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太笨了
黑衣首領笑了笑,拿起手裏的劍,反複擦拭了一遍,高高的揚起,用力的刺了下去。血紅布滿了眼睛,一陣疼痛,嘴角的血溢了出來。
小喜子一身的傷口,拉著段立軒跌跌撞撞的跑向長安王府,好幾次都摔倒在地上,手掌、手肘都摔破了,可是卻是顧不得疼痛,起身就去拉九皇子繼續向前跑。
段立軒到了長安王府以後,直接跟在司閽身後跑向了段傾程的書房,看著僵坐在椅子上的段傾程,眨了眨眼就,張口叫了一聲哥,委屈的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段傾程看著麵前的小孩兒,衣服皺皺巴巴的,還有好幾處磨破了,臉上還有點點滴滴的血水,衣服上還有水滴在地上。在地板上就像是一滴滴段立軒流的淚水。
段傾程又是剛做了父親,對孩子正是疼愛歡喜的時候,雖說這九皇子也並沒有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也不親近,但是這個時候在自己麵前哭,還是忍不住想要安慰一下的。
沒有起身,對著段立軒伸出手,語氣裏全是溫柔:“過來,給堂兄看看怎麽了。怎麽冒著雨過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段立軒幾乎是飛奔到段傾程麵前,一把抱著段傾程,頭趴在段傾程的肩膀上,磕磕巴巴的說出了皇後讓出來玩,還說了路上遇到了刺殺,自己是如何逃出來的。
小喜子這才走了進來,對著段傾程抱拳行禮:“屬下白溪給王爺請安,幸不辱使命,完成了王爺的任務。”
段立軒看著麵前的小喜子,總覺得和宮裏見到的那個小喜子哪裏不一樣了,可是臉還是那張臉,身形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小喜子竟然是堂兄的人,還是忍不住驚訝的問了出來:“你竟然是堂兄的人,你那以前也是是故意說出那些激怒我的話的嗎?”
白溪連個眼神都沒給段立軒,冷冷的說了一句:“屬下完成了皇後娘娘的交代,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但是西華門和東華門已經攻破了,屬下還是先過去支援了。”
段立軒看著白溪走出了書房,沒再繼續糾纏他是段傾程的人。開始打量書房裏的擺設。
這書房顯得這樣超凡的安靜。空氣是平均的,溫溫的,爐火也緩緩地飄著紅色的光。牆壁是白的,白的紙上又印著一些銀色圖案畫,兩個書架是紅木的的,那上麵又非常美觀地閃著許多金字的書。書房裏擺滿了各種藏書,有各種名人的傳記,書寫的字貼。
屋裏的擺設也是極致的簡單,除了桌子椅子,一張軟塌,幾個瓶子,還有在角落裏的一個小小香爐,再無其他的。
掃過軟塌的時候,看到軟榻上躺著一個人,椅子上還坐一個人,仔細打量了一下,才發現軟榻上躺著的竟然是溫煦將軍。
段立軒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溫煦將軍怎麽在這裏?父皇母後找了溫煦將軍很久了,將軍怎麽躲在堂兄這裏?”
溫煦這才虛弱的抬起頭,露出蒼白的臉,嘴唇都沒有任何的顏色,頭發也亂糟糟的:“微臣給九皇子請安,微臣這是剛被長安王給救了出來,這會兒還沒緩過神兒,還請九皇子給微臣片刻時辰,微臣休息好了就進宮請罪去。”
說完整個人就又跌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對麵的躲在黑暗中的男人倒是開始說話:“這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藥,隻要藥效不過,動一次就更虛弱一次。剛才我站起來一下,整個世界都在晃,這會兒才緩過神。”
然後書房就安靜下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白馳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該說話。
段傾程的眼睛看著窗外,伸手摸了摸段立軒的腦袋,說了一句:“入秋了,晚上涼。剛淋了雨,快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別感了風寒。”
段立軒看了看溫煦,又看了看白馳,心裏也是清楚今天晚上這場戰鬥,大家都想要自己躲開,母後讓自己來長安王府是怕那些人會抓到了自己,最起碼長安王府還有府兵。
堂兄不讓自己在書房,是不想自己在這個地方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或者是不好的話。
可是自己是天子的兒子,哪怕還未成年,哪怕才啟蒙沒多久,但是應該承擔的責任卻是不能因為還小就逃避的。如果落到別人的手裏,他們可不會因為自己還是個孩子,就饒了自己一條命。
段立軒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牙齒咬著嘴唇,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忍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大滴的掉落,嘴唇也被咬破,血腥味在嘴巴裏彌漫。
抬手用力的打掉段傾程的手,抬起頭憤怒的盯著段傾程:“堂兄這麽著急把我趕出去,是因為我什麽忙都幫不上對嗎?母後也覺得我是個累贅,所以把我趕到了長安王府,皇兄也覺得我是累贅,所以不讓我留在你身邊?既然這樣,那幹脆把我趕回宮就是了。”
段傾程倒是第一次和這麽別扭的孩子打交道,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段立軒的臉:“我也隻是怕你感染了風寒,並不覺得你是累贅。要知道,咱們段氏的孩子,也沒有一個是累贅,早早的就擔負起了該擔負的責任了。”
也不和段立軒解釋太多,伸手推了段立軒一把:“快過去洗澡吧。如果真擔心你是我們的累贅,洗好了,就來書房找我。”
然後繼續看著窗外,像是在等什麽消息一樣,眼神裏的光慢慢的沉寂,然後像是跌入深淵一樣,看不到底。
“他們拿到了我的令牌,是可以隨便調動軍營裏的那些兵馬的。幾萬人的兵馬對抗幾千人的府兵,咱們是沒有勝算的。”溫煦的語氣裏多了不少的失望和無奈。
“都是我太大意了,竟然中了他們的奸計。就這麽輕易的被他們抓走,還被順走了令牌。跟在懷奚王身邊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笨……”溫煦將軍的話裏,充滿了自責。
深深的無力感,讓段傾程想到了懷奚王對於奚池國這麽些年來的付出,到最後,就這麽窩囊的去世了,什麽都沒留下,還落了一身的罵名。
“不是你太笨了,是對方太邪惡了。”段傾程想了一會兒,才明白為什麽懷奚王和溫煦總能輕易的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