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緩和

  烈日當空。


  曬焉了大片大片的植物，動物們開始趨近於在早間和晚間行動，夜晚的世界也更加熱鬧。


  不過這一切要結束了。


  阿瓦蘭迦南部吹起了越來越大的風，而站在高處看。


  可以看到天邊連成一條線的鉛灰，翻騰湧動，雷蛇穿梭，正在向這裏靠近，那將是持續多日的大型風暴，有可能將導致幾天內晝夜難分，不過修行者們的體感會很舒適，因為大氣中的能量充沛。


  這裏的魔法體係完全符合最基本的物理規律，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它絕非憑空產生的。


  現在是塞德拉斯星球上的夏季末期。


  阿爾伯特走在霍爾曼七高一座教學塔的過道裏，端詳著手裏的小香囊，這是塞西莉婭做的，她往裏麵縫了些有提神效果的藥草，貓姑娘以前沒有接觸過縫補，製作香囊時也沒有用精神力校準，以他的視力能夠看到針腳稍有不齊，但對方的心意是絕對傳達到了，盡管他自己沒意識到——如果他麵前有鏡子，就會發現自己在笑。


  “嗬……”


  現在他知道自己在笑了。


  黑發施法者將它裝進了上衣北辰的口袋，一縷細微的清香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他揉了下自己的臉。


  我說過，我會解決資金問題。


  另一邊，公司裏，人立在辦公桌上的小鼠傳達著阿爾伯特的精神鏈接，對伊度說道。


  “.……老板厲害！”


  他服了。


  就在先前的談話中，他前腳剛簽了協議，讓伊度把計算機技術組的賬單送到，後腳公司就來了個穿黑色正裝，戴墨鏡，手提深棕色皮包的男人把錢送到。


  你那邊還有什麽情況趕緊跟我說，我隨時等候。


  “好嘞。”


  然後辦公桌上的小鼠爬回籠子裏，自己關了門，往那兒一躺，不屬於這個身體的意識“下線”，它就又恢複了懵懵懂懂的狀態，一邊戒備地啃食放在籠中的米粒，一邊盯著站在桌邊的人類。


  此時的男巫仍在一定程度上有著看到和聽到小鼠視角的能力，作為一項生活技能而言倒是非常方便，使他可以兩頭兼顧。


  今天是周一，照常上課。


  阿爾伯特正在前往講課教室，他的兩隻手插在口袋裏，輕鬆而自然地撫摸著由施法構築的暗紅色絲線組成的圓環——他仍對圓形感到莫名的親切，他加快腳步，很快找到了公開課教室，挺大一個空間，階梯式的座位能容下兩三百號人，他看到了坐在後排的塞西莉婭在向自己招手。


  於是走過去。


  臨近開課的教室裏沒有人在意新進來的學生，還有零零散散的學生和他一樣在往教室裏走，坐下的學生們或整理筆記或聊天，各做各做，讓教室裏的動靜很雜。


  在他坐下的一瞬，塞西莉婭隱秘而自然地用尾巴纏住了他一隻褲腳，還調皮的拉了拉。


  阿爾伯特看過去。


  看到她衝他眨了眨左眼。


  “同學同學，有筆麽？”坐在前麵一排的學生回頭轉向他，“忘帶了借我一支用完還你。”


  “有的，別忘了。”


  他隨手從隨身空間裏拿出多的墨水瓶和筆。


  這種東西他不隻有，還很多，畢竟用得非常快，老是頻繁去買也會覺得煩。


  幾乎是同一時間。


  代表上課的大鍾敲響，授課老師走進教室，這是位從校外請的教授，阿爾伯特對他有印象，授課質量非常高，他幾乎與教授打開教案同步地打開了筆記本。


  塞西莉婭也是，從遠處看他們連神態都很相似。


  “同學們，這節課的內容，是和生理學相關的，我們將，詳細地介紹軀體中最主要的幾個能量循環係統節點。”


  老人微微皺眉地扶了扶眼鏡，最後看了眼教案，將它合上：

  “這也是，在修行中最基礎的常識。”


  教授抬頭看向台下的學生：

  “不過我們今天要教授的可能和平時的不太一樣。”


  “相信同學們也感受到了，高級魔法學院和中級魔法學院的區別何在：這將是一個由一次次觀念顛覆再重建的過程，過去的你們無法理解太深層次的東西，所以退而求其次地要求你們理解簡化版，然後等你們有了足夠的積累，再逐步分層次地解禁，我們今天要討論的這條基礎常識是：

  能量循環係統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劃分節點，這僅僅是一個輔助方式，我們總要讓初學者知道如何進行下去，而不是將他們扔進大海，隻給一個壞掉的羅盤，要求他們抵達目標。”


  “古代修行者就是這麽做的。”


  結果就是對入門者的天賦要求高得離譜，要強到能憑感覺進行凝聚精神力量和能量循環係統激活，也因此，如果以古代人的標準來看，今天，全民超凡者的阿瓦蘭迦人九成以上都本該隻是普通人……下麵再溫習一下何為能量循環係統——它是生命的一部分，任何活著的生命體，都具備著攝取能量維生的能力，這就是它產生作用的一部分效果，也即，凡是能動的，都有這東西，施法者正是通過它來“撬動”外界，製造諸多現象的。


  所謂“激活能量循環係統”，則是通過技術手段最大化利用它，超出本能的限製，從而達到完全的控製效果。


  現代魔法體係中不存在不能修行的“廢物”，除非那是個死人。


  不，理論上死人都能重構能環。


  但凡脖子上頂的不是個腫瘤，也不是什麽千八百年的鐵fw就能順順當當地按著阿瓦蘭迦的修行體係進行下去，真是千八百年的弱智也能被手把手教入門。


  教授轉身在黑板上投影出一連串的計算公式。


  看上去簡潔有力。


  那是計算精神力運行過程和該運行過程與能量循環係統的相互影響，以及這個影響過程對外界施法撬動能力的直接和間接作用的數字符號表達——一個修行者僅憑感覺和經驗主義就聲稱掌控一切的“田園時代”早就過去了。


  “我們今天算是互動教學。”


  教授在公開課教室的半空中投影出一個人體輪廓。


  “由你們和我。”


  “來嚐試性地依照不同的條件來計算出精神力與能量循環係統修行運轉的最佳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