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海麵之上（二）
大如山嶽的怪形遊蕩在海麵之上，凶險的浪濤相對其體型也變成了細碎的小水花，它在發怒，在咆哮，它不打算放過這些“意外闖入”其領地的入侵者。
“領主級，身長可能在740米左右，體重24000噸。”
老資格的船長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難怪這片海域這麽平靜，是它擊敗了所有挑戰者，獨占了這片完美的雷暴狩獵場，現在它認為我們也是挑戰者。”
“如何處置？”
大副問。
“允許自由開火，立即拉開距離，警惕可能的幼年體，要求所有無關人員在房間待好，在幹掉它以前，我們無法正常航行。”
“明白，我去指揮。”
大副走出去。
“.……嗬。”船長看著手中的投影，“不知死活。”
海麵之上，人智與自然母親最為強壯的造物開始了交鋒。
“嗚！！————”
泰坦粗暴的仿佛將麵前的海水撕裂般前進，表現出與龐大體型不符的靈活性，向三艘靈活地在蔚藍海麵上遊弋的金屬巨艦靠近，它還在召喚它的子嗣，許許多多身長十米左右，甚至看上去比母體更加扭曲怪異的幼年泰坦揮舞觸手和吸盤向外來者靠攏，展開與過去數千萬年間同樣的圍獵。
這時，所有船員都已經準備就緒了，為船隻供能的能源核心，功率提升至最高。
金屬防護殼上打開許多小門，從中伸出槍械和炮筒。
“彭！———”
開始有幼體泰坦撞擊船身，乃至於攀附，想要用它們那尖利的口器和有強腐蝕性的酸液撬開這個鐵罐頭，表現得急切而快速。
它們淺薄的思維將艦船與那些生了硬殼的泰坦歸於一類，這類泰坦硬殼之內的血肉，對它們而言絕屬無上珍饈——然而幼體泰坦沒能進行到翹殼的環節，船身上在怪形與之接觸的同時激活了魔能構造，釋放出閃電，使其麻痹，隻得無力地鬆開吸盤。
但它們僅僅脫落下沉了一陣子，就立即恢複了活力，更加暴怒地攻擊，隻是不再攀附，而選擇純粹的撞擊，和從遠處噴射酸液。
酸液無效。
魔能構造聚集起的薄薄一層的屏障將其隔絕了。
“嗚！！！—————”
領主泰坦還在追逐。
它非常憤怒，相當地憤怒，或許，它攻擊艦船並不僅僅是出於領地意識，這點從它腹部的十數米長的疤痕就能找到原因。
它過去被艦船擊傷過。
這次，大抵可以算作新仇舊賬一起處理。
“吱～———”
海水中還不止有泰坦。
成群的虎鯨快速地遊弋在淺水，這些海中小霸王沒有什麽天敵，少有能戰勝它們的族群，泰坦，也對它們完全不感興趣，泰坦們隻對雷電、岩漿和其它泰坦感興趣，那過於龐大的體型注定了這個族群想靠捕食血肉維生完全不可能，它們圍繞著“戰場”漂浮。
海洋精靈們在看戲。
通過超聲波，它們能夠從極其遙遠的地方互相交流，大概對它們而言，整個海洋就是個網絡，虎鯨的日常就是捕獵、嬉戲和與遠在千裏之外的族群吹牛皮。
它們知道那些金屬物實際是陸上兩足獸的造物，這些動物的種群中一直流傳著那些“可愛”又危險的兩足陸地魚的故事。
包括古老的獨木舟，到遠洋木船，超聲波都分得清楚誰在控製。
———小樣，穿了馬甲我也認識你。
“嗚————”
遠一些，孩子們。
虎鯨群中的老祖母點著頭，對過度好奇的後輩們感到無奈又好笑：
“嗚～——（別被波及到）。”
“彭！”
205口徑炮連續地向水麵上宣泄火力，炮彈在與泰坦幼體撞擊的瞬間產生爆炸。
十九毫米口徑機關槍的子彈暴雨般傾瀉下去。
人們開始還擊。
包括滿載乘客的那艘，沒有足夠的火力，想要在塞德拉斯星球上的海洋安全航行絕對是件麻煩事，它相比正經護衛艦，似乎隻少了兩門主炮而已。
它仍有足夠的火力撕開泰坦幼體體表那可以抗住RPG而暫時不死的堅硬表皮，將其搗穿、打爛。
開始有幼體死去。
爛布娃娃一樣無力地下沉。
“吱～——”
虎鯨群又遊得稍遠了些，接著看戲，老祖母也放棄讓孩子們繼續趕路了，海裏的消遣確實不多，它並不介意圍觀這場科技的宛如天神和進化的宛如天神之間的決鬥，盡管於他們而言，自己又與平時捕食的小魚有何差別呢？
不.……
自己相比他們還比小魚脆弱得多。
那就看看吧。
看看抵達了彼端的他們能做到什麽程度。
滋。
大如山嶽的母體泰坦屈起朝著艦船方向的節肢，發出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的悶響，開始蓄力。
“衝擊準備！”
三艘船上同時對這作出反應，從各自的船長室發布廣播：
“衝擊準備！”
彭！————
節肢對空氣和海水進行了彈射，足夠將與其節肢等粗的金屬輕易彎曲的怪力製造出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及高速摩擦產生的紅光，看上去像是憑空點燃一團火焰，於是，大量的海水被掀至半空，而後迅速冷卻，凍結成大大小小的冰山，最大的直徑幾乎到了船身長度的一半，裹挾著重力勢能密集地朝著艦船砸過來。
仿佛從天而降一座座城牆。
於是炮火短暫地調轉方向，向冰山群傾斜，讓它們在接近的過程中就崩解，成為無法構成威脅的碎片，不過剛剛那一擊還不僅僅製造了這些巨型冰塊。
百米高的巨浪海嘯般湧來，緊隨其後。
“嗚！———”
過去的四萬年間。
颶風，龍卷風，雷暴，特大暴雨等等災難氣候在這顆星球上從未有過片刻停息，麵對它們，人們開挖運河、渠道、大規模遷徙、探索地下空間、祈禱，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免受天災侵擾，然而智慧物種從未安穩地發展過，直到現在。
人終於能夠勝利。
艦船朝著巨浪直衝過去，從艦首放射出魔能結構的輝光，現代魔能器械技術的結晶，對自然野獸展現出最大程度的無畏和蔑視，然後艦首的輝光匯聚成一條利劍般豎立的直線。
劈開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