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半日談
嗯哼哼嗯哼哼烏魯烏魯烏魯烏魯嗯?～———
黑發的貓耳女孩腳步輕快地穿梭在書架之間，取下書籍，口中哼唱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小調。
嗯?~———
她找到了兩本心儀的書，《拓撲符文結構演算》、《三與二十四》，然後帶著書坐在一位黑發年輕人的旁邊。
“事情弄完了？”
“嗯，暫時。”
自己這方麵該做的準備全部就緒了。
他伸出手，在書桌下摩挲著纏繞住他一隻手的狸花貓毛色貓尾。
“然後，能讓你哥，正常點麽？”
“欸？”
“正，右後方十五米，灰衣鴨舌帽，戴黑色方框眼鏡，平均每四十五秒看我們一次，帽頂和背後有異常凸起。”阿爾伯特仔細認真地閱讀著資料，看上去什麽也沒發生，“而且他吃東西以後喜歡在身上擦一手，那股蔥油餅味很清晰，還有早餐味還在。”
以他現在的嗅覺能力，他可以清楚地說出她哥哥泰萊斯通早餐配料是什麽。
“.……他確實不太講究啦，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她至今都還記得兩位哥哥們帶著自己在家外麵亂跑，三個人摔成了泥猴子，然後被母親揪著兩個哥哥的耳朵教訓的場景，泰萊斯通那時是玩的最瘋的……也隻有那樣粗神經的人會帶著妹妹無保護爬斷崖了，即便可以施法保護，這看上去也並不妥當。
塞西莉婭回頭喊道：
“哥。”
被喊到的男人顫了一下，僵硬地轉過身來。
“自家人，坐那麽遠幹嘛。”阿爾伯特對他笑了笑，“過來吧。”
他捧著書走過來，在兩人對麵坐下。
“最近都還好吧。”他笑著說，“看來適應得不錯，熟門熟路啊，找得到圖書館了，要不要我推薦兩本？作為提升自我的手段來說，這還不錯。”
“不用。”他有點尷尬，“先看完這本，看完這本。”
“書拿反了。”
“.……哦。”
泰萊斯通有點慌地把書轉正。
阿爾伯特善意而溫和地微笑著說著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不出來你還對純天方國文字版的遠東話本感興趣。”
他梗著脖子繃住表情死撐：
“個人愛好。”
彳亍口巴。
他收回了目光，繼續看書，話到這裏他也不想再逗弄這位大舅哥的神經了，他本來也不擅長這個，就他現在這點逗人玩兒的功底還是私底下經常被老婆調戲練出來的，這算是曾經兩人相處時的某種樂趣了，專屬於塞西莉婭的惡趣味，直到他臉皮練出來，開始能做到有來有回。
而且男人傲嬌可太奇怪了。
嗯哼哼～嗯?
腦中傳來她精神鏈接的歡樂明快的哼歌聲，貓娘悄悄地在桌子底下用尾巴纏繞住了他的小腿。
然後阿爾伯特的上衣下擺裏，從背後延展出暗紅色絲線，靈活地纏繞住了她的尾巴，它們固化出的結構看上去有幾分像是龍尾，或者接近某些地方傳說中的惡魔，這些長久地存續於他體內的魔法結構，這被他命名為洪流的事物，某種程度上就是他的延伸，他能感知到它們觸碰到的。
於是貓尾和不知道算什麽的尾巴在桌下纏繞著摩擦起來，這次是他被逗弄夠了所以往死裏主動。
貓姑娘的身體明顯一僵，然後不自覺地小幅度扭動起來，在桌下桌下攥住了他一隻手，她忍耐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音節，兩人僵持了整整一分鍾。
她終於軟下來，埋怨的錘了他一下，當然那眉眼分明是笑。
今日勝負。
阿爾伯特勝。
“你們在……做什麽？”
泰萊斯通看著同時鬆了口氣的兩人，挑了挑眉毛。
“沒什麽。”
“真的不換本書？”黑發施法者看了看他手上的異國書籍，“你看來對它不怎麽感興趣。”
“你說的對。”
再看下去都快犯困了。
他終於站起來，去拿了本魔幻（等於阿瓦蘭迦的科幻）書籍，總算是正常了許多。
那是本關於未來的暢想，標準的太空歌劇，至多隻是把地上的，海上的，換了個背景照搬到太空中，講述了一群宇宙人的探險，這途中遇到的諸多故事和奇景，會燃燒的宇宙海和星座章魚——作為一本半童話來說中規中矩，他估計隻看名字順眼就拿了。
現在阿爾伯特真得想想怎麽和這個拒絕有效溝通的大舅哥交談，就這麽放著不是個事。
“泰萊斯通。”“怎麽了？”
“你說你是從23行政區的中部草原來的。”
他問。
“那裏現在怎麽樣？”
……
仔細想一想確實沒有聊過這個，我看到不光是他，我妹妹也表現出了感興趣的樣子。
“大概就是多修了好幾條路。”
我思考了下回複道：
“畢竟是接近北地龍那片地方的位置，水運上不去，還是需要靠車輛和人力，然後我們變了聚居點，地方政府的公務員都說現在的要求是集中統一，建了很多城鎮，我們那裏很多人住地穴。”
“有沒有特別窮的人？有錢人多不多？”
“沒有特別窮的，要說有錢人.……”
我大略搜刮了下記憶：“這年頭誰家裏還沒個有點出息的啊，都就那麽過著唄。”
“奶奶還好麽？”
塞西莉婭問。
“他老人家身子骨挺硬朗，還有力氣教訓曾孫子.……你大姐有孩子了，是個男孩，我走的時候剛滿月，這會兒應該能走路了。”
“哈哈.”她有些驚喜，“有照片麽？”
“有一張剛出生那幾天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但是看不到孩子的臉，單獨的照片，還沒。”我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都是一兩歲時候拍得，奶奶不喜歡那東西，從來都是讓我們少弄，她老覺得看著慎人。”
在以前拍照設備還是很稀罕的東西的時候，照相都是特殊的、重要的時候才會做，奶奶的父親是第一次大清洗內戰時拍的，爺爺是第二次大清洗內戰時拍的，他們入伍參軍，留下紀念照後趕赴前線，然後都沒回來。
“真好啊。”
塞西莉婭欣喜地笑了，看了眼身旁的……叫阿爾伯特的家夥：
“等合適的時候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