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階巔峰
很快，一條妙計自風狼腦海裏蹦出，陰影中，幽綠色的狼眼寒光大綻。
愚蠢的人類，你將會為你的狂妄而付出代價！
隻見它在水中突然翻身，四肢一蹬，看也不看王越，僅露著個狼頭，斷然向河中心的碧晶果刨去。
它要先下手為強！
見風狼這番機靈，王越僅眯了眯眼，嘴角微揚，卻是一笑，“看來是時候再翻一張牌了。小小，你把‘貨’控製住了嗎？”
正如風狼所猜測的那樣，不管它將如何掙紮，他都有恃無恐，甚至都做好了和它硬拚的最壞打算。
“Yes-Sir，敵方智能數據庫相當薄弱，已被占取，計劃隨時可以進行。”
手上終端傳來一道機械應答，與此同時，較遠處，一道紅光突然一閃而逝。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王越眼中貓捉老鼠的戲謔漸濃，卻同時也劃過了一道隱不可查的殺意，驟然冷聲道。
“那就開始！”
嗡――
一聲令下，密林上空異變陡生。
恩？！
正當風狼埋頭“苦幹”，腦中做著美夢，幻想待會兒該如何蹂躪王越時，頭頂忽然傳來陣陣嗡鳴，驚得它立刻停下劃動，猛地回首一望。
隻見空中極速飛來一三角形物體，側邊是兩個大環，螺旋槳鑲嵌其中，整體造型極具科幻風格。
從外表來看是一架無人機，有點常識的地球人一看便知，但風狼卻表現出了極大的震撼，眼中驚疑不定。
“這是……”
因為背光，從下方隻能看到一片黑影，以及正規律性閃動著的紅色光點，妖異而危險。
嗡聲盤旋在上，如一隻狩獵的蒼鷹。
未知，永遠是最大的恐怖。
麵對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物體，風狼第一時間選擇了戒備，隱隱意識到了不對，但一時又拿捏不準。
會飛的鐵盒子？怎麽沒翅膀？難道這就是那人類的後手？
雖然風狼的確學會了人類語言，但眼前所見卻顛覆了它的世界觀，下意識往後遊退。
而上空，小小就已經控製住無人機，來到清潭上方後，便通過終端發出了請示。
“Sir，X31-Z型戰鬥無人機已就位，目前一切正常，請求下一步計劃目標。”
購買一架帶捕捉功能的無人機，就是之前王越交代給小小去處理的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小小竟給自己帶回了這貨……
X31-Z型戰鬥無人機，編號來自機身，理論最大負載量為七十千克，其上搭載的智能戰鬥係統是最為閃亮的一點，屬於絕對的尖端產物，甚至可以說具有劃時代性質。
當然，也是僅針對目前地球科技的發展情況來看。
而在購買時，期間還發生了個小插曲。
這架無人機的交易來源於網絡，經過篩選，對方IP同樣是望雲市。
但賣主似乎並不願詳談，隻想盡早脫手，價格並不多作要求，但功能卻滿足王越的需求。
因此，為了節省時間，他也沒多考慮，隨便劃掉一千美元下單。而後，對方也極其爽快，半小時就送到了王越所指定的地點。
但在接手貨物，啟動那架無人機時，小小卻意外發現其中竟帶有智能程序，軍用科技占很大成分，這無疑就有些奇怪了。
要知道，現階段軍用人工智能的研發還處於實驗階段，製造成本高昂無比，根本不可能以這麽低的價格賣出。
再結合那賣主急於甩手的態度，細細一想，這件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但王越卻是沒多顧慮這些，不管這架無人機是偷的還是搶的，他隻要上麵配備有捕捉設備就行。
至於以後誰來找麻煩，嗬嗬，還是先躲過末世第一波衝擊，活下來再說吧……
之後就簡單了，按小小的分析，這架無人機雖是載有智能程序，但本地數據庫卻少得可憐，沒有雲端作支撐就隻能完成基本指令。
也就是說，漏洞極大，小小完全可以黑入，實現智能+無人機！
因此，在王越示意下，小小也就沒費多大勁，輕鬆突破防線，替代了原有的智能程序，迅速敲出了些好東西。
就比如一小型機載捕捉器，單論功能的話，那名賣主還是很實誠，沒在這上麵坑人。
而這也正是王越整個計劃中的核心部分！
對著終端咧了咧嘴，最終目光落在了那顆熟透的碧晶果上，王越眼中閃過一絲誌在必得，再次開口命令道。
“計劃第二階段，把碧晶果給我打下來！”
“Yes-Sir。”
接到指令後，無人機停止了盤旋，接著一道刺眼亮光自底部猛地打下，照亮大片清潭。
受此影響，水中風狼頓時眯起了眼，疑神片刻卻發覺壓根沒什麽傷害。很快，它以為這就是王越的最終手段，立刻就狂妄起來，在水裏嗷嗷大笑。
“哈哈！我當這是個什麽玩意，人類，你想的也未免太天真了！你以為單憑這沒半點用的強光能對我……”
可話音未落，下一刻，令它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月空下的無人機底部一張，槍管彈出，經視距鎖定，隨後就是“砰”的一聲悶響。
齒輪嵌合，純機械結構立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根袖珍箭矢嘯聲射出，瞬間劃過這短短的十來米。
目標，直指碧晶果！
“人類！給老子住手！”
見此一幕，風狼心中大駭，再也控製不住眼紅，甚至是慌亂。
憑它那剛剛“完型”的大腦也極其清楚，若被那人類就這麽搶去碧晶果，自己今天絕不可能活著出去！
但這發生得太突然，此時它也已來不及阻止。
在小小精準控製下，整根短箭便狠狠穿透碧晶果，看在眼中就好像刺穿了心髒般。
哢！
一道清晰的卡齒聲。
緊接著，箭頭突然如展翅般張開，鏈接在無人機上的繩索猛然一緊，箭矢便死死扣住了表皮。
“命中目標，開始回收！”依舊是沒感情的匯報，但意味著高效。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命中目標後，無人機便迅速拉高，底部輪軸極速回轉，輕鬆摘下碧晶果，就要離去。
“科技，修煉，都完全順應了規則嗎……想這些幹嘛，該收獲了。”
抬眼看向高空，王越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禁發出這麽一聲感歎。
可嘴上雖是如此自語，一句意味深長的言語卻是自他腦海深處一閃而過。
――科技和修煉並無本質之差，若把文明進化比作攀登一座天峰。那麽，雖然兩者因所選擇的路而紛紛戰火，但實質也不過是這座峰的兩麵而已……
――
從無人機闖入，再到抓取碧晶果，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快了。
等風狼回過神來時，那令它垂涎的碧晶果就已經被吊到高空，很快就要離它而去。
“人類，是你逼我的！去死！”
眼看就將失去進化的契機，風狼眼中頓時血絲滿布，死盯著王越，恨意入骨，不顧消耗的動用全身虛能。
下一刻，驚人的一幕發生。
在它揚起的狼嘴處，肉眼可見的青色能量旋轉，成了一道綠色龍卷，波動之烈，連在旁的王越也不禁露出驚容。
蓄力不到一秒，在壓入風狼全身虛能的前提下，攻擊力和攻擊範圍絕對爆增一倍不止！
“哼！給老子留下！”
但出人意料，風狼竟是衝高空上的無人機爆吼一聲，放棄攻擊王越，額頭青光大綻，積蓄的能量瞬間爆發。
不好！
來不及打斷這道攻擊，原打算閃避的王越心中頓時一沉，但也出奇的冷靜，眼睛一眯，腦海極速運轉。
如果被風狼的這次攻擊成功攔截，無人機必然被毀，甚至碧晶果都會被切成碎渣。
他不由愣了愣……難道風狼是想讓我也得不到？
不對！
王越心中一震，猛然意識到了一點關鍵。
這道攻擊很可能隻是想擊碎無人機，目的是讓碧晶果再次落入水中。
而要做到這點，卻隻需要在那切碎無人機的一瞬間，風狼主動切斷與這道攻擊的精神聯係即可！
而若它得到碧晶果，憑王越和若雪目前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再戰而勝之。
實力差距一旦成了絕對，那便不再是技巧和戰技就可彌補。
這不僅意味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而他和若雪甚至都將因此而出現危機！
這是王越不曾預料的情況，但他卻沒時間猶豫。
“警告！警告！未知攻擊錯誤，預訂程序指令，無！”
空中，麵對下方猛烈的攻擊，小小雖為人工智能，能夠控製無人機，卻在程序上不具備攻擊防禦的代碼。
若被這樣一道大範圍風能攻擊全麵覆蓋，不用想，絕無安然的可能。
“哈哈，那顆果子是我的了！”
昂首狂傲一笑，發出這道強悍攻擊後，風狼卻是沒表現出絲毫疲憊，眼中精光連閃，奮力往碧晶果即將墜落的方向遊去。
岸上的人類還未作出反應，它斷定王越已是窮途末路！
而較遠處，也突然露出了一道雪白身影，眼裏盡是凝重之色。
“主人……”若雪下意識呼喚了一聲，不安地移步。
如果事態超出王越的能力所及，她一定會衝出陰影去保護自己的主人，哪怕是和前世一樣的結局。
但就在這時，腦袋都已發熱的王越突然想到了前世，他曾經參加過的一場戰役中，最後的一個畫麵！
眼中頓時一亮，他不再猶豫，仰頭大吼道：“小小，全功率爬升！同時右滿……不對，是向右急轉！”
風狼的這道攻擊速度很快，但憑借X31-Z型無人機的性能卻也可能在抵達前完成這一係列動作。
隻要控製得當，無人機頂部就將因大角度傾斜而正麵承受全部能量衝擊。如此一來必將毀掉無人機，但碧晶果卻會因掛在底部而躲過一劫。
簡單而言，就是棄車保帥。
屆時，再靠那強悍的衝擊力，碧晶果的墜落地點肯定會重新計算，排除風狼再度發力的因素，其必然會出現在清潭外，而非它預想中的水麵！
簡單幾何學，卻需要極其冷靜的判斷。
為此付出了一架高科技智能無人機，別人或許難以理解，但王越卻深深明白，一步先，步步先。
這第一份進化資源，他無論如何也要拿到！
“Yes-Sir！”
雖然說了這麽多，但這一係列思考都是電光火石之間。
終於接到命令，小小立刻控製兩側螺旋槳全功率運轉，爬升速度達到極致，同時猛然右轉！
很快整個機身就要翻轉過來，而碧晶果則已牢牢掛在底部，一切都很順利。
“哼，你做什麽都沒用！”風狼狂笑。
而就在無人機即將達到最大傾斜角時，那股蘊含狂暴風係能量的攻擊卻是驟然加速！
“給我轟爆它！”
在風狼無比渴望的眼神中，青色能量攻擊狠狠撞上了無人機。
轟！
空中爆出一團黑煙，火花四濺，無人機瞬間被切成了碎片，大量金屬和塑膠殘渣掉入水中。
碧晶果卻因為在受到衝擊的第一時間被切斷了繩索而飛了出去，損失也是最小，但因為相對衝擊量不足，絕對是還會落進水中！
“該死！它怎麽還能控製速度！”
低罵一聲，王越自知是錯估了風狼這道攻擊的移動速度，但身形卻更先聲一步，已經展至極速，奔向落水點。
情況極其糟糕，但他要搶在風狼前奪下碧晶果，哪怕是為此冒險下水和它一戰！
瞟了眼岸上迅速移動的王越，風狼卻是桀桀陰笑，眼中已是胸有成竹的戲謔，道：“現在開始慌了？嗬嗬，人類，你沒有機會了！”
丟下這麽一句嘲諷，它便加緊往碧晶果落水的位置而去，而從直線距離看，它絕對會趕在王越之前吞下碧晶果。
“狂妄！”
岸邊，速度已達極限的王越不屑冷哼一聲，卻轉眼一想，又隻能是一陣憋屈。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他一個身懷半帝之才，居然和一頭連戰尊都不是的風狼糾纏了如此之久，還有什麽半帝之威？
但不管他心中如何不爽，事實就是這樣。
更何況他實際也清楚，現在想要快過風狼近乎不可能，腦海飛轉，卻是再找不出可行之法。
這點風狼說得沒錯，他錯失了良機。
呼――
“嗷嗚！”
碧晶果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眼看就要落進水中，而風狼也同時極力一躍，興奮地張開血盆大嘴，眼中盡是狂喜，以及難掩的森寒殺意。
再等一會兒，它定要讓那名人類死無葬身之地！
“嘿！”一聲輕喝悄響。
就在這時，王越和風狼同時一驚，眼角餘光突然閃入一道矯健的身影，月光下映著白光，似精靈。
縱身一跳，速度隻快不慢，如早有準備般，竟先一步躍到風狼之上，張口往碧晶果咬去。
九尾映入眼簾，正是在旁隱匿多時的若雪！
“小妖，你敢！”
見狀，風狼心中立刻大怒，狼眼都因氣極而直接漲紅一倍，怎想到半路竟又殺出個“劫匪”？！
“哼，你才小妖！”
冷眼掃去，若雪絲毫不懼威脅，揚起頭，便輕輕含住了碧晶果。
風狼瞪眼，但空中卻是再沒著力點，它也無可奈何。
隨後，若雪柔韌的身軀一轉，在它眼中九條尾巴極速放大，還未反應過來，九尾便狠狠砸下。
與此同時，她銜接上一腳，蹬在臉上，將之再度踹回了清潭，風狼痛叫慘呼，卻隻一下便落水沒了聲。
水中氣泡翻滾，好一會兒都不見它再浮起來。
“哼，看你還敢不敢小瞧我。”
撇了撇嘴，頭也不回，若雪便借力返身岸邊，動作行雲流水，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剛剛風狼是主動貼上來找踹一樣。
岸邊，王越腳下一止，看著迅速化作人形的少女，不由扣了扣臉，有些尷尬地想道：“忘了還有雪兒了……”
按原計劃，王越是偷襲風狼，隨後用無人機抓取碧晶果，而若雪則是隱藏在暗，以防風狼有什麽後手，或者其他妖獸進場的。
畢竟有著二階戰者的實力，再加上前世的經驗，一般而言，同階妖獸還真難是她的對手。
但剛剛情況緊急，王越便下意識以過去的戰鬥思路進行分析，而那時他卻又是時常孤單奮戰，很少考慮其餘人的戰力，多少已成為習慣。
種種原因下，因而漏算了若雪這隻看起來嬌柔，實際戰力卻比他還高的小狐狸。
不過，好在她一直關注著自己的主人，心思敏銳，在最後一刻搶回了碧晶果，不然王越現在可就真得頭疼該怎麽逃路了……
“嘿咻……”
落地後，若雪神情卻是微微慌張，很快將碧晶果從嘴裏取了下來，黛眉輕蹙，小嘴弱弱地嘀咕出聲：“都沾上口水了，主人會不會討厭的呢……不行，得趕緊洗掉！”
“咳咳，雪兒，你這是打算誘惑我嗎？先說好，我的定力可是很差的。”走了過去，月光下，若雪無暇姣好的身軀一覽無遺，摸了摸鼻子，王越不禁揶揄笑道。
化身原形，這般“代價”還是蠻大的。而在拿到碧晶果後，計劃也就算是成功，如此一揶揄，也是為了舒緩一下之前微微的緊張感。
不過，調侃的同時，他也沒忘戒備著清潭那邊，眼中警惕。畢竟風狼的狡猾，王越也是認識到了的。
“啊！才，才沒有……”
頭搖成了撥浪鼓，若雪臉色倏的一紅，連忙背對他蹲下，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忍不住胸口小鹿亂撞。
很快，她又搖了搖頭，一陣暈乎乎的，伸出細纖素手，就想用潭水清洗一下碧晶果。
嘩——！
忽然，一顆狼頭應聲，破水而出，血盆大口分開，嗜殺惡臭撲麵而來。
“臭女人，給老子去死！”
異變陡生，王越瞳孔驟縮，呼吸急窒。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