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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休想

  發覺紫謹不見,可汗耶律宗釋忙譴人去找,林子附近兜兜轉轉就是遍尋不著。正納悶這人怎麽好端端沒了蹤影,突然瞥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鑽進隊尾。


  “什麽人?出來!”


  一聲低喝,那人見被可汗逮個正著,隻得訕訕走出來。仔細一看,竟是曾派到赤王府臥底的辛夷,此時他已換回原來的侍衛打扮。因被展昭弄瞎一隻眼,故而他時常戴著一個遮住大半邊臉的烏色麵具,看著好不瘮人。


  “命你們見機放了那些血蝶,另幾個早歸隊了,你怎麽到現在才回?”耶律宗釋厲聲質問。


  辛夷神色一暗,跪下恭稟:“回可汗,屬下不放心,所以偷偷跟了一路,想看看那些血蝶有沒有成效。”


  這麽一說,耶律宗釋來了興致,他自己也很想知道這手連環計能不能達到預期效果。隻是待被附耳回稟一番後,臉狠狠沉了下來。辛夷當然不可能傻到自曝遲遲不歸是去暗殺展昭,他換了說詞,把展昭保護赤王並主動以身作餌引開血蝶的事跡添油加醋,果真激得可汗大怒。隻是這耶律宗釋畢竟自幼身在高位,情緒稍放即收,很快辛夷又瞧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麽。他也想過試著慫恿對方再添人手去殺展昭,但也知這主子心緒向來陰晴不定,生怕做的太過反弄巧成拙了。


  須臾,才聽可汗漠然道:“真是個麻煩東西,落朕麵子不說,還屢次壞朕好事。可惜,朕目前的頭號對手是赤術,還沒空管他。不過,隻要他還跟赤術勾搭在一起,總有一天朕會叫他嚐到苦果。”


  展昭乍見紫謹中了血蝶,人一激靈,酒意退了幾分。不等掙脫下地,被紫謹抱著就是一個旋身,正麵對上了十數隻稀稀落落追來的血蝶。


  紫謹殺氣滿麵,冷笑不止:“一群小蟲子,不過螻蟻之身,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給我去死!”動不了手,足下也不含糊,抬腿便是踢出兩腳。


  這兩腳看似尋常,然真正踢出卻自腿部迸出不小暗勁,勁風如鐮,快無聲息,直襲血蝶而去,所過之處,凡是稍稍飛慢一拍的皆被割得四分五裂。


  展昭詫異地看他行動自如,奇道:“你還能動?”


  “怎麽,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紫謹笑著傲然道:“你別忘了,我可是雲夢隴的主人。毒麻之類的藥物我紫謹從小沉淫其中,適才不過些微麻痹,自有一定抗性。但多了也不好說。”


  展昭知道紫謹雖說的輕鬆,然適才終究不慎,體內還是被血蝶趁勢吸走少量血液。想來紫謹也是惱了,才出手不留情麵以外放勁風這種方式斬殺血蝶。他見紫謹始終抱著他不放手,臉色一紅,堅持下地。“我好一點了,可以自己走。”


  剛落地不及邁步,又被紫謹一把拉住,不屑道:“走什麽?!躲躲閃閃若是內力耗盡還不是會被這些蠻物追上?與其如此,倒不如趁尚有氣力,狠下心來殺個幹淨。”


  展昭隻道紫謹是來脾氣拗上了,解釋道:“你說的道理我明白,隻是這群血蝶數量不少,僅憑你我二人,殺不光的。若是不慎中招,反要喪命於此。我引這些血蝶到處跑本是權宜之計,治標不治本。真正為的是爭取時間,隻要拖到旁人想到法子將這些血蝶一網打盡,便是值了。”


  “你說的旁人指的可是那個赤王?”


  紫謹明顯醋壇子打翻,臉拉的老長。展昭不想跟他再起無謂衝突,於是避重就輕道:“隨便是誰,重要的是能想出法子來。在此之前,我已打定主意盡力拖延。”


  紫謹哼了下,甚是不以為意。“沒這個必要,看我現在就解決了它們。”


  不等說完,人已躍向血蝶來的方位。展昭急了,不禁埋怨紫謹魯莽,要能簡單粗暴的解決,他早做了。剛想追人回來,就覺腳步虛浮,麵白膚冷,陣陣暈眩襲來,致使汗濕涔涔。撐住樹幹用力甩了甩腦袋,才保留住僅有的幾分清明。


  看來,赤王誠不欺我,這醉花蔭的後勁果然厲害。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追人了,恐怕連站穩都很是勉強。


  視線所及之處,隻見紫謹抽出暗藏腰間的軟劍銀鞭,道道劍氣肅殺,淩厲至極,對付這些他口中不屑一顧的小蟲子竟擺出全力以赴的架勢來。展昭怔怔看著不遠處與血蝶周旋的紫謹,看著他氣衝牛鬥紫衣翻飛出劍如風,看著他氣場全開一副勢在必得的桀驁模樣,看著他完全不放任何一隻血蝶過防線。展昭忽而幡然醒悟——也許是他誤會紫謹了。紫謹並非不知輕重,而是明白他酒醉不輕,已跑不多遠,故而不惜耗費內力以其慣有的強硬姿態為他抵擋。


  地上支離破碎的死蝶越積越多,同時亦有越來越多的血蝶不斷湧現。眼看一些血蝶倏地高飛,遠遠避開他這個殺神,紫謹才有空隙朝展昭望去,可一眼之下大驚失色,不知何時竟有十數隻血蝶在夜色掩護下悄無聲息到了展昭身後,而他竟毫無所覺。


  大吼一聲“小心”,銀鞭脫手拋出,猶如蛟龍潛行,帶了幾分回旋之力,無情地攪碎那些潛伏的行凶者,最後“嗡”地釘在樹上,劍鳴不止。同時他雙臂震顫,寬大的袂袖張開,如金鵬展翅,逼退周側血蝶,縱身而去。


  早在紫謹呼叫之前,展昭已感知腦後有異動。猛地前撲,就地單掌支撐一翻,已麵朝上。不等身形完全著地,展昭足跟蹬地,竟是貼著地麵險險滑了出去。剛一脫離,便見僅剩的幾隻血蝶紮到他先前所在之地,其口器不似尋常蝴蝶可以卷曲,而是宛若針型,較短,硬度甚至可以完全刺穿地麵。


  一擊不中,那幾隻血蝶毫不遲疑又向展昭飛去,聯合一旁也是潛來的其他血蝶,竟不知不覺將展昭包圍了。展昭神色一凝,強行提氣打算衝破重圍,誰想頭頂一聲叱吒傳來,兩股勁風迎麵刮過,瞬間將血蝶清了個幹淨。


  紫衣如山重重轟落,震得地麵龜裂。或許是酒意遲鈍了頭腦,也或許是紫謹實在來的太快,展昭尚不及反應,已被他一手撈起摁入懷中。另探一手倏地呈爪,隔空取物,銀鞭掙了兩下,又飛回紫謹手中。


  隻是紫謹取劍畢竟還是慢了拍,瞬息間,手臂又被數隻血蝶叮中。


  紫謹勃然大怒,震死臂上的幾隻,臉又白了幾分。接著揮劍便是一通猛砍,對付這些不長眼的飛蟲,哪裏還用招式,劍氣護體,倒一時未能讓血蝶再靠近。


  然展昭一通追逃,加之酒醉下汗濕重衫,就連體表也漸漸散出醉花蔭的花香,這無疑給血蝶群打了雞血,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兩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悍不畏死,削尖腦袋隻管往裏鑽。數量一多,紫謹也倍感壓力,卻仍執拗地死死護住懷裏的人,連展昭想要幫忙都被他一個凶惡眼神瞪回去。


  “別給我找麻煩!”紫謹罵罵咧咧。


  展昭知他是為了自己,也不動氣,轉移話題道:“這樣不是辦法。再被圍下去就算你內力再強,也經不起這般耗損。先退,再做打算。”


  紫謹心知展昭說的有理,於是護著他邊戰邊退。環顧張望,發現此地正是密林間一處空曠。紫謹問:“往哪走?”


  “向南。我體力仍未恢複,麻煩你開路。”


  紫謹點頭,不疑有他。盡管南邊血蝶最多,紫謹仍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等他欣喜地回身想幫襯展昭護他離開,哪知那道白華突然飄然後縱,接著頭也不回向北掠去,同時帶走的還有滿天血蝶。


  紫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展昭居然騙他?居然還敢騙他!

  怒發衝冠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內心的狂暴憤怒,想也不想就是追了上去。


  展昭時不時狠掐虎口,吊動全部精神高度集中。燕子飛被運用到極致,因為他知道隻要心中這股勁道漏了一點,他就再也提氣不起。所以他咬緊牙關,甚至在昏厥衝腦時強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在口中彌漫,似乎衝淡了醉花蔭的香氣,然這也隻是展昭的錯覺。因燕子飛的關係看似將身後那群血蝶甩開一大截,實際仍鍥而不舍死死跟隨。


  “展昭!——”


  一聲獅子吼響徹,震得林鳥驚飛,寒風颯颯。展昭瞬間心神失守,整個人如流星般墜落下來,未有摔在地上,隻因半空已被一道紫影接住,直接抵在樹上。


  展昭看著紫謹怒火熊熊的眉眼,疲憊湧上心田。故作絕情推了把紫謹,冷聲道:“你走!明明還可以拖延片刻,就是你的固執己見搞得我此刻這般狼狽。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狂妄自大的嘴臉。”


  他還沒發飆,展昭倒先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氣得紫謹一拳砸在展昭耳畔,擊得樹身巨顫,葉落如雨。怒意上頭,完全自控不住就是一把掐住展昭下頜強迫對方正視自己。惡狠狠威脅道:“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展昭也似發了狠,不避不諱怒目瞪去,低吼道:“你給我滾!”


  話未說完,紫謹的臉驟然放大,突然毫無征兆將展昭雙唇噙住。


  久違的吻,令紫謹內心發出最滿的饜足之感。更趁著展昭呆滯,唇齒微張,引靈舌侵入。舌尖在口腔之中飛快地上下遊走,舔舐過每一處毫無防備的壁壘,不但品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就連濃鬱的花香也沒有錯過。大力地擒獲住所有,卻一點一點細細碾壓研磨,就像要將兩人的四片唇瓣以最奇特的方法融到一起。


  紫謹激烈的吻著,隻有偶爾在那人幾乎要喘不上氣的瞬間才分開些,然分開隻是霎那,僅提供彼此呼吸所需,霎那過後再度包裹上去猶如狂風暴雨,侵略性十足,就像恨不得直接吞下肚去。急促喘息下心如擂鼓,含帶出一絲銀白垂涎,掛在光潤飽滿的唇角邊,意外的顯出幾分淫(yin)糜情(qing)色。紫謹見了,邪魅笑了,直接舔吻對方嘴角,就連金津玉液也不放過,統統吮入口中咽下。


  好不容易結束這冗長的一吻,血蝶已在紫謹身後不足一丈遠。展昭又急又怒,更羞憤難擋,剛對紫謹積攢那丁點好感又被打得煙消雲散。推搡不開,幹脆一掌打去,卻因實在使不出氣力,不痛不癢的,宛如被貓爪子撓了下。紫謹也不惱,反而笑意更深,譏諷更深。“我紫謹吃了那麽多暗虧,還能不清楚你展昭是什麽人?用這種方法激我走?休想!”


  展昭怒道:“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現在有關了。我也沾上了醉花蔭的氣味,你現在還打算趕我走嗎?”紫謹見展昭不為所動,笑容更加邪氣橫生,“無妨,若沾染得還不夠,最多再吻你幾遍。反正親一次,親幾次,你都一樣惱羞成怒,對我來說,沒差。”


  “紫謹!”


  紫謹打斷,厲聲爆喝:“展昭,勸你別白費力氣了,你休想趕我走。你給我聽好了。在我麵前,你那些舍生忘死的做派統統給我丟掉。你是我的。要死,我隻許你死在我手裏。要活,我們兩個人就一起活下去。”


  目光驀然軟化,隻因瞳孔映照下那人的眉目也正在漸漸鬆動。語言有時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一句話,人的決定就有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那不僅僅是一句話,更是一個人的赤子之心。


  紫謹耳郭突然聳動,聽到一些奇怪的響動。果不其然,展昭也感知到了,眼神一陣遊移,生出異彩來。紫謹見其分神,又覺好笑又覺不滿。當展昭注意力完全到了他處,紫謹出其不意在他唇上複又啄了一下,果然引來對方驚詫後的瞠目怒視,他卻不以為意暢快大笑,反以拇指拭盡展昭唇角最後的涎津。


  “不過被些跳梁小醜圍觀我們調情,這可不怎麽妙。等我把他們轟走,我們繼續。”


  正說著,一支冷箭射來,紫謹聽聲辨位,卻是不閃不避,任由箭矢徑直射入頭頂樹幹三寸。


  紫謹慢慢回過身來,朝向箭矢來向。


  百米開外,耶律宗徹手執長弓,還保持著先前放箭的姿勢。他眼中有團團怒火在燒,尤其當將紫謹強吻展昭的一幕納入眼簾,整顆心都像是炸裂了,一種無法忍受的暴躁充徹胸膛,叫呼吸逐漸困難起來。


  而紫謹,卻是笑了。一抹陰冷的挑釁自眼底不脛而走。


  “你要的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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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過大家給福利的。所以本周更新三章,下章在13號周五淩晨更新,最後一章還是周日老時間。


  這個休假我努力點,如果屯出點貨,那下周也更三章。之所以不敢完全保證是因為我要去考駕照,正在一邊寫文一邊背交規。另外還有另一篇屯文好久沒添磚加瓦了,也要繼續寫起來。


  突然發現最近幾章字數一直都破4千來著,後麵幾章也是這種狀態呢,唔,搖尾巴求表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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