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武館修行

  20X20平米，天花板高約五米的方形空間裏，光線有些昏暗，約莫有30人左右坐在邊緣處觀看地板中央的兩人搏鬥。


  兩個男人正在進行武術當中的近身短打，其中一人正在打連續拳.……將周身筋骨練到位，收拳如拉弓，出拳如鬆弦，就是這種連拳的基礎，那人出拳速度足有12拳/秒，在空氣中揮出鞭炮般連續的爆響，然而防守者表現的遊刃有餘。


  他隻抓住一瞬間的空檔，在攻方拳勢剛出未收之際，抓住那隻胳膊，揮腳攻其下盤，使其整個人騰空。


  然後半空中硬拽著按在地上，一條腿跪在其身上，向其麵門打出一記快拳，然後就像斷幀一樣，都沒人能看到出拳。


  那拳麵就到了距離躺倒者的鼻梁骨僅兩毫米。


  格鬥結束。


  他站起來，向地上的男人伸出手，把那人拉起來：

  “你太急躁了。”


  “戰鬥中最忌諱的就是心急，你這兩下糊弄普通人可以，對上經過訓練的人很容易就會找到破綻。”


  “師父說過：心法與呼吸法一體相融。找到你的呼吸，把準你的節奏。”


  “是。”地上那人爬起來，呼吸間鼓動深紅色的氣血力量與翠綠的治療法術合作修複剛才的損傷，然後向他點頭，“謝謝大師兄。”


  他點頭，又轉向左側：

  “阿爾伯特，出列。”


  “是。”


  黑發的施法者站起身，走向中央，踩著極穩重的腳步，帶著不尋常的呼吸律動。


  “向我進攻。”


  那身形精瘦矯健的男人動了，稍稍矮下身，轉動腳腕。


  看上去整個人沒有動，卻實際上離地僅幾厘米地騰空，向站立於中央的男人衝過去。


  兩人的手臂撞在一起，發出沉重的悶響，相互轉動著，現在虛招和試探失去了意義，鬆勁便可能致使敵人直取麵門，他們僵持了三秒，然後互相震開，大師兄的招式比他更快，更熟練，在他還未穩住動作的刹那間就已經衝過來，頂肘衝撞胸口，打散了正在運行的呼吸法和體內運作的勁力。


  接著一記衝拳。


  阿爾伯特堪堪躲過，他聽見了拳風擦過耳邊的呼聲。


  然後……見招拆招！


  他躲掉了大師兄接連三式的勾擺和勁力，調整回呼吸法狀態，開始還擊，他的思維在加速，開始對周圍的情況進行演算，動作精度與靈活性上升了，他很冷靜，前世曾在戰場上闖過的經驗早已與現在向融合———他適應的非常好。


  黑發施法者短時間內爆發出澎湃的力量將麵前的男人打退，再次轉動腳腕，全身不動，僅僅騰空幾厘米，向其接近，在半空中蓄起拳勢，將骨架舒展至最大。


  然後在最恰當的距離，雙腳踏地———刹那間如雷霆炸響，腳下的石質地麵開始皸裂，碎屑隨著勁風四散。


  黑發施法者出拳了。


  力貫全身，血如江河，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這是字麵意義上的炮拳。


  空氣中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似狂風呼嘯，似千鳥齊鳴，也似——火炮開火，勁力於方寸間發出咆哮！


  目標擊中了。


  瞬時摩擦生熱又降溫產生的薄霧狀水汽形成“錐”狀將他包住，然後在他的前方形成幾圈環狀。


  阿爾伯特似乎是贏了。


  然而他透過汽霧看到大師兄動了，以一種怪異的動作輕描淡寫地卸力破解了這一式，然後他感覺到天翻地覆，身體還沒有能夠理解狀況，視角就轉到了從地麵看著天花板，一股千噸重錘般的恐怖怪力擊中了這副軀體，卻又四散開，導致並沒有多疼，倒有種被拉扯四肢和失重的怪異感。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


  發現自己呈大字仰躺在地上的“大”字凹陷裏，費了點勁才把自己從地裏麵摳出來。


  “你的天賦很好，適合習武。”


  大師兄對正施展魔法，散發出幽藍色的“光絲”修複地麵痕跡的阿爾伯特說道：


  “我差一點以為你上過戰場。”


  “但你仍然沒有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呼吸，要多熟練去找那種最舒適的節奏和感覺。”


  等到他修好地麵退回邊緣，他隨手指了個方向：“從你開始，依次往後，所有人上來跟我打兩遍，表現最差的人，多打兩遍。”


  這裏是凱洛流武館。


  這座名曰美索倫納的港口城市中數不清的武館之一。


  前文說過，巫師修行分六大環位，一環練精神力，二環打磨軀體以承載三環練靈魂的力量，此種剛需，極大地促進了阿瓦蘭迦武術的傳承和發展，凡是肯上進的人，都得練兩手。


  阿爾伯特來此就是為了提前給二環修行打基礎，他現在終於在保持定期存錢的條件下還有更多錢可以蹦噠兩下了，這人學得蠻快，跟一群14到40歲年齡段都有的學徒一起練了一個月基本功，就被選出來和一群人一起被武館大師兄問話，大師兄先把所有人打趴下，然後說：

  “接下來教得都是真武術，是可以搏命廝殺的戰術，每天都可能跟現在一樣，想退出的，請現在離開，不想走的，交學費，跟我練。”


  他留下了，後來確實經常被揍。


  至於所謂自己的呼吸。


  武館先教了幾種基礎呼吸法，都比學校的更高效，然後教了向內感知的方法：

  人與人體質存在差異，世上沒有能夠適應所有人的武道呼吸法，就像樹上基本不可能有兩片同樣的葉子，凱洛流武術的解決方法是，教會學生們探索自己，再由他們自己來尋找適宜的道路.……這個過程從入門到完善通常得要三五年。


  順帶一提，武館大師兄真是位值得尊敬的奇人。


  他是苦修者。


  原本修行天賦並不突出，像阿瓦蘭迦的大多數人，他的精神力若果按照正常的軌跡走，這輩子也就是一環巫師，但他通過向內開發，用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和急劇內耗與捶打突破了界限，抵達了二環巫師的境界，隻要繼續前進，到達三環巫師，錘煉靈魂，就能掙脫天賦枷鎖。


  像遠東天方國的密宗與禪宗還有近似於道家的人間行走，以及斯莫蘭教廷的苦修士、挑戰極限拷問內心的靈修者，都是這個路子。


  現在這和平年代，肯玩命一樣逼自己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