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承諾
展昭拉了白玉堂進到旁邊的偏房,剛進屋就被白玉堂推到門邊的牆上激烈地吻住了。
一雙貓眼兒倏地瞪大,眼角直瞟一邊仍未關上的門。現在隻要有什麽人從這房前經過,保證能將他兩人悖逆倫常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推了把白玉堂,然那人抱得死緊推不開,展昭心如擂鼓,一邊就著被吻的姿勢一邊抬腳去夠門板。誰想白玉堂突然出腿一勾竟把他的腿又纏了回來,接著狠狠捏住展昭兩邊臉頰,來了句陰惻惻地:“貓兒,你不專心。”
專心你個頭啊,會被人看到。
展昭真想罵人,但比“出口成髒”更讓人捉急的是,他當真看到有人走過來了,驚得那雙本就瞪大的眼瞪得更圓了。而且若沒有看錯,來人不是旁的,正是七星堂主柳如蕙。展昭心口一緊,額頭薄汗都出來了,不過不等他出聲示警,白玉堂已經一記掌風將門帶上,隨後再次俯首吻住他並就著摟抱的姿勢一個旋身把他死死地壓在門板上。
柳如蕙適才也在房中一同參與議事,但他見展昭把人拖走時白玉堂的神色很不對勁,心裏實在擔心,便也悄悄退了出來,想觀望一下情況。他隱約瞧見兩人似乎進了這偏房,之後門“砰”地一關便沒了動靜。
柳如蕙輕輕扣了扣門扉:“五爺?”
沒有回音。
難道是他眼花看錯了?
柳如蕙哪裏知道僅一板之隔的門內此刻一片旖旎。白玉堂動情而瘋狂地啃噬著展昭的雙唇,展昭卻因怕門外柳如蕙聽到動靜,背抵著門一動不敢動,任白玉堂胡亂施為。
“展大人,五爺還好嗎?有沒有需要如蕙幫忙的地方?”
展昭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用手死命把白玉堂推開半截手臂的距離,剛想說些打發柳如蕙的話,就感覺身體一重,白玉堂又不依不撓地撲上來用吻糾纏住他。兩人撞在門板上發出清晰地“咚”的一聲響聲。
這下柳如蕙確認了人是在屋中。隻是側耳傾聽,裏麵無人說話,卻不時傳來一些嗚嗚伊伊哼哼唧唧的細小怪聲。柳如蕙也不是未經人事之人,頓時臉色精彩紛呈,羞赧地說了句“打擾了”便落荒而逃。
“礙事的人走了,貓兒,你這下可以專心了吧。”
展昭這才知道剛才的撞門聲並非白玉堂自控不住,而是他故意為之。
展昭臉泛酡紅,訕訕道:“你若想溫存,不必急在此刻,夜裏回房……亦可。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你的心靜下來。玉堂,你剛才很不對勁。”
“是,我是不對勁。其實我不需要你用言語來安撫我,我也不想聽你跟我說什麽紫瑾有所改變這種刺耳的話。你想說什麽我全都知道。可自從進到這紫嬋宮我就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祥,我總預感有極其不好的事會發生。貓兒,其實我真的有種衝動想現在就把你擄走,把你藏到陷空島,不再理會這些勾心鬥角雞零狗碎的破事。貓兒,我們何時才能做一對神仙眷侶,才能做我們自己?”
展昭沉默了。他知道其實無論赤王也好紫嬋宮也好,與白玉堂本身並無半點關係,也不該牽涉其中。而白玉堂現在會身在此處,終究是因了自己。然而人一旦有了交集,就會有牽掛,他放不下小戚,也在心底允諾過會助赤王一臂之力,在沒有達成目的讓自己安心之前,他還不能走。
不過有一句話他卻是可以承諾白玉堂的。
“等契丹這裏的事處理好了,我們就回大宋。到時我會向陛下請辭,我會陪你回陷空島……不,錦秀山川,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到哪兒。”
“你不會是誆我吧,貓兒?”
白玉堂尤不敢信。在他心裏,展昭心懷天下,並不是能被兒女情長左右的人。他的要求也不高,能時時刻刻與貓兒膩在一起已是上蒼恩賜。沒想到眼下貓兒居然說要為了他放棄官身,怎麽聽怎麽有種不真實。
“你不管你的開封府,不管你的包大人了?”
展昭笑了。
“怎會不管?然這些年聖上勤政,朝野清明,大人在朝堂上盟友越來越多,政敵越來越少,就連前幾年離京的與大人交好的範仲淹大人業已奉詔入京,官至右司諫,未來怕是要拜入宰輔。再者,大人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開封府,總會調職,進入六部中樞。朝政上的事,展昭所能給予的助力越發有限,有些事已不是我等莽夫可觸及。其實這些日子我早想過了,這麽多年忙碌,也是時候讓自己歇一歇了。就算沒有官身,我也一樣能為大人為百姓排憂解難。而且……我也想用未來更多的時間,來還玉堂你的深情。”
眼眶微微覺得有些濕潤。
明明展昭隻是用最平靜的語調娓娓道來,沒有煽情亦無過多情緒上的起伏,可偏是這般平淡讓他覺得這些念頭仿若已在展昭心中盤衡了許久,讓他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
桃花眼璨若星河,桃花笑豔而不俗。桃花瓣兒的唇再度虜獲那微涼的柔軟,從唇角沿著唇弓一點一點用舌尖描繪淺嚐,緩緩吻向那微突的唇珠。輕輕咬上一咬,然後將那細滑水潤全部含住,天上的瓊漿玉液怕也不及此刻口中甘甜。
白玉堂突發奇想。
也許他可以戒酒了。懷裏這隻貓兒如此叫人心醉,今後終日迷得他暈暈乎乎找不到北,他還要那些美酒做什麽?
等展昭白玉堂再次回到赤王他們聚集的那屋,兩人已經神色如常。
不,準確的說是展昭神色如常,至於那白玉堂,滿臉止不住的樂嗬勁別提在那一群單著的大老爺們裏多刺眼了。就連眾人商議之時,他也完全神思不在議題上,而是在那一個勁不知回味些什麽,想著想著竟會露出一種癡漢般的詭笑,嚇得眾人寒毛直豎,離他近的兩人不由自主挪了挪屁股,如坐針氈啊。
耶律宗真又被嚇到了,又戰戰兢兢去拉趙禎的衣袖,又告誡道:“那個白玉堂,你也離他遠點。”
“為什麽?”趙禎再次不解。
“你不覺得……他笑得很猥瑣嗎?”
趙禎差點沒笑噴。
看來,不隻查刺小。隻骨也還是個寶寶。
斷袖的世界,寶寶不懂。
展昭兩人的回歸自然將話題又重新引入先前有關黃金杖的去向。
展昭道:“想要查出誰盜走了黃金杖,這或許有些困難。但若隻是要查誰知曉黃金杖存於何處,如何觸動機關,那或許還有蛛絲馬跡可尋。”
小戚不解:“哥,聽你的意思,除了偷盜黃金杖的,還有一個能提供黃金杖消息的人?”
“這是我的一種猜測。如果兩者是同一人,那就好查了。那人必定是你紫嬋宮中的人,你隻要去查誰知道黃金杖,且最近這段時間有誰離開過紫嬋宮,再根據他離開的時間,推算行程範圍內的城鎮,查一下有沒有哪個金鋪有接過仿製黃金杖的單子。那不就手到擒來了嘛!”
困擾眾人半天的難題沒想到被展昭三言兩語解決了,一眾人都感覺麵上臊得慌。明明大家都是武人,為何這展昭是個黃金腦,而他們卻是豆腐腦呢?眾人不由自主將視線投向耶律宗徹,驀地心裏又有了絲安慰。
赤王也未想到這點,看來,他們也不算太笨。
耶律宗徹內心抗拒:別看本王!本王隻擅長政治上的權謀,查案分析什麽的,隔行如隔山。
“不過,如果這麽輕易就能把人查出來,那展某倒有些失望了。會以啟福這種方式迂回下毒,阻撓宮主承繼儀式,竊以為對方的頭腦不該那麽簡單。所以,我不認為此二者是同一人。我之前聽你說過,入紫嬋宮者,輕易不得出宮。這方麵紫嬋宮把關尤嚴。有無人離宮,一查便知。但那個仿品黃金杖我先前拿在手裏觀摩過,製作精致,能濫竽充數到一直未有被人發覺,竊以為仿造工藝絕佳,我不敢說契丹境內一定沒有那等手藝的金匠,但如果我是那偷天換日之人,我一定會選更遠更不好調查的宋境去仿製。而似這般製作周期長的仿品,那麽必然需要有人裏應外合,才不易被發現。”
小戚茫然了。“那如果真像哥你說的,偷盜者和提供消息者並非同一人,我又該如何去查?”
耶律宗徹道:“小戚你也是糊塗。展大人不是一開始就與你說了,讓你去查那些知道黃金杖所在,也懂如何觸動機關的人嘛。”
“對哦。”小戚恍然大悟,喜笑顏開。“先查那個紫嬋宮叛徒,再順藤摸瓜,把那算計我們的賊揪出來。哥,還是你最聰明了。”
小戚說著就又跑去抱展昭胳膊。
白玉堂看不過眼自家貓兒被那小子膩歪,於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戚扁嘴告狀:“哥,沒毛鼠瞪我。”
本以為展昭會幫他懟兩聲白玉堂,誰想展昭笑著摸他的腦袋,道:“沒事,你眼睛大,他瞪你,你就瞪回去唄。”
“……。”
之後兩日,小戚照著展昭所言去查,果然縮減了可疑之人的範圍。不過還沒等他查出點名堂,可汗那邊又出事了。隻是這次不是中毒,而是直接有人死在了紫嬋宮。
※※※※※※※※※※※※※※※※※※※※
下章3月1日。
這章又有點水,不過請大家原諒,因為我是特意為了製糖才如此的。至於為何最近都有點刻意製糖……emmmmm,你們懂的,先給大家一點鎮痛劑,因為後期故事要開始越來越虐了,請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