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真的不愛你了

  別墅的大門被踹開的時候，裴黎剛剛吃完最後一塊蛋糕，許慕了解他的口味，他就喜歡這樣甜到膩的糕點。


  許慕一聽到車子的引擎聲，就已經想到是薄衡了，他往樓下看了一眼，薄衡已經踹開了別墅的門，闖了進來。


  許慕皺著眉頭，他想到薄衡的情緒會很激烈，但沒有想到居然這樣張狂。


  裴黎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沒有往外看。


  許慕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裴黎沒動，他站起身，朝外麵走了出去。


  薄衡一進門，看到的不是裴黎，而是從二樓走下來的許慕。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敵意。


  薄衡的表情實在是難看，“裴黎呢？他是不是在這裏？”


  “他在哪裏是他的自由，不管他是不是在這裏，還是在哪裏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他的自由。”


  “你少跟我來這套！”薄衡瞪著他。


  他兩步走到了許慕的麵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許慕，我告訴你，裴黎是我的，少在這裏耍小心思！”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


  許慕一把推開了他，“薄衡，你怎麽就長不大呢？從小你就是我們三個中最任性的，裴黎他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品，他想要選擇什麽，是他的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總以一副小孩子的心態，來要求他！”


  “我願意！”薄衡眯起眼睛，“你算什麽東西，來跟我講什麽大道理？”


  “薄衡！”


  “我告訴你，許慕，”薄衡的眼神中帶著濃重的殺氣，“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不管發生過什麽，你永遠都隻能出局。”


  許慕的拳頭攥了起來，臉色恐怖難看，看著薄衡的眼神中，也帶著狠厲的神情。


  薄衡卻一把扯開了許慕，邁開腳步往樓上走。


  “裴黎！裴……”


  薄衡正抬頭，看往樓上，就看到了裴黎站在二樓樓道口，正往下看。


  他的眼神，帶著薄衡看不懂的東西。


  “裴黎……？”薄衡心底有些不由得發虛。


  裴黎沒有說話，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薄衡看著他這副模樣，雖然心底有些慌張，可是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整個跨年，他都在尋找裴黎，心底的怨氣並不少。


  尚且，他又是個不善於隱藏自己怨氣的人。


  “你來這裏幹什麽？昨天不是好好得待在家裏嗎？結果除夕之夜跑了出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從昨天晚上你消失，一直到現在，整個春節我都在找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在這裏幹什麽！”


  看著歇斯底裏的薄衡，裴黎抿著嘴唇，眼神中有異樣的神情。


  “你跟我回去，真是一天不看著你，你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薄衡一把拉過裴黎的手，轉頭往外走，可是裴黎卻沒動。


  薄衡的眸子冷了下來，他緩緩的轉過了頭，語氣也變得異樣的平靜。


  “你想幹什麽？”


  “薄衡，”裴黎看著他，“我們徹底結束吧。”


  “你說什麽？”薄衡的臉色冷了下來。


  裴黎抬起眸子，靜靜地看著薄衡，“我已不經是青春任性的年紀了，我也早就沒有了跟你耗下去的心情，或許你還沒有鬧騰夠，可是我是真的夠了。”


  “薄衡，”裴黎看著他，“我們放過彼此了，我真的……不愛你了。”


  我真的不愛你了。


  薄衡的心，像是被針軋過的氣球，一下子爆破，殆盡了所有。


  他看著裴黎的臉，他不是在鬧脾氣，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在認認真真告訴他，他不愛他了。


  “你……你在說什麽呢？”


  薄衡抓著裴黎的手，不肯鬆開，可是手指在不住的顫動著。


  就像小時候，他纏著裴黎，裴黎說著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轉角就離開的時候。


  薄衡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麵對薄翼天也沒有這樣的慌亂，他像是一個被拋棄的任性小孩，急切地看著裴黎。


  “你……你胡說什麽呢，我……我沒有跟你生氣，”薄衡說：“我不是跟你吵，隻是你昨天突然間不見了，我有點兒擔心你，沒什麽的，我沒有要你怎麽樣，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家吧，回家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絕對不會幹涉你，裴黎……”


  “好不好啊，裴黎，好不好……？”


  裴黎靜靜看著他，這一次，他沒有像從前一樣心軟，沒有投降，沒有被薄衡這樣的低姿態所打動。


  “薄衡，”裴黎看著他，“你我都不是少年時期，現在你這樣哄人的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力量，我真的覺得……我們走到了盡頭，已經掙紮了二十多年，也應該停下來了。”


  薄衡的唇角慢慢低沉了下去，他沒有見過這樣認真，又這樣的沉靜的裴黎。


  這一刻，他覺得裴黎的心，是那樣的堅定。


  所有的一切，他已經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可是裴黎卻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


  薄衡的驚慌變成了不可置信，他看著裴黎，“你……你不會是真的……真的要跟我……”


  “薄衡，我不愛你了。”裴黎靜靜地說。


  他的愛停留在了少年白紙時期的一個回頭上，他走出那座冰冷華麗的莊園的時候，這場愛情就已經謝了幕。


  隻是他沉迷，他留戀，他不甘心。


  盡管他跟薄衡的表現不一樣，可是在裴黎的心底，這份不甘心和留戀，才讓他又和薄衡糾纏了這麽的久。


  如果他當機立斷，也許就沒有這麽多的事情了。


  留戀，不會讓殘影清晰，隻會讓僅存的殘影消散。


  “你……你是認真的？”薄衡還是有幾分不相信。


  “嗯。”裴黎說，“我們結束吧。”


  裴黎的表情特別的平淡，他其實早就該放下這一切，掀開人生的另一番篇章，不能站在原地，一直糾纏，一直不肯走出去。


  許慕看了裴黎兩眼，眼神有種說不清的東西，他是這一切的見證者，看著裴黎怎麽進的薄家，又看著他怎麽離開的薄家，一直到薄衡怎麽把他帶回來。