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事與願違
“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屋子裏壓抑的氣氛，我全身早就已經精疲力盡了，但卻還是鬆了一口氣，“孩子，總算媽媽是對得起你的，但是以後的日子，媽媽可能不會陪在你身邊了！”我在心裏默默地對尚在繈褓中的孩子說。
我臉上雖然在笑著，但在心裏卻不知道有多難過，我心情複雜的看著懷裏的孩子，想要把她盡可能留在自己身邊多一點。
“怎麽樣，紳、體恢複一點兒了嗎？”褚奕坐在我身邊，有些心疼的問我。
我點了點頭，正好趁著這個空檔來和他說，想出去走走的事情。“好多了，正好我明天早上想去廟裏還願，想要出去一趟，家裏的兩個孩子你得幫我照看一下。”
“怎麽紳、體還沒恢複好呢，就急著要出去啊！”褚奕有些不情願的問我，想讓我多在家修養兩天。
但是此時此刻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需要盡快去還我的性命，如若不然的話那個，王誌的兒子一定會再次找上門來的，於是我再次懇請道：“都說菩薩的願望要快一點去還的，你現在阻止我，以後我們的孩子成長的不好可怎麽辦？”我帶著一些嚇唬的意味對褚奕說。
“行行行…我怕了你還不行，總是能找一些鬼啊神啊的理由來當借口，你明天早去早回就可以了，我陪你一起去總行吧！”褚奕仿佛又回到我們小的時候一樣，有些無可奈何地對我說。
我一聽見他說要陪我去，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我要去幹什麽，於是嘟起嘴，有些生氣的說：“都說了讓你在家照看孩子，你怎麽總是不聽我的呢，我都這麽大的人了，一個人可以的！”
“那…我答應你總行了吧，算不上讓你這麽生氣，還是紳、體重要。”褚奕顧忌著我的情緒便沒有在和我爭辯，於是應承了下來。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發了，臨走之前我在孩子們的額頭上都落下一吻，希望他們可以記住母親的味道，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馬車十分顛簸，許久沒出門的我有些不適應，差點沒有把腸子吐出來。好在路程並不遙遠，很快我就到了記憶中那座熟悉的房前。
“出來吧，我今天來還你這條命了。”我衝著門裏大聲喊著。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門裏像是沒有人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卻不想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讓我沒有一絲絲防備。我看到房間裏麵淩亂不堪，幾件帶血的衣服被隨意的仍在地上，旁邊散亂著幾團帶血的紗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徹底淩亂在風裏。
“笑笑，怎麽還是不肯告訴我這件事情嗎，你到底想要瞞我道什麽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屏風後麵傳出來，我聽到褚奕的聲音有些詫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自顧自的問他，想要理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吧！”褚奕的聲音猛地一變，讓人有一種壓迫的感覺,“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的丈夫！”我從他的聲音裏聽到了強烈的憤怒。
“我…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對褚奕解釋這件事情，隻能磕磕巴巴的組織自己的語言。“我…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終於我大聲的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吼了出來。
褚奕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停在半路，許久以後才緩緩地對我說：“你現在不會再給我添麻煩了…”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於是問道：“什麽叫做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就是我已經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從現在到以後，你都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了，我現在說的夠清楚了嗎？”褚奕像是不想再和我爭論下去，簡單直白的對我說。
我被他的這麽一句話，說的瞬間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就知道我今天要去幹嘛，隻是一直沒有拆穿我而已，現在看來，褚奕一定像從前一樣為我解決了這些麻煩事。“終究還是我欠你的更多…”我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自言自語著。
“走吧…”褚奕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也聽話的挽著褚奕的手臂，想要回家去。
霎時間，狂風席卷著落葉向屋子裏麵吹來，門外的風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我們一下子慌了起來，以為是要變天，更加加緊了自己的腳步。
“你們這麽著急著去哪？”一陣陰森恐怖的聲音向我們傳來。
我和褚奕仔細一看，正是王誌的兒子，站在門前。“著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明明記得昨天我殺了你！”褚奕有些情緒失控的對這外麵大聲吼叫。我也被這一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想到吧！我既然十幾年前可以躲過父母的劫難，昨天自然也就可以躲過你們的殺戮！”那人一字一句，抑揚頓挫的對我們說道。
這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了褚奕剛才對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原來他口中所說的“解決了”的意思是，把他們都殺了，轉而一想也是，因為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讓一個人徹底失去說話的機會。
“今天我就讓你們感受一下，什麽是失去一切的感覺！”說時遲那時快，剛才還站在門外的人，一下子閃到我們身邊，把磨得發亮的彎刀架到我們的脖子上。其實我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隻是沒想到還會連累上一個無辜的人，而這個人便是我此生的最愛、、、、褚奕。
“對不起，這件事情本不應該連累到你。”我垂頭喪氣的對褚奕作出我最後的懺悔，因為我真的害怕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安生可言。
“笑笑，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褚奕搖了搖頭，痛苦的對我說。“從前我一直覺得你是愛我的，我們兩個在一起會很快樂的，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也許你和我的結合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卻還是默默地守護在你身邊，因為我怕你受到委屈和欺負，總覺得你什麽時候會回心轉意，看到我的真心……”
聽到褚奕的話，我頓時感覺到心如刀割，原來我們一直都誤會彼此了，我張了張嘴想辯解著什麽，但還是被褚奕的話打斷了，“笑笑，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肚子裏麵有我們的孩子的時候，有多麽開心嗎？我晝夜奔波的回到家裏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但最後才在一件農戶裏麵找到你，原來我再怎麽樣也是不如你母家的榮辱重要。可我卻還是為你掃清障礙，怕有人報複你，殘忍的殺了李誌一家人……”
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仰起臉對褚奕說：“其實那天我失去救你的，我以為你深陷在魔爪裏，走投無路才去請求父親幫忙的！”我說出了一直積壓在心底的話。
褚奕同樣愣住了，然後很快就又大笑起來，“原來我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想象力裏！”是啊，我們一直都在用我們所以為的事情，來綁架自己傷害自己。
“現在你們夫妻兩個的事情也都說清楚了吧！”那人有些不耐煩地對我們說：“那現在我可以送你們上路了嗎？”
我放棄了掙紮，在這一刻再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把我和褚奕分開了，也同樣是在這一刻，我才從心底裏肯定著，褚奕是真正屬於我的。
刀飛快的從我們脖子上劃過，沒有一絲疼痛和感覺，我隻知道我和褚奕在這個時候，抱得很緊很緊……
前一世消失的那段記憶，終於完整的回到了我的腦海裏，曾經以為第二世是我們最完美無缺的一世，沒有爭吵，沒有懷疑，更沒有別人的插足與權力的利誘，但是當事實真正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上一世裏，我們經曆了所有驚心動魄的事情。
再看著眼前的老者，我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滋味。
真是想不到，在我們之間竟然還會有這樣一段故事，但終究還是我和司徒邑負了他在先，我們不知道如何來彌補前一世所犯下的罪過，隻能靜靜地聽著眼前看著喋喋不休的敘述。
冤冤相報何時了？若不是前一世司徒邑過於逞強好勝，我過於護子心切，又怎麽會有後來的滅門慘劇。若不是眼前老者的貪得無厭，妻兒的胡攪蠻纏，又怎麽會有後來我和司徒邑的結果。
我站在墓碑前，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