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語言學】

  人類求知的道路永遠不會結束；人類掌控自然的過程永遠不會結束；人類同一切災厄和苦難的鬥爭永遠不會結束。


  在無雲的夜晚裏，星星總是照亮了前路，而還有的人。


  他們照亮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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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阿爾伯特來說，假期，和上學其實是沒有本質區別的，硬要說有，大概就是時間安排更靈活，他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將休息日安排在隨便哪一天。


  反正任務總量完成就行了。


  他習慣於先從最基本的入手，分析、了解，找到所有能找到的問題，解決它們，再找問題，再解決，直到抵達結果。


  他有一整套的辯證、推理、實驗、總結的邏輯。


  而時至今日，他仍在尋找和解決這套邏輯裏的不足，如果一定要找個信仰的話，這大概就是他的信仰了。


  然後，接下來的假期，除開正常的學習之外.……阿爾伯特還得補補語言學，這玩意兒跟其他所有東西都不一樣，它的背後不存在常規學科的邏輯，是的，它是一套體係，但對於最基礎的東西.……沒有公式可以計算，你隻能死記硬背。


  少年好幾次差點就因為語言學扣分了。


  而且阿瓦蘭迦巫師共和國的語言研究體係似乎和其它國家都不同，它首先分出了兩個大類：

  陸地—第一.教授本國語言文字、文學等各項內容；第二.研究地麵上各智慧種族的語言文字；第三.其他陸地物種；在學到六年級以後，這門學科將會在陸地的學科基礎上分化為國語.外語.民俗學，動物的部分劃歸到生物學領域，前兩個必學，最後的能選修，並在其基礎上，過了選專業大考，可以專攻民俗學方麵深造，前兩門同上。


  海洋—第一.研究鯨類動物的語言文化，如虎鯨、座頭鯨兩種海洋智慧種族的語言；第二.研究海洋巨獸泰坦的語言、族群體係；第三.其他海洋生物；到了高年級之後，這門學科也將進一步細化。


  是的，依托現代魔法體係，巫師們對非常規的語言體係也頗有研究。


  包括但不限於：


  聽懂貓狗罵街，鳥類對線，野獸祖安，以及黑白配色的某海洋黑社會團體嘲諷互損，還有真實存在的“怪獸”在求偶季節胡吹。


  大概對於真正深研這門學科的人，世界會很嘈雜。


  不過阿爾伯特對這些學科的感覺，大概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心疼這門課的分數，但真學了又占時間還沒用，他將來不搞文科，真要說興趣，也隻對某黑白配色的海洋黑社會團體感興趣。


  雖說語言學表明它們在海裏大部分時間都在口吐芬芳，但至少看著還是蠻可愛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對黑白配色的東西感覺特親切。


  總之，在劃定了目標和階段計劃之後……他的補習又開始了，並不是真的能從刷題中得到快.感或者別的什麽，隻是在有所收獲時欣喜，還有這種有事做的狀態，讓他覺得心安。


  至於偶有其他人來找他……作為班長不可避免，時常有人來向他詢問難題，他會耐心解答，不管他到底有多需要安靜，他沒有隱藏。


  仍是呆在寢室或者圖書館。


  以他的看法，所謂清淨自然涼，稍微專心一點，條件自己會來找他。


  而且和別人相互印證也蠻好的。


  說到底，自己依然是一個求知者，並不比別人強到哪兒去，他始終覺得自己就是個學者，一直是個學者。


  知識不會因為人而顯得高貴，人卻因知識而遠大。


  連續多日。


  他的精力都被耗在了學習、實驗和論證上。


  每天就是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翻閱資料，構築符文，由阿爾伯特體內能量循環係統延展出的自研魔法洪流，那半凝固態岩漿般的結構開始在他手中常駐，作為實驗工具，幫他驗證和對照不同的符文與魔法。


  日漸增長的超感知。


  愈加堅韌的體內符文係統。


  還有每時每刻都在增長的精神力總量。


  他自己也不知道能走到哪步，但他認為，追逐進步本身就是最大的正確，回望曆史，這始終是文明的主題，如果連尋求進步也錯了。


  他就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了。


  然後日子久了。


  開始零星地有人談論他，也不多，就那麽三三兩兩，性質和無聊點的都市傳說是一樣的——整日呆在書堆裏，苦修般的低年級生。


  除此以外，也不光是讀書。


  鍛煉身體也沒落下，隻是占用時間並不多，僅僅半尋。


  不過夠用了。


  他隻是需要足夠的體能讓自己更能熬夜，這副身體才12歲，練多了傷身。


  他的時間就這麽耗在這裏——假期遊戲？浪費時間。娛樂消遣？出門左拐。開始大考？與我何幹。考試結束？開課了再來找我，請。


  這樣循環往複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個下午。


  “班長，班長。”


  某個刹那間，他的思緒被從學習中短暫地拖出來。


  阿爾伯特抬起頭，循聲望去，是班裏的同學在叫他。


  “.……什麽事？”


  “有人找你。”


  少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位青年。


  是前任圖書管理員。


  穿著紋有火焰圖案黑袍的青年正站在不遠處，向他揮手打招呼，並用手勢示意他過來。


  “謝謝。”


  向身旁的同學道過謝以後，他向青年走過去。


  “.……下午好，阿爾伯特。”


  “..下午好。”


  少年注視著他，點頭回應道：“.……你好像考得不錯。”


  “嗯，這次超常發揮了，畢業目標達到了。”


  對麵的青年隨手打開了隨身空間，從裏麵拿出一個老舊的筆記本：“這次來沒什麽事，我這裏有些東西，想送給你。”


  青年笑了：


  “希望對你有用。”


  阿爾伯特輕輕翻開了快散架似的筆記本，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對不同符文序列的分析和理解、諸多不同的中高年級知識要點，還有種種算式，筆記本的紙頁有點老了，泛黃，且遺留有翻頁時留下的指印。


  但是內容很完整。


  “.……太有用了。”


  他緩緩抬起頭來，鄭重的向青年微微鞠躬，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一時間有些詞窮，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謝謝你。”


  “哈哈，舉手之勞。”他笑著擺了擺手，“不給你我也是要當垃圾處理掉的。”


  阿爾伯特看著他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會記住你的。”


  “隨便啦，總之再見吧。”他如是說著，又遞給他五本筆記，一臉輕鬆地說，“我過幾天就去內陸深造去了，你嘛。”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要加油啊。”


  然後轉身。


  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最終消失在前麵書架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