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領主借錢
不可否認的是，陳劍的一番演講完全達到了他所預期的目的，成功的引導了領民們的思路。
領民們都已經確定，馬克漢姆這個前任領主就是害的大家沒好日子過的混帳王八蛋了。
誰讓陳劍所說的一切那么有板有眼，其中很多事領民們都是親身有過經歷的，往往這種亦真亦假的話最能讓人相信。
現在領民們對這個倒霉透頂的新任領主老爺是充滿了同情，多不容易啊，年紀輕輕的就不得不背負了這么多的負擔。
很多人甚至開始聯想，為什么馬克漢姆大人才走沒幾天，大耳怪強盜們就出現了呢，這里面有沒有什么內幕？
一時之間廣場上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聲音，以致于領主大人不得不停下了演講。不過領主大人并沒有生氣，反正已經達到了效果，而且自己說了這么半天口也干了，人也累了，正好趁機歇一歇。
邊上的老管家不失時機的遞上了一杯水，這個馬屁拍的不著痕跡，領主大人再次對老管家刮目相看。
過了好一會兒，領民們才漸漸的安靜下來，因為大家發現領主大人還站在高臺上，看來還有話要講。
“諸位，我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讓大家明白我們目前所處的困境！”已經讓喉嚨得到充分產滋潤的陳劍再次開講，這句話里他很微妙的用了“我們”這個詞而不是“我”，再次引導了領民們的思維，將自己的困境變成了所有人的困境，“雖然我不是一個貴族，但是我身為哈蒙代爾的領主，怎么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領民們受苦而無動于衷呢？我說過，我以前也是平民，我很了解大家的難處，所以我決定，無論有多困難，我也會想辦法把這些該死的大耳怪強盜們趕出哈蒙代爾，我會讓他們知道，膽敢來到哈蒙代爾作惡，搔擾我可愛子民們的平靜生活，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領主大人慷概激昂的話聲引來了民眾們熱烈的歡呼聲，連老管家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領主大人雙手一揮，平息了領民們的歡呼：“從明天開始，本領主將親自整頓衛隊，親自訓練士兵，我相信，在大家的幫助之下，不用兩個月的時間，我就能讓大耳怪強盜們成為哈蒙代爾的歷史，這兩個月，還希望大家能再忍一忍。當然了，也許有人會問，如果兩個月之后還沒消滅強盜們怎么辦？那我告訴你們，如果兩個月后，我還沒有消滅強盜，那只能有一個原因，就是我這個沒用的領主大人已經在和強盜的戰斗中光榮的戰死了！”
這話一出，領民們都驚呆了，領主大人竟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和強盜們戰斗的！
“當然了，我本人是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的，對于是否能夠打敗大耳怪們，我有著百分之兩百的信心！我可不像馬克漢姆一樣，只會夾著尾巴逃跑！”陳劍哈哈一笑，豪氣萬千，“上次我手上一個士兵都沒有，不也一樣一個人和大耳怪們周旋了半個月，殺了個七進七出，要不是最后沒有了食物，武器又壞了，我說不定現在還在外面和他們玩呢！”
領主大人吹起牛來是不打草稿的，臉不紅心不跳，像模像樣，加上領民們此時已經對領主大人產生了盲目的信任感，竟然也相信了他的鬼話，那里知道這家伙的臉皮其實比邊上的石圍墻還要厚上幾分，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也敢撒下彌天大慌。
有些人甚至想，難怪領主大人來的那天這么狼狽這么疲勞，原來是因為已經在外面和大耳怪強盜們戰斗了這么長的時間。
“大家對我有沒有信心？”領主大人振臂高呼。
“有！！！”已經被迷惑了的領民們狂熱的回應。
看著下面熱烈無比的氣氛，陳劍暗道難怪希特勒老是喜歡靠演講來蠱惑民眾，并說自己的一切都是靠演講得來的，原來這一招真的很管用。
貌似自己的演講水平不怎么樣啊，難道自己也有當**的潛質？
打鐵要趁熱，陳劍開始了自己空手套白狼的把戲：“那你們愿意支持我，配合我，無論什么環境下，都對我有絕對的信任嗎？”
“愿意！！！”回應猶如山崩海嘯般強烈。
“我剛剛也有說過，我很窮，比你們大家都窮！可是這整頓衛隊，訓練士兵，購買裝備，樣樣都要錢，怎么辦呢？”說著陳劍的手一指老管家：“福總管和我說，老爺，我們像其他貴族領主一樣征臨時稅吧，我們可以征窗口稅！結果怎么樣呢？福總管，你來說！”
老管家一臉慚愧的走上前來，滿眼淚花，這老貨已經被領主大人徹底的感動了：“我首先要向大家道歉，提了個這么不近人情的辦法，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城堡里現在不要說金幣，現銅幣都沒有半個，我這幾天愁啊！”
雖然這些話是領主大人教的，可也算是實情，老管家情緒又激動，再回想自己這一段時間的苦，這眼淚還真是嘩嘩的。
“可是領主老爺不同意，老爺說，他也是個平民，他知道大家的苦，這時候還征稅，那是讓大家的日子雪上加霜啊，我們不能做這么缺德的事！老爺還說，這稅不能征，反而應該減，哈蒙代爾這么多年了，每年收這么多的稅，已經夠了，從今后起，哈蒙代爾只收農來稅和商業稅，其他的稅一律取消，這個減稅令昨天也頒布了，相信大家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還別說，有些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比從自己嘴里說出來這效果好太多了，這一招是陳劍以前在學校學來的。
當時他的一位好友想追一個漂亮卻大家公認難追的女孩子，但卻不向人家表態，而是默默的關心她，偷偷的替她做一些事，然后又收買了這個女孩身邊的幾個女伴，讓她們再把自己做的事不經意間透露給女孩知道，結果這么一來二去之下，還沒等他主動和女孩表白，那女孩倒搶先向他表白了，過程可說是相當的詭異，讓陳劍大呼好友做人太過卑鄙無恥陰險下流之余卻又崇拜不已。
在陳劍穿越之前，好友和這個女孩據說已經結婚生子。
此時這辦法用在這個地方，可說是畫龍點睛之筆，領民們對領主大人的信任感又增加了一層，本來還對減稅令有所懷疑的人也打消了疑慮，上面說話的那可是福勒什大人啊！
接過老管家的話頭，陳劍大吼道：“我這個領主沒有錢，又不能向大家征稅，這錢該從哪里來呢？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
停頓了一下，見下面眾人都伸長了耳朵，陳劍這才接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好辦法，我這個人比較笨，不像那些貴族老爺們那么能撈錢，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厚著臉皮去借！和誰借呢？現在哈蒙代爾的情況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帝國也不管我們，所以，我這個領主，也只有能是厚著臉皮和大家借一點錢來花花了！”
沒有絲毫的停頓，陳劍繼續聲嘶力竭的大吼著：“也許你們會想，這個領主老爺不會是打著借錢的幌子在征稅吧？我告訴你們，不是！我陳劍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這錢，我不會不明不白的要！你們借給我的每一筆錢，我都會白紙黑字的寫借條借據！我們讓哈蒙代爾德高望重的福勒什老管家來做保！而且，你們的錢我也不能白借，我在這里向大家承諾，這些錢，我不單會分文不少的還給大家，而且在還給大家時，還會額外的付相當于本金百分之十的酬勞給大家作為占用大家錢財這么長時間的補償！也許還會有人問，如果我這個領主大人到時沒錢還大家怎么辦？其實這不是個問題！我是誰？我是哈蒙代爾的領主大人，領主老爺啊，以后每年的農業稅和商業稅總是要和大家收的吧？這些稅就是我有錢還給大家的底氣！到時要是真還不起我就給大家免稅，一直免到這些錢還完為止！”
領主大人的話擲地有聲，領民們鴉雀無聲。
由于這個世界雖然有銀行這一行業，卻只有存取款業務，還要收手續費，完全不像陳劍原先所在的世界那樣有借貸業務，更不存在什么利息不利息的說法，為了讓領民們聽得明白，陳劍也只好說的直白一些了，不過饒是如此，領民們還是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這事情確實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領民們有點無所適從。領主向領民借錢？這就如同天使與惡魔握手言和一樣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包括老管家在內，所有人都被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劈的暈頭轉向，老管家事先是一點也不知情，只知道領主大人說有辦法搞錢，卻沒想到是這么一個辦法。
“老爺，這向領民借錢實在有失一個領主大人的身份啊，是不是……”老管家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勸一勸主人，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領主大人打斷了。
領主大人和顏悅色的對老管家說了一句話就讓老管家徹底無語了：“福總管，你就不要勸我了，除非你現在能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弄到錢，否則一切免談。”
其實說起來陳劍這個主意并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也只是把以前世界那些騙人錢財的什么基金會的法子拿過來用而已。
陳劍記得很清楚，在自己還在上初中的時候，老家有一伙騙子，打著辦什么合作基金會的幌子，以高回報率吸引無知的鄉親，讓他們把錢存在基金會中，之后便人間蒸發，從此消失。
其實這個騙人法子說穿了也沒什么技術含量，就是以利誘人而已，不過偏偏是這么簡單的法子，卻將陳劍老家的一眾鄉親們騙得死去活來，其中不乏有著高等文化的知識份子。
現在陳劍有個領主身份做幌子，等于有了官方背景，這騙起哈蒙代爾淳樸的民眾來更是無往不利，要不是這事情有點菲夷所思，民眾們要花點時間去消化，只怕領主大人當場就要撈個盆盈缽滿。
當晚，領主大人在床上哼著小調愣是睡不著，腦中全是一堆一堆的金幣在晃來晃去。
咱就要發財了。
老科比的酒館當晚生意再度爆棚，不過早有準備的老科比當天進了大量的麥酒，并按一比一的比例提前兌好了水，總算沒有讓顧客們感到失望。
酒館中的酒客唯一討論的話題就是領主借錢這件事，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后，眾人的討論方向很快從借不借變成了借多少。
其中老鐵匠賽達情緒相當的激動，為了盡快撇清扣在自己頭上的貪財帽子，他對領主大人借錢的行為表達了高度的贊揚，并表示一定要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來支持領主大人整軍備武。
不料他的這一表態被人誤以為想趁此機會好好的從領主大人那里撈取一筆不菲的酬勞，必竟借的越多到時收回的也越多，這一點大家都是算的很明白，最終老鐵匠只能無奈的坐實了貪財這一名聲。
而新近成為領主大人忠實粉絲的老科比則表示一定會拿出大筆的錢財來支持領主大人，并明確表態不會接受領主大人提出的百分之十酬勞。
“領主大人這是為大家著想啊，我們怎么能昧著良心去收那錢呢？只要能收回本錢就可以了，大家說是不是？再說也減了這么多的稅，那一年得少繳多少錢啊！”
說最后這句話時，老科比一臉的幸福。不過他前面的那句昧著良心的話卻差點沒把賽達給氣死。
今夜的哈蒙代爾，注定又將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