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五年3

  偌大的沙漠，無邊到讓人厭惡。


  絳雪和葉又繼續行了一天，食物已經沒了，水也沒了，而他們卻不知道還要走多少的路。絳雪望著漫天的黃沙，她望下她腳下的山丘。前方是她望不到的盡頭，荒涼的沙漠，讓她從心底散發出更深刻的悲哀。


  絳雪回頭望了一眼葉，她低喃了一聲，就縱橫滾下了沙丘。


  葉看著她從眼前滾落，他縱身也跟了下去，牢牢地去抓住她的手，兩個人從沙丘上不斷地滾了下來。


  身上到處是沙，絳雪望著也跟自己下來的葉，滾動了一段工夫，到了較為平坦的地方。


  絳雪望著同樣狼狽的葉，“看來你遇上我，就開始了你的倒黴。”絳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脫口而出這話，興許是為了打斷兩人肢體的尷尬。


  葉起了身，“我還以為你不是一天前的自己，看來你還是想不明白。”


  “你錯了，我不是想不明白，而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因為清楚，深刻明白自己的處境。”她已深刻體驗到了絕望，她希翼不下去了，絳雪望著滾滾的沙塵，她笑了。


  連他都感覺到了辛苦、迷茫，也難怪她會覺得希望不大。葉沉默地打量四周，他們好像離那指示的目的地越來越遠似的。


  絳雪望著少年的臉，炙熱的陽光下，她看不清楚他麵上的表情。


  “你後悔跳下來了吧，其實我也挺理解的。你對我早就仁至義盡了，你走吧……”絳雪心想他還有武功，或許能熬出這個沙漠，可是她不行了，她也不能繼續拖累葉了。


  葉沒說話，就拉起了絳雪，他蹲下身，讓她上來。


  絳雪怔了一下，少開玩笑了，這漫天的風沙，他還想背個人出去？一個人走已經很辛苦了，何況是她這樣一個累贅。他對自己已經夠好了。


  “一個人出去或許還勉勉強強，現在你還要背我出去，還是嫌棄我一個人不夠被禿鷹吃的，你順便陪我啊。”絳雪癱會地上，她實在是很累，很餓又很餓。


  葉轉身，他彎腰，準備抱起她。


  絳雪拒絕他的好意，“你不會像我想的那樣傻吧？”


  “你以為呢？”難得他有心情跟她答話。


  “那就好，我還真怕你傻。要是去了下邊，你要跟我算賬就不好了。”絳雪貌似輕鬆道，“還有我都沒跟你說我的名怎麽寫，我怕跟你說錯的，到時候寫了個錯的名給我。那我在九泉之下也含恨啊……我叫慕容絳雪，複姓上官，傾慕的慕，姿容的容……”


  “你唱戲啊？”葉一把抱起了絳雪，“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是不會放手的。”


  絳雪瞅了瞅葉，看到他眼裏的執著，也不再掙紮。


  他們走了很長的路，就看到有死屍，看那些屍身幹裂又不完整的，應該是死了一段日子。禿鷹吃得那些死屍還剩些骨頭，絳雪看到那幾具屍體就感覺惡心。


  葉看絳雪麵色難看，又看了被黃土掩埋那些屍身。


  烈日炎炎，他扶著絳雪繼續徒步。


  “我實在走不動了。”絳雪感覺好累，餓得她拖不動腳，感覺腳下掛著千金錘似的。渴，渴得她兩眼發花，四肢無力。


  葉就讓絳雪坐下來休息一下。


  他在前麵走著，看到一根草，沒想到幹燥的地方還能有生命存活，葉看了看那雜草，他想到了件事，他很快折回了來。


  “前麵應該會有水源，我們一起去。”


  絳雪看著他的臉，神采奕奕，眼睛盡是欣喜，這是她見到他之後第一次笑。火辣的陽光下，他的笑容很淡，讓人感到安心。


  絳雪點點頭，她早已把自己的生命交托他的手上，就憑他不拋下自己的決心，她對他還有什麽不信任的。


  絳雪由葉攙扶，兩人在上了沙丘，終於看到了水源。


  葉拿了水囊裝水，把水囊遞到絳雪的手裏，等絳雪喝了以後，他再拿到去灌滿，然後他再自己喝水。


  一聲‘咕嚕’聲格外的響亮，絳雪的臉突然酡紅。葉讓絳雪先在水源這邊，他就往一邊去了。絳雪不明白他的舉動，不過她也實在累的很，葉離開沒多久，絳雪就累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