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彌米亞忒
“歡迎新同事！”
門口負責接待的眼鏡男笑著拍了拍手：
“又一個特招的，請跟我來吧。”
“我們這兒最近最近招的人還挺少的……我先帶你看看路吧。”
“好的。”
阿爾伯特和塞西莉婭對視一眼，跟上去。
他們現在在位於美索倫納城【外環區】的研究所，位置稱得上隱蔽，通往這裏的道路除了稍寬一些方便運輸，幾乎和一般的鄉村道路並無區別，周圍既沒有大的【運輸站】，也沒有可見的【能源站】，而且周圍有不少小山和樹木遮蔽，恐怕隻有從正上方觀察，才能稍稍找到些這裏的不協調，但又由於研究院“樓頂”似乎是工作人員們工作之餘養花種菜的地方，恐怕很容易被當成農院忽略過去。
至於給他們帶路的這一位，正是他們現在所屬的研究院的前輩，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但胸前的掛牌顯示，他已經在此工作十數年，真是年齡，恐怕將近半百。
“這個研究院的曆史有點長了，大概可能有百多年，是在【第二次大清洗內戰】早期建立的。”
前輩笑著介紹道：
“目的是為了研究軍事技術，而且卓有成效。”
“至少在魔能器械動力方麵是這樣，後來戰爭結束了，又轉的【符文邏輯學】，主要研究的，就是魔法本身。”
“譬如我們現在所知的幾種主要的能量操作方式。”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塑形法】-使能量暫時物質化為可接觸的“實體”/【借勢法】-撬動外界的能量為己用譬如偏折太陽光發射射線，這兩種現代魔法體係中最廣泛的能量操作方式就是研究的產物，他自己就精於此道，這是對施法手段的本質———【能量循環係統】的深入剖析後產生的結果，現代巫師再也不用像前人那樣依賴於固定的魔法構造了，他們都可以完全依照需求自行臨時設計想要釋放的魔法，請注意，這裏指的是“所有人”——再怎麽蠢的人也不至於十五年學習都在睡大覺。
“這地方好冷清啊，都沒什麽人的。”塞西莉婭還抱著男巫的胳膊，好奇地四下張望著，搖了搖長而蓬鬆的貓尾，“其他人呢？”
至少兩百多平米的研究院大廳裏，竟然隻有他們三人，連個接待的都沒有，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看守、休息和做研究。”
阿爾伯特替那位前輩回答道，他對這種地方實在太熟悉了，完全感覺不到意外，倒有種“我本來就該在這兒”的錯覺：
“本來就沒什麽人來的地方，最多有人守著門，位置要隱蔽些。”
“如果是那種大一點的，重要的研究所，是會有軍人駐守的，特殊時期還有槍手當暗哨。”
這是他在戰爭時期了解到的常識。
他認為和平時期或許會有不同，但應該區別不大。
“差不多。”
前輩略一思量，點頭：“師弟很懂啊。”
“差不多。”
黑發施法者扶了扶平光眼鏡，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
“啊，總之呢，這裏其實蠻熱鬧的，總共百十來號人，平時八九十個都在認真做研究，其中從學校轉進來的，也就那麽幾個。”他有些浮誇地配合著語言揮了揮手，“所以大家看到你可能會跟看到什麽吉祥物一樣，不要介意哈？”
“可以理解。”
就像他當年頭一次見到蘇聯人的時候，他和周圍的大家也是一種看珍惜動物一樣的表現，隻不過多了幾分同道者的熱切。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
他一麵想著，一麵對麵前這個前輩做出了判斷———對方有一定程度的表演型人格，而且對這場交談感到尷尬，對方一定甚少與人解除，所以下意識地表現浮誇。
“我們走快點吧，老師在等你了。”
“你說的那個【老師】，他的職務是？”
“所長。”
他們穿過研究院入口大廳和一條走廊，到了一扇金屬門前：“現任所長，是我們所有人的老師。”
領路人推開門，帶著他們進入樓梯。
“然後我們的研究基本在地下一層和二層，那裏空間很大，還有提供能源的地下三層，一定程度自給自足的地下四層生產區，最後地下五層，以前是秘密通道和軍需倉庫———畢竟這裏以前是軍事研究院。”他笑了笑，“直到老師當年發生意外以前，他一直為軍方工作，我們覺得這很酷，但他自己一直不怎麽提當年的事。”
“意外？”
塞西莉婭問。
“是啊，以前的魔法研究者可沒有我們今天這麽便利的條件。”
而且，相比於籍由工具實現的“理論實踐”水平，巫師們的理論技術水平又實在過高了，那麽，如何論證魔法理論的正確？有一個從古流傳至今的手段，那就是施法。
用自身的精神力，或者籍由外界的物質施法。
很不幸，實驗意味著試錯。
所以對一個施法者來說，也意味著危險。
“反正大概就這麽個情況，先跟你們說清楚。”前輩收斂了笑意，“等會兒見到老師別亂問，雖然他自己是不介意聊這個，有時候還開奇奇怪怪的玩笑，但總歸不好……反正研究所裏的大家都是這麽想的。”
“還有，老師他念叨你挺久了。”他的臉上多了一絲微妙的笑容，“請小心腳趾。”
……
？
“老師的名字是？”
“彌米亞忒。”
他們踩著台階到了地下二層，又推開一扇金屬大門，隻見一處被潔白輝光所籠罩，有著鉛灰色地板、銀色牆壁和潔白天花板的地方出現在眼前，這裏一下子熱鬧了許多，許多人正在走動和討論，接著阿爾伯特看到了那個老人。
一個癱坐在懸浮著的金屬輪椅上的白發老者，向他靠近過來，阿爾伯特認得他———那是他現任班主任，薩菲羅斯的師兄弟，他們曾經見過麵。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麵的。”
空氣震蕩著模擬出說話聲，老者無聲地笑了笑。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
帶路的前輩走掉了，後續的場麵一下子交給了彌米亞特，阿爾伯特和塞西莉婭。
“跟我來吧。”
懸浮輪椅在兩人身前拐了個彎，不知怎的，在經過阿爾伯特身前時———下墜了一下。
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收腳，才沒被壓到腳趾。
現在他明白為什麽那個前輩會提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