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平侯夫人

  呂沐聽了春荷的話,算是明白為什麽這麽早遞請帖,而且還是春荷遞過來的。就是要讓春荷趁機把尚都的人都交代一下,讓章嬤嬤提早就把衣服備好,避免會有人故意為難,趁早準備幾首詩詞。


  這尚都的姑娘,不管父親官拜幾品,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總覺得會寫幾首酸詩,衣服格外引人注意,就是勝利者一樣。


  這幾天雖然春荷一直盯著呂沐作詩,呂沐看著一副思考的模樣,但是思緒完全不在這裏,早就在想著刺盟、海堂社、羞花樓了。春荷隻以為是呂沐還沒想到,一直沒有打擾。


  章嬤嬤也趁機把嫁妝、嫁衣整理起來。蘇木則在屋裏,一直給繡花宴穿的衣服。


  到了賞花那天,蘇木早早的把呂沐叫了起來,和春荷一起給呂沐洗漱穿衣打扮。


  精致小巧的容顏未施粉黛,魏紅的小臉卻仿佛染上了淡淡的醃製,豔若桃李。微微一點的紅唇,也在口脂的襯托下更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明亮的眼眸裏帶著一絲絲淡淡的緊張不安,更顯得惹人憐愛。頭發挽成發髻,帶了兩根白玉簪子。鵝黃的羅裙繡著淡粉色的朵朵梅花,一根淺色的腰帶係著可堪一握的柳腰。外邊披著一件淺紫色鑲著白色兔毛邊的鬥篷。白絨絨的兔毛簇擁在頸邊,愈發顯得呂沐玲瓏俏麗,讓人移不開眼。


  收拾好,春荷就拿著請帖,扶著呂沐出門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以後,才到了家平侯府門口,拿出了請帖給門口的丫鬟看了一下,丫鬟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這個就是呂沐姑娘,程四姑娘叮囑了,呂姑娘來了就趕緊帶到四姑娘那裏。”


  那一個丫鬟急忙走到呂沐身邊,行了個禮:“呂姑娘萬福,奴婢名叫青柳,奉四姑娘的命,帶姑娘去給府裏的老婦人請安後,直接帶到四姑娘的院子裏,還望姑娘多多擔待。”


  呂姑娘急忙伸手扶起青柳,從袖袋拿出了一支銀簪:“接下來就麻煩青柳姐姐了。”


  青柳看了一下四周沒人看到,伸手接過了簪子,立刻放到了袖袋裏麵,笑嘻嘻對呂沐和春荷使了個眼色:奴婢懂得,會不定時的提點你們的。


  呂沐和春荷隨著青柳走了好大會兒,才到了院子前,院子名叫鏡台院,呂沐張口說了一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呂姑娘果然對佛法很了解,這鏡台院當初不少人以為是少女懷春,隻有呂姑娘一語點中。”家平侯夫人在呂沐的身邊,說了一句話。


  呂沐剛要下跪行禮,就被家平侯府人一把扶住:“你這姑娘真是實在,怪不得王妃喜歡。快進去,見見我婆母,她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你肯定能讓她歡喜不少。”


  家平侯夫人說完就拉著呂沐的手向院子裏走去,呂沐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掙脫,看向身後的春荷,看到春荷暗暗的搖頭,呂沐就低下頭跟著走了進去。


  看來,這場賞花宴說是程四姑娘辦的,實際應該是家平侯夫人辦的。本來也快春節了,還舉辦賞花宴,肯定是得了好處的;而侯府夫人這麽對待自己,肯定是王妃給侯府夫人更大的益處……


  還沒再仔細的想,就聽到屋裏傳來的陣陣笑聲,侯府夫人急忙進了屋:“娘,您看看我帶了誰來看您。”


  呂沐低下頭,跟著走了進去,對著坐在上位的老太太行禮:“民女呂沐見過侯府太太。”


  “快起來快起來,我聽我們家璐苒說了,被呂姑娘救了,呂姑娘也是一個信佛之人呐。用不了多久,呂姑娘就該隨著傾程一起給我叫外祖母了,就是一家人了。”上位的老太太急忙讓身邊伺候的丫鬟扶起呂沐,拉著呂沐的手坐到身邊。


  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梳的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黑色發亮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看向呂沐的眼光中,多少有一些打探。


  呂沐內心對老家平侯夫人的話掂量了一下,才知道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本就是信佛的人,信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麽救了人還求回報?傾程世子作為她的外孫,雖然是常年臥榻,但是你就一個貧民百姓,有什麽資格做準世子妃?雖然說我女兒認同你了,但是我不認同。再說這用不了多久,那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叫我外祖母,這期間出了什麽變故就不一定了。


  呂沐裝作沒聽懂的樣子:“老夫人體諒民女,但是民女還是要懂的分寸的。雖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但是現在還是得按照規矩辦事。這尚都人多嘴雜的,一人一句就能傳出無數的東西出來。”


  家平侯夫人對老夫人的話驚呆了,這是王府的事,你再說那麽多,也沒半點關係啊。雖然你是世子的外祖母,但是王妃可是世子的母親。世子都沒有說半句不同意,哪裏輪得到咱們這些外人說個不字啊。


  又覺得呂沐這話說的忒對了,以後是以後,但是現在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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