,他站著。
我的臉貼在他的腹上,他像是父親安撫女兒那樣,一下一下緩緩撫著我的頭:“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查到他公司賬上很多虧損,他支撐不了多久,如果你想做什麽,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
方國勝的意思極明顯,他是想問我要不要搞垮李睿。
我默不作聲,眼淚流幹之後,冷風一吹臉上就刺著疼。我隻是不想說話,或者說我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秘書把方國勝要的冰塊和紗布拿了過來,他用紗布包著冰塊,蹲在我跟前幫我敷被李睿扇腫的臉,幫我把嘴角的血擦掉。
他擦的很專注,我忽然想起了我爸,眼眶再次紅了。
“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搖搖頭,捂著嘴然後猛地抱住他開始哭,嗚嗚的哭聲順著露台上的風飄在城市的上空,我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痛過。
以前李水良欺辱我,但是我心裏總算還有希望。
後來跟了玉姐,我賣命一樣的努力去做好,為了我的計劃我不惜一切,因為有希望所以才能好好活著,可是現在……
一切都如同夢幻泡影,瞬間湮滅。
我……該怎麽辦?
方國勝一直默默的抱著我,任由我哭,任由我的淚水把他的衣服打濕,最後我哭的嗓子都啞了,嘴角裂的地方疼的像是針紮。
“不哭了,好嗎?”等我再哭不出聲音,他蹲下來替我擦眼淚,連眼角的皺紋都寫滿了心疼。
我點點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斷氣了似的。
方國勝看我哭成這樣,眼眸裏染上些許煩躁,他站起來,在我麵前來回度步,最後他掏出電話在編輯短信,過了片刻我包裏的手機響了。
我掏出來看到信息,迷惘抬頭看方國勝。
“這是小薇的聯係方式,我知道姓李的跟她在一起,我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不過你應該會需要這個號碼。”他把手機收進褲子口袋裏。
我鼻子酸的厲害,把手機關上重新放進包裏。
中午是方國勝陪我吃的飯,他擔心我臉上的傷,所以沒陪我下樓吃,而是叫了外賣上來在露台上陪我一起吃的。
吃過後他泡茶給我喝,等到下午兩三點,我才從他公司離開。
剛回到住處,李水良的電話打過來:“小妹,謝謝你幫我給主任澄清,晚上請你吃飯怎麽樣?”
我走到衛生間看著自己裂開的嘴角,故作開心:“好啊,不過這次的事也怪我給你添麻煩,我請你吧。地點你來選。”
“怎麽好意思讓你請,當然我來請。這樣吧,晚上六點半我請你吃牛排。”李水良報出個地點。
地方離他住的地方沒多遠,就是曾經冉越帶我去過的那家。
我給場子裏去了電話請假,收拾了一下之後等時間差不多我才出門。在路上我發了個信息給徐碧柔。
到地方剛好六點半,李水良西裝革履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再熱或者再冷的天,他永遠都是一身西裝的打扮,以為這一身正式的衣服可以掩蓋住他基因裏的劣根性,遮蓋他身上那些醜陋猙獰的疤痕,遮掩他一顆齷齪肮髒的心。
如果不是他,或許我和李睿現在完全不同。
看著他這張惡心的長滿暗瘡的臉,我幾乎要把牙齒咬碎,推門進來的時候不得不再度換上一張笑臉:“李哥。”
金絲眼鏡片後麵一對小眼睛,色眯眯的從我臉上滑到胸口,再到腹部和大腿,看完他才裂開嘴嗬嗬笑著站起來:“小妹,請坐。”
我微笑點頭,坐在他對麵的位置。
服務員的菜單緊跟著遞了過來,我把菜單遞給李水良,李水良又推了回來:“說好我請,你隻管點,選貴的點。”
我心裏冷笑,上學的時候他連中午吃飯的錢都不舍得給我,現在卻讓我隨便點。
我隨便點了幾樣後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李水良叫住他又要了一瓶紅酒。我也沒在意,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酒已經打開了,李水良倒了兩杯,正握著杯子眯著眼睛抿酒。
“來,吃飯前我們先喝一個。我敬你,感謝這次替我解圍。”他伸過來胳膊,拿著酒杯要跟我碰酒,看我的眼神閃爍了幾下。
我端起來聞了聞,伸出手去跟他碰杯:“不用客氣。”
一杯酒下肚,酸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刺激著我的味蕾。
李水良像是故意要灌我酒,連連跟我喝了三杯酒,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一直沒休息好,還是這酒力大,一瓶酒見底的時候我頭都有點暈。
在場子裏這麽久,我的酒量肯定不是半瓶紅酒就能醉的,我腦子裏閃現出一個念頭,去看桌子上的酒杯。
難道,酒有問題?
可是看李水良,他低頭正在切牛排吃,一點也不像是給我下藥的樣子。我心裏莫名的慌,但試著活動四肢都沒什麽問題,難道是真的醉了?
“李哥,我晚上還要回昆莎,我回去了。”我怕再待下去不妙,拎著包想起來走人。
李水良把刀叉放到桌子上,擦了擦嘴站起來,細小的眼睛又閃爍了幾下:“我送你回去吧?我正好開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