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意外
“如果隻是按正常的課本教程來走，我可能沒什麽能教你的，阿爾伯特。”
白色地板，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入目皆是純白輝光以致看不到影子的走廊裏，老者和兩位年輕人在前進，彌米亞忒用雙臂按住輪椅扶手，將上半身支撐地“坐”正了些。
“你應該很早就自學完成了吧？”
“.……是的。”
他點頭。
他接下來需要的隻是自行鞏固和研究罷了，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施法技術體係的男巫已經完全擺脫了外部的輔助。
“像這樣。”
老者的身側毫無預兆的出現了肉眼可視的波紋並向他發射過來。
作為回應，阿爾伯特展開了【洪流】———他自行研究出的魔法，半凝固態岩漿般的絲線於短短0.05秒內構築成型，以一點為中心鋪開，形成輻射狀的護盾，將那足以將任何一個未修行者或者常規動物炸碎的“高爆魔法模型”接下，將其中蘊含的能量轉化和吸收，一股熱量感從心口處向周身浸潤開，並向軀體中注入某種力量感。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做不到，歲數再大一倍也做不到。”
“但那個年代的魔法技術比現代要弱得多。”
阿爾伯特認為這沒有可比性。
這種比較聽上去就好像讓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在極端憤怒狀態下隔著兩百米去滑鏟一個守著滿單位彈藥馬克沁重機槍陣地的二戰老兵。
“很好。”
又一道突然浮現的波紋。
這次的目標不是他。
“嗡———”
於是塞西莉婭拔出了藏在袖口裏的匕首，匕刃拖出銀白色的刀光，其間有電弧閃爍，表明她使用了電磁彈射加速，並且刀口上附著的能量不自然地扭動著，顯示出她要將這個魔法暴力拆解.……但男巫的動作比她快得多：長約2.2米的暗紅色晶體“羽翼”攔在那道攻擊和女巫之間。
不過這一次老者的攻擊魔法直接晃晃悠悠地消散在半空中。
所以她放鬆下來，隻把匕首握在手中-在塞西莉婭眼裏以拳會友是基本操作。
“你到底……”
黑發施法者仍在戒備狀態中。
“入職測試，工作慣例。”
彌米亞忒用非常簡短的回答堵住了阿爾伯特的問題：
“我們的工作很危險，連這一下都防不住的人，留在這兒害人害己。”
男巫微微呡嘴，張開一隻手，將【洪流】折疊回體內。
“好了，走快些。”
老者笑了：
“我們有好東西要看。”
他們很快到了走廊的盡頭，彌米亞忒用念動力推開了盡頭的金屬大門。
然後他們首先看到的是刺目的金色輝光——像太陽一樣。
如同真正的太陽光一般，淡金色的輝光與熱量感披撒在身上，照亮出現在三人麵前的這個約五百平米的空間，阿爾伯特首先看到了掛在牆壁上的溫度顯示器-120℃.……塞西莉婭往地上扔了一團指甲蓋大小的水球，接著不出意外地看到它與地麵接觸的瞬間開始發出“滋滋”的炙烤聲，這一切都來自房間中央那個造型竟然有些像隔壁奧特曼片場裏的“等離子火花塔”的東西，它正持續且不間斷地放射出璀璨的光芒，讓人有種直麵太陽的錯覺。
也隻是錯覺罷了，不過這確實是對太陽的模仿，它與真實的太陽光如出一轍，至於能源，則來自位於研究院地下的大型供能設備。
他們走進去，充沛的能量帶來了舒適和滿足感。
“為了更便利地進行符文性能測試，也為了使這裏的每一位施法者保持全盛狀態。”
彌米亞忒用平直的聲線陳述道：
“我們六十年前造了這裏。”
“最初這裏還會進行武器測試，但現在終歸是和平年代，所以這裏成了休息區。”
“現在是工作時間，這裏沒有人.……”
“你可以暫時在這兒隨便待一會兒，隨你喜歡做點什麽。”
阿爾伯特眼神迷茫地動了，向光源走去。
“阿爾？”
塞西莉婭叫他，但男巫沒有回應，他隻是向光源伸出手，向那裏走近，仿若被什麽吸引似的，瞳孔中被光源沾滿，淡金色的輝光圓環於眼底緩緩旋轉———直到他走到約六米高的光塔的正下方，將整個身體靠在那至少400℃的金屬上。
整個房間的光芒閃爍了一下，然後突然強盛了許多。
“那是.……”
塞西莉婭睜大了眼睛。
直到目光所及的每一寸都被模擬陽光占據之前，她看到了阿爾伯特背後那展開的【洪流】魔法構造，一對由近似於半凝固態岩漿的絲狀物編織而成的愈發擴大的晶體“羽翼”，還有純粹是由於能量的快速攝取而組成的光環……然後她什麽都看不到了，隻能看到金色的一片，坐在她旁邊的老人彌米亞忒則毫無意外地樣子，看來並不認為這種程度的能量操作能力超出常理。
……
我在做什麽？
黑發施法者的理智在質問自己，而身體正向他不斷傳達著“饑餓”，每一個細胞都似乎在嘶吼咆哮著表達它們的不滿———它們餓得太久了，迫不及待想要“飽餐一頓”。
他記得自己剛才還不是這樣的，他像平時一樣平靜地觀察和評估著周圍，在他看到這光源以前。
然後他突然感覺到渴望。
而老人的聲音-“你可以暫時在這兒隨便待一會兒，隨你喜歡做點什麽。”—這句話推了他一把。
現在阿爾伯特決定先把自己的軀體喂飽。
平時可沒有這樣好的機會，哪怕是在公司裏，研究基地那邊的器械也無法提供如此充沛和“優質”的能量，而且出於不影響其他人工作的目的，男巫還從來沒這麽放縱過———隨著粗暴的攫取，模擬“太陽”的光芒還在擴大，其上控製輸出的部分正因為運作的突然異常而不斷加大輸入的能量，現在連他自己也除了光什麽都看不到了。
直到攝取的能量超過了某一閥值。
研究院休息區突然陷入黑暗，之後原本的光源塔那裏能看到些許明亮，在那裏，阿爾伯特麵對著貓娘和彌米亞忒，後背是蠕動的，管道似的交織在一起與光源塔相連的東西，其外表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阿爾，你怎麽了？”
貓娘輕輕搖晃著尾巴尖向黑發年輕人走去，眼中是擔憂。
“沒事。”
他在笑，眼中亮著淡金色的光環：
“測試一下我的操作能力。”
男巫似乎剛剛抵達了【一環巫師】的極限，精神力暫時無法再提升了。
現在他是個【二環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